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的霧氣再度散去,楚歌開始扮演王文川這個角色的下一階段。
“差不多可以把新法的其他內容也都實行下去了。”
楚歌看了看手上的第二批新法的方案。
這次的新法中,終於把青苗法也包括了進去。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楚歌扮演的王文川,對整個朝堂的掌控力,甚至已經超過了歷史上的王文川。
只能說,當君子玩起小人手段的時候,會比真正的小人更可怕。
舊黨倒是也在嘗試著反擊,比如不斷彈劾與攻訐新黨,但這種反擊被楚歌很輕易地壓了下去,根本沒起到太大的作用。
一方面是因為,武德司實際上等於是掌握在楚歌的手中,舊黨的官員就算是想挖新黨的黑料,也很難挖得到;就算挖得到,皇帝也不見得會支持。
畢竟皇帝手裡早就有新黨這批官員的黑料了,他作為裁判員,一旦下定決心拉偏架,舊黨的這些人就根本無計可施。
至於對新法的常規攻擊,就更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楚歌這次的新法方案都是趨於穩妥的方案,所產生的也基本上都是正面的效果。再加上官製法牢牢地把皇帝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所以舊黨的彈劾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所以,楚歌在朝堂上舉目四顧,發現基本上已經都是自己的人之後,覺得差不多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
推動青苗法!
楚歌當然知道推動青苗法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危害,但他還是想試試。
一方面是因為,想要打贏牛渚之戰,就必須有足夠的軍資。而目前所實行的新法,除了一個免役法能顯著增加財政收入之外,其他的條目都見效甚微。
而免役法也因為之前為了爭取舊黨中的中間派而做出了一些修改,所以收入的效果距離歷史上的免役法有較大的差距。
所以,楚歌此時推動青苗法,就是為了進一步增加財政收入,讓之後的牛渚之戰有更多的勝算。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楚歌也想看看此時推動青苗法,到底能推動到什麽程度。
歷史上,王文川推動青苗法,每年給齊朝帶來至少三百萬貫的收入,但由於地方官員開始不斷提高青苗法的利率,導致青苗法由“生財”向“斂財”轉變,最終被廢止。
現在,楚歌已經通過雷厲風行的黨爭手段,給舊黨沉重打擊,在朝堂上的話語權也已經極高。
除非皇帝對他產生嚴重的信任危機之外,被罷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想看看,在這種說一不二的情況下推行青苗法,能不能取得比當時更好的效果?
於是,楚歌在自己改良後的青苗法方案上,又多加了一條。
嚴禁各州縣的地方官提高青苗法的貸款利率,嚴禁強行攤派。各級必須層層審核,一旦出現強行攤派或者提高利率的情況,該地的上級也要受罰。
此外,楚歌還決定定期派遣京官到各地去暗訪,只要發現青苗貸走樣的情況,就要對當地的主管官吏進行責罰。
當然,楚歌也非常清楚,想靠這種制度的約束完全杜絕底下官員唱歪經的情況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多少能避免一些。
歷史上的王文川變法在這一點上做得不好,可以說是一個疏漏。
王文川用青苗貸的收入作為政績考核的內容,自然會催生出許多強行攤派青苗貸、提高利率的投機官員。
如此一來,害民的黑鍋,他自然要牢牢地背上了。
楚歌猜測,歷史上王文川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這些新黨官員,很可能也是出於一種迫不得已。
因為當年王文川對整個朝堂的掌控力並沒有達到楚歌現在的程度,對舊黨清算得不夠狠,而且獲得的皇帝信任也比較有限。新黨一共就這麽些人,王文川騰不出手去整頓新黨內部,自然是有什麽人用什麽人,先湊合著為國庫把錢收上來再說。
但楚歌此時,完全可以有限度地向新黨內部開到,因為舊黨的壓力已經很小了。
……
【距牛渚之戰:4年】
很快,楚歌的青苗法實行了整整一年時間。
他再度看向桌案上的文書,全國各地的信息如雪片一般,來到了他的面前。
殘存的舊黨官員仍在不斷上疏反對青苗法,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趕出京師的文君實。
但這些,楚歌已經完全免疫了,根本看都不看。
青苗法實行一年,果然帶來了大量的收入,達到了兩百多萬貫。
這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新黨中也有許多因為強行攤派或者私自提高青苗貸利率的官員被懲治,楚歌雷厲風行的作風在新黨內部引發了一些動蕩,但朝堂中既然已經沒有太多舊黨的聲音,大部分新黨中的投機派也隻好忍氣吞聲。
他們要麽有所收斂、克制,不敢再那麽明目張膽地強製攤派青苗貸或者提高利率,要麽就想辦法瞞天過海。後者的難度顯然很高、風險也很大。
這在一定程度上,讓青苗法的實行情況,比歷史上好轉了一些。
楚歌估摸著,按照目前的情況,四年之後打贏牛渚之戰,應該問題不大。
至少在軍資層面,是足夠充足了。
畢竟軍器監法和裁兵法這樣能夠提升軍隊戰鬥力的法條早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實施了,再加上近年來充盈的財政收入,只要虞稼軒那條線能夠正常發揮,就很有希望在牛渚磯打贏金兵。
再度來到朝堂上。
只是讓楚歌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皇帝,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王卿,此事,你可知曉?”
