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掙扎,甚至破罐子破摔得閉上眼睛,她知道他想殺掉她,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無法容忍心愛之人的背叛。
可他最終卻將她放開,她跌坐在地上咳嗽個不停,她驚愕的望向他,卻只能看到他冰冷的背脊。
“我,殺不了你。”
他丟下這句話便向門口走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離開,那聘禮還擺在地上,他也並沒有讓人抬走。
斬天走進來匆忙將她從地上扶起,猶豫了許久還是說道:“太子殿下已經離開。”
她終於松了一口氣,可不知為什麽,心臟卻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這種空虛感像瘋狂生長的藤蔓,不過片刻就將全身緊緊包裹,她在藤蔓中艱難的呼吸著,想要掙扎卻無能為力。
千竹出了萬劍山莊的大門,正好遇到趕回來的禾天。
禾天向他拱了拱手,“按照公子的吩咐,我們在山腰上將承乾公子攔下了。”
千竹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一個漂亮的姿勢翻身上馬,長鞭往馬臀上一抽,快馬嘶鳴一聲便帶著他向山下而去。
山木複蘇,草長鶯飛,萬劍山莊的半山腰上有一塊開闊的平地,平地上有一條小溪流過,溪邊放養了幾匹馬,這些馬兒也是好定性,即便不遠處正有幾個人打得不可開交,他們依然悠閑的吃草喝水,公馬和母馬甚至還時不時親熱的摩挲一下彼此的面頰。
白君逸一聲淺棕色單衫,那單衫用上好的絲綿做成,貼身又吸汗,此刻,單衫上上卻已經破開了幾條口子。
圍著他的幾個人還沒完沒了向他進攻,他知道這些是千竹的人,他們並不想殺掉他,單純的就是想揍他。
雙方已經打了接近半個時辰了,白君逸的嘴角和臉上個挨了好幾腳,那臉頰已經腫起一塊,嘴角也帶著血色。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各個武功高強,這五個人分別卡住他的五個方向,防了這個防不了那個,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是挨揍的份。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這五人立刻跪在地上行禮,騎馬之人慢慢近前來,白君逸勾唇冷笑,罪魁禍首總算來了。
千竹下了馬直向白君逸走來,他身上透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冰寒之氣,他所經過的地方,他身上溢出的冰寒之氣立刻將方圓十裡的空氣凍結。
白君逸知道他會出手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千竹踢向他的第一腳他很輕易就格擋下來,然而千竹卻借勢騰起身來,由上而下劈面給他一個回旋踢。
白君逸頓時被踢得退出去好幾步,千竹不給他任何緩衝的時間,跳將起來,由上而下,腳後跟重重落在白君逸的脊背上,後者悶哼一聲,終於支撐不住趴在地上。
白君逸翻了個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讓你的人先將我的力氣耗盡,你再白白撿我這個便宜,千竹公子真是好意思。”
千竹面無表情拔出腰上的佩劍,那利刃迎著初升的太陽發出灼人的寒光,白君逸不由得感歎,就這色澤來看他這劍定然是一把絕世好劍,就不知道是不是出自萬劍山莊。
千竹將劍抵在他的下巴上,語氣冰冷,“我會殺了你。”
白君逸面色不變,甚至還將雙手枕在腦後,“那你便殺吧。”
千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我不敢麽?”
白君逸索性將眼睛閉上,那含義再明顯不過了。
看不出他臉上的恐懼之色,他毫不在乎此刻抵在他脖子上,隨時會要了他命的利劍,仿佛只是在晴朗的天氣裡,躺在草地上舒服的打了個盹。
不愧是越國承乾將軍,面對生死竟然如此從容,這個人的確是個不錯的對手,他說的很對,他的確是撿了一個便宜,就這樣殺掉他未免可惜。
“如果有一天,我們戰場上相見,我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說完這句話他收劍入鞘,以最矯健的身姿翻身上馬,打馬離去。
白君逸睜開眼來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
雖然千竹不至於將葉依依捏死,可她的脖子也受了傷,斬天執意讓大夫給她包扎了一下,他知道她現在心緒煩亂,將山莊的事務一應攔在自己手上,讓她好好休息兩天。
她坐在後院的湖邊,將全身靠在棠棣樹上,凝望著湖面,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從日出東方到日上三竿。
湖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她閉了閉眼,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幻覺。
然而再睜開眼,那身影依然還在,他已經靠近一步蹲在她身後將她輕柔摟在懷中。
她身體猛的一僵,他身上那紫玉蘭氣息差點令她窒息,“你……還沒有走?”
“跟我解釋,不管怎麽解釋我都相信,告訴我你跟白君逸究竟怎麽回事,如果不想我瘋掉,不想我亂殺人的話就告訴我!”
從湖中隱約可見他的眸中帶著受傷,他摟著她的手臂隱隱發抖,哪怕極力控制,他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戰栗。
她深吸一口氣,“昨日,承乾將軍說要與我送行,邀我喝酒,我便與他多喝了幾杯,後來我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醒來之後才發現他躺在我的房中,事情就是這樣。”
“好,這一頁就這樣翻過去,什麽都不要想,你依然還是我要娶的女人。”頓了頓又道:“我的身體也給過別的女人,這樣我們便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