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若是聽到了,應該能好些。
慢慢的,他的心也就真的安靜下來了。
——
胤霆連夜回了胤皇島,一頭紮進書房裡,將這幾年被他鎖起來,從未看過一眼的有關夏蕪的消息的信件,全部扒了出來。
因為他嚴令不准許任何在他面前提起夏蕪,所以有關夏蕪消息的信件,都不是經他的手,而是送到他下屬那裡,就直接被扣留了,因此他手上留著的,不過是最初兩年的消息。
他顫抖著雙手把那些信全部都拆開,信上的內容都很簡單,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有夏蕪什麼時候離開的胤皇島,什麼時候生下的孩子,孩子的名字,出生的時辰,以及大夫的診斷,甚至有夏蕪四處求醫的記錄。
只是也只有這些了,全部加起來,十幾封信,也不過寥寥數語。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終於一口鮮血忍不住噴湧而出,落在滿桌子已經被他揉皺的信紙上,他慌忙的拿手去擦,然後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拿手摀住了臉。
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這麼多年來,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堂堂胤皇島的島主,浮屠界上三域島主之一,權勢滔天,可是他竟然……竟然連自己唯一的孩子,他都連見都沒有能夠見她一面,更別說是保護她。
他拋棄了自己的女人,沒有照顧過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天,甚至……到她死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都不知道。
如果……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如果他能做點兒什麼……
胤霆的眼睛痠疼痠疼,如果……這世間,哪有什麼如果?
夏蕪說不怪他,可是這怎麼能不怪他?明明是他刻意的,拋棄了她。
她怎麼能不怪他呢?
——
第二天一大早,月湘茹收到消息說,胤霆整晚未歸。
月湘茹坐在梳妝台前,神色淡然,唇角卻是不由的勾起一抹諷刺:“裝的那麼像,還是忍不住了嗎?”
吃過早飯,她叫了人進來:“去給夏蕪送個消息,讓她來一趟,別被姑爺給撞見了,私下裡找她,就說,我給她想要的。”
上午,月湘茹坐在花園的涼亭裡,一邊塗著指甲一邊想著,若是她真的成全了夏蕪跟胤霆,她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正想著,有人通報說,寧少爺找她。
月湘茹挑了眉梢,寧少爺,關世寧?龍玉錦的那個私生子,他來找她做什麼?看來,她昨天沒回胤皇島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啊!
月湘茹應聲讓人請他過來。
來的人正是寒鏡這幾天一直要找的關世寧。
他一身修身的黑色錦袍,他個子不是很高,人又偏瘦,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都有一種冷冽和叫人莫名的覺得陰沉的氣質。
當初那個紈袴卻明朗的少年,此時此刻,在關世寧的臉上,卻是再也找不出半分的影子來了。
月湘茹看著這少年,倒是生的一副好容貌,隨了龍玉錦了,只是再好皮囊,也遮不住那毒婦的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