皇帝一邊說著,一邊讓身旁的小太監把一份東西交了過來。
楚歌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觸發了某種特殊劇情了,趕忙將東西接過。
這是一張畫軸,以及一份奏折。
楚歌將畫軸徐徐展開,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這是一幅《流民圖》!
圖中的流民一個個全都衣不蔽體、形容枯槁,各自拄著樹枝做拐杖,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而在奏折上,則是痛陳新法給百姓帶來的害處,說新法造成“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的嚴重後果。
最後更是有一句:“但經眼目,已可涕泣,而況有甚於此者乎?旱由文川所致,如官家行臣之言,去文川,天必雨。十日不雨,即乞斬臣宣德門外,以正欺君之罪。”
意思是說,眼前看到的景象已經讓人涕淚橫流了,更何況真實情況還有遠甚於此的呢?這場大旱都是因為王文川變法所導致的,如果官家能按我說的,罷免王文川,一定會下雨的!如果十天內不下雨,那就把我在宣德門外斬首,以懲治我的欺君之罪。
這封奏折,可以說是字字誅心。
再看奏折上的名字:張任俠!
就在楚歌還在因為張任俠這個名字而有些失神的時候,皇帝已經一拍扶手,怒問道:“王卿!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新法施行一來,一直如此麽?”
楚歌已經很久都沒見到皇帝如此憤怒了,而這種憤怒中甚至帶著一些哀慟。
他趕忙解釋道:“官家,這並非新法之過……”
但是他的這一番解釋還是未能奏效,皇帝在哀慟和憤怒之中,再次決定將王文川罷相。
……
“靠!這個狗皇帝!
“耳根子也太軟了!”
再度回到五年的關鍵節點,楚歌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次的失敗來的有點太突然了,讓他根本沒能做好心理準備。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他已經將舊黨打壓得七七八八,所以不知不覺間放松了警惕,結果被這些舊黨給偷家了。
冷靜下來之後,楚歌痛定思痛,開始分析這次失敗的原因。
從表面上來看,這次的失敗其實很突然。
按理說,王文川已經基本上掃清了朝廷內部的舊黨,整個朝廷中,支持新法的官員已經佔據了大多數。
而且,也通過官製法,贏得了皇帝的信賴。
但為什麽還是會因為一幅圖就被罷相呢?
這件事情細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
這次的關鍵,在於“天變”。
古代的人都很密信,尤其相信天人感應。而皇帝自詡為天子,更是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所以古代凡是大旱,很多皇帝都會齋戒祈雨,甚至下罪己詔,就是因為在古人看來,大旱等天災就是上天的警示,皇帝必須認真反省、改正自己的錯誤。
而這次,為什麽一幅“流民圖”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殺傷力呢?
