可寒鏡卻十分堅決的又重複了一句:“再等一會兒吧。”
她態度堅決,寧十七雖然不解,卻也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幾人都靜靜的望著那高台。
紅衣男子的聲音依然深情而溫軟,
“二拜高堂。”
空中繁花緩緩飄落,嫣紅的花瓣落在白玉高台之上,紅的分明,像是一滴滴,赤紅的血淚。
而那男子的唇畔,卻帶著無比幸福和滿足的笑意,聲音裡有幾分輕顫和那種一瞬間擁有了全世界的美好歡快,
“夫妻對拜。”
他面對著水景墨,輕柔的握著他的手指,深情的注視著他,
“禮成。”
這一幕幕,美好到叫人幾乎忍不住要落淚,可是在場唯獨清醒的幾人,卻再明白不過,這一幕再美好,都是虛幻的,都是假的。
因為無論是被那樣深情對待的水景墨,還是台下這圍觀的滿城百姓,都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寒鏡回頭對寧十七道:“可以繼續了。”
寧十七點頭,雖然不明白寒鏡為什麼一定要等那兩人把儀式舉行完,不過破虛空陣對他而言並非難事,即便是等上這麼一會兒,也不礙事。
廣場周圍的玉蘭花樹接連被毀,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聽得“蓬”的一聲,他們周圍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完美的玻璃夢,就那麼嘩啦一下,就瞬間破碎,煙消雲散了。
而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城郊外的一個大片的花田之中。
虛空陣已破,那紅衣男子,也終於落在了寒鏡他們的旁邊。
小七把夙行嶠拽到她的背後,盯著那紅衣男子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紅衣男子挑了眉梢,輕笑道:“為什麼?呵,”
“七小姐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姑姑?若不是她搶走了阿景,我又何必要這麼做?十年了,她霸佔了我的愛人,幸福恩愛,憑什麼?”
小七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她,不過,因為他朝她看過來的時候,也終於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想法,原來,十年前那天夜裡,他們遇見的事情,他竟然是記得的。
紅衣男子別了臉,小七也沒有辦法看的更多了。
“寧氏後人,但一定不是寧曦島的人,你是誰?”那紅衣男子顯然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嬌柔,聲音依然溫軟,卻有種一種叫人無法逼視的凌厲。
“寧十七。”寧十七沒有迴避他的問題,今天既然是選擇了面對,就沒有打算要隱瞞自己的身世。
那人聽完卻是輕笑了下:“倒是我糊塗了,你是誰,跟寧氏一族有什麼關係,又與我何干呢?我已經被驅逐出族了,碰不上你們,寧曦島的人也早晚要來討伐我。”
然後卻是看向了寒鏡,開口道:“我叫寧許,許諾的許,可惜許了這一生,卻不曾得到那個想要的諾言,是不是很可笑?”
“是,很可笑,拿一個虛假的夢境來欺騙自己,很可笑。無論他是不是愛你,都已經娶了別人,你再演習一萬遍,也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