因為當時的流民,確實很多。
皇帝原本並不知道當時的災情有多麽嚴重,而在看到這幅流民圖之後精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甚至因為哀慟而好幾天沒怎麽吃飯。
而一旦災情被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就有很多的渠道可以印證災情。
災情被確認後,這事就複雜了。
在皇帝看來,新法實施沒多久就開始大旱,這顯然是上天的一種警示。再加上各地的官員紛紛彈劾,說新法中的青苗法讓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多重因素的疊加之下,皇帝自然就會對新法產生動搖。
此時,楚歌扮演的王文川雖然已經變成了權傾朝野的權臣,但此時還沒成長到能與皇帝分庭抗禮的地步。
而那些沒能徹底處理乾淨的舊黨重臣們,也會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新法進行猛烈的攻擊。
只有等再過三五年,青苗法順利實施,整個朝廷的官僚系統從上到下構建起一個根植於新法的強大體系時,楚歌所扮演的王文川才能真正成長到徹底瞞住皇帝,或者與皇帝叫板的地步。
“那麽,此時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度過天災這個坎了。
“只能說,歷史上最難對付的不是必然性,而是某種偶然性啊……”
在歷史上,這次天災變成了王文川變法被中斷的一個關鍵因素。
這事說起來,其實挺冤的。
新法實施後沒幾年,就有一場大旱席卷全國。這場大旱製造了大量的流民,也讓舊黨找到了攻擊新法的借口。皇帝每天都因為此事憂心忡忡,覺得這是上天也反對新法而降下的警示。
而張任俠的這張流民圖,更是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甚至在上疏時信誓旦旦地說,天下大旱全都是因為王文川的新法,只要皇帝取消新法,不出十日,必定下雨。
按照文君實整理的史料記載,皇帝取消了新法之後,十天之內果然下了雨。
而舊黨們,也以此作為新法禍國殃民、天怒人怨的鐵證。
王文川的回應,最開始是很強硬的:天變不足畏!
也就是說,不管是山崩還是大旱,都不能讓他畏懼,都不能阻止他推行新法。
而在他被罷相之後,就無奈了許多:難道天下大旱、流民四起,全都是因為青苗法嗎?難道沒有了青苗法,就不會有大旱和流民了嗎?
只是在當時,他的這種無奈的反駁,卻並未起到任何的作用。
對於楚歌而言,這次他當然還是站在王文川這邊的。
因為以現代的唯物主義思想來看,天下不下雨,地面是否乾旱,跟變法又有什麽關系呢?這只是一種純粹的自然現象而已。
更何況現在楚歌扮演王文川,要費國強兵,就必須得頂過天災的這個坎。否則一旦被罷相,新法就要被廢,等於是前功盡棄。
楚歌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始在史料中尋找解法。
他首先想到的,是從張任俠身上入手。
這個之前玩家曾經扮演過的小人物,本來跟王文川是亦師亦友的關系,可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卻站到了他的對立面,成為他被罷相的導火索。
而在歷史上,張任俠也因為這次上流民圖的事件,一直以一個“憂國憂民的小人物”形象,被讚頌了幾百年。
在相關的史料中,張任俠的變化其實很明晰。
他最開始確實很敬重王文川,但在他到地方上之後,越來越多地看到新法的弊端,所以很快就轉變了思想,開始反對新法。
說他是舊黨似乎有些偏頗,畢竟他並未被深入地卷到黨爭之中,但他的存在,確實給新法造成了巨大的阻礙。
“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
這是副本中對張任俠的描述,將他概括為一個“俠”字。
如果張任俠的事跡就到流民圖這裡為止,那麽或許會有些人認為他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但實際上,在王文川被罷相之後,有一些官員對王文川落井下石,張任俠也仗義執言,如果不是皇帝保了他一手,差點丟掉性命。
由此看來,張任俠此人,至少在心中踐行了自己的道義,將“俠”之一字貫穿始終。
楚歌剛開始的想法是,要麽用王文川的身份直接找個由頭,把張任俠發配嶺南,再安排人截留他的全部奏章。
只要張任俠不在京城,上不了流民圖,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很快,楚歌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知道,張任俠的這個行為其實是一種必然。或者說,張任俠其實只是舊黨的一個棋子,即便沒有張任俠上流民圖,以文君實為首的舊黨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用天災來攻擊王文川的新法。
欺上瞞下或許是一種選擇,捂住大部分人的嘴、讓他們無法向皇帝上疏也是一種選擇,但這些辦法都太容易翻車了。
欺上瞞下也是有講究的,小事很好瞞,但天災這麽大的事情,瞞得越久,翻車的時候就會越慘烈。
所以,還是要想辦法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這件事情難就難在,天災跟新法,在當時的人眼中,是一種強相關的狀態。
“那場大旱,恰好就趕在新法施行後發生。
“牛渚之戰十年後就要打響,我必須爭分奪秒,一秒鍾都不能浪費。所以,我不可能先讓舊黨去治理國家,等大旱出現、天怒人怨時再推行新法。那樣的話,時間根本不夠。
“所以,我要反過來利用這場大雨。
“鄭俠上書時或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沒想到,大旱了幾個月之後竟然真的下雨了。在當時的人看來,這是他的精神感動了上天,但實際上,這明顯是一次巧合……
“只不過這次的巧合,卻給了新法致命一擊。
“如果我能夠反過來利用這次大雨呢?如果我能想辦法,讓天人感應站在我這邊呢?”
楚歌的腦海中,逐漸勾勒出一個計劃。
只是他沒來得及實施,眼前的霧氣已經再度彌漫,今天的遊戲時間又要結束了。
楚歌有些惋惜,不過轉念一想,今晚他已經在王文川這個角色的故事線上邁了一大步。尤其是權臣路線走通了,整個歷史切片的難度也驟然下降,這讓他信心倍增。
……
此時,其他的玩家們也紛紛從睡夢中醒來。
《暗沙》的官方論壇上,很快就被玩家們的討論給刷屏了。
“靠!這個副本的二階段,未免也太難了!”
“是啊,兩條線感覺都是MAX難度啊。”
“其實也不能說是特別難,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憋屈!跟盛太祖的那個副本比起來,太憋屈了!”
“是啊,關鍵還是因為虞稼軒和王文川都是臣子,他們就算是有再多的雄心壯志,皇帝不支持,那也一切白搭啊!”
論壇上的玩家們,可以說是怨聲載道。
已經有玩家進一步捋順了“欲說還休”這個副本的詳細通關方式。
就像之前很多玩家預估的,這個副本的終極目標是打贏牛渚之戰,在沒有趙彬甫這個關鍵人物的情況下,戰勝強化版的金兵。
但之前,玩家們對於具體要如何去做都還比較模糊,只能大致猜到多半是要讓虞稼軒來擔任這個領兵的角色。
但現在隨著玩家們的進度推進,這一切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虞稼軒和王文川,可以看成是一文一武兩條線。
虞稼軒代表著武,他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戰鬥力爆表,也極有軍事天賦。
目前扮演虞稼軒這條線進度最快的玩家是趙海平,按照他的攻略,虞稼軒這條線至少有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劫營,第二階段是剿匪,第三階段是練兵。
劫營的兩種解法,玩家們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了,但第二階段的剿匪,難倒了不少人。
難點不在於打不打得過,而在於根本抓不到這夥茶匪!
每次帶著官兵大規模去剿匪,這些茶匪總能提前得到消息、溜之大吉。
玩家們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有力無處使。
趙海平在撲空了兩次之後,認真分析了一下當前剿匪的形勢,最終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從官軍中認真選拔了五百死士,硬衝!
結果,還真被他給衝下來了。
究其原因,還是得從茶匪每次都能躲開官軍圍剿這件事情開始說起。
茶匪在附近是有百姓支持的,所以只要官軍大規模集結,總會有百姓去通風報信。茶匪在信息獲取上碾壓官軍,自然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所以,趙海平故意在城中多逗留了幾日,讓官軍在城中操練、休息,給茶匪製造了一種假象。
而在操練的過程中,趙海平暗中挑選出精兵五百,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上山。
當然,如此一來,官軍的人數就完全不佔優勢了。
茶匪足有數千人,趙海平帶領的這區區五百人,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嘗試了兩次之後趙海平發現,這些茶匪其實都只是烏合之眾而已,面對著武力值爆表的虞稼軒和如同天降的官兵,這些茶匪很快就士氣崩潰,四散奔逃。
趙海平找準時機斬了其中的幾個頭領,這次的匪患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平定了下去。
緊接著,他進入了虞稼軒這條線的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的主要目標是練兵。
在平定茶匪之後,虞稼軒又轉戰多地,作為救火隊員,平定各地的匪亂。
只是當時的地方官軍戰鬥力並不高,而且軍備廢弛。哪怕是去打土匪,也有些吃力。
更何況虞稼軒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這些土匪,而是金人。
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些山匪中有不少都是生活不下去的貧苦農民,有很多是像之前的茶商一樣被迫落草為寇的。作為齊朝的官員,他要剿匪,要保境安民,這是他的職責。
但他也始終都沒有忘記,金人才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
所以,虞稼軒上書皇帝,希望能創建一支有戰鬥力的地方部隊,並得到了皇帝的同意。
趙海平本來以為練兵這種事情並不難,結果一上手才發現,這裡邊明明就有坑!
因為皇帝和虞稼軒的思路,不能說是大相徑庭吧,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皇帝的想法,僅僅是為了建立一支地方的民兵組織,用於對付各地頻發的暴亂,維持地方治安。
換言之,皇帝隻想要一支救火隊。
但虞稼軒的志向肯定並不在此,他想要將這支飛虎軍打造成真正具有戰鬥力的部隊,未來一旦邊境有變,是可以隨時拉到前線去跟金兵硬碰硬的!
於是,玩家們在組建飛虎軍時就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困難:沒錢!
畢竟在皇帝看來,這支飛虎軍只是用來鎮壓地方起義的治安軍,所以在軍費方面給得十分有限。
趙海平在扮演虞稼軒的過程中發現,如果真的隻拿皇帝的這點撥款來組建飛虎軍,組建起來的只能是一支弱雞隊伍,想要指望著它來打贏金兵,根本不可能。
所以,趙海平開始嘗試著從各種地方搞錢,飛虎軍的經費開支特別巨大。
這樣一來,又遭到了各種各樣的彈劾。
有些人說,虞稼軒的飛虎軍經費開支特別巨大,影響了其他軍隊的日常開支;也有人說,飛虎軍大操大辦,不僅勞民傷財,還很可能會引起金國方面的震動,造成邊境摩擦,甚至引發戰爭。
這些在玩家看來自然是無稽之談,但架不住皇帝真的讓特使帶來一道金牌,讓他的飛虎軍立刻停辦。
趙海平一臉懵逼,但金牌都到了,他也不敢違抗,飛虎軍也就沒辦法再繼續籌建下去。
虞稼軒的這條線,就卡在這裡了。
而另一邊,王文川的這條文線,則引發了更多的爭議。
虞稼軒的這條線,相對解法較為單一,不管是劫營還是剿匪,歸根結底都是用出色的軍事才能去破解,解法大同小異。
但王文川變法的這條線,玩家們的解法可就是五花八門了。
甚至被很多玩家玩成了模擬經營類遊戲,逮著這個歷史切片,瘋狂試驗自己的經濟構想。
但結果,多半是花式失敗……
與其說是玩家們在瘋狂表演不同的經濟學改革思路,倒不如說是這個歷史切片中的底層官員們在瘋狂表演唱歪經。
玩家們發現,不管怎麽努力地去完善細節,不管想出來的新法方案如何完美,最終執行起來都可以用副本的名字來形容。
欲說還休。
這些底層官員的行為,真的讓人一言難盡。
有些玩家一怒之下乾脆不裝了,撕破臉**裸地斂財,只顧著打贏十年後的牛渚之戰,結果鬧得民變四起,很快就被舊黨彈劾罷相,光速重開。
一番試驗之後,許多玩家無奈地發現,似乎抄王文川的標準答案,反而變成了最穩妥的選擇。
嚴格按照王文川當時的辦法,至少能讓新法穩住五年。
當然了,五年後還是會因為旱災和張任俠上的流民圖而被罷相。
緊接著又有玩家嘗試著去扮演張任俠,讓他不要上流民圖,或者乾脆用王文川的身份去打壓張任俠、用王文川去苦口婆心地勸說張任俠……
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是不甚樂觀,但玩家們已經基本上確定了通關的辦法,也確定了虞稼軒和王文川這兩條線之間的關系。
兩條線是互相影響的。
王文川的變法,可能會讓國庫充盈,也可能在地方上製造大量的流民,導致匪患叢生。
虞稼軒訓練飛虎軍,需要國家的財政撥款,國家的經濟狀況越好,飛虎軍能夠得到的軍資就越多;而虞稼軒如果不能及時評定這些匪患,那麽舊黨就更能找到機會彈劾王文川,讓新法更早陷入失敗。
如何盡可能少產生流民的錢情況下用新法增加稅賦收入,如何盡可能地平定地方匪患並在朝廷並不支持的情況下練成飛虎軍,成了玩家們通關的關鍵。
在理想狀態下,玩家們通過王文川的變法為齊朝積累大量的軍資,在用虞稼軒的身份訓練飛虎軍,兩相結合,就有希望打贏牛渚之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