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是功法主動改變,其實也是它的主人在修煉過程中有了一些領悟,與大道貼合,於是本能的知道應該怎麽做對自己才是最好的,然後就於不知不覺中對功法進行了一些微調。
這種微調,對於普通功法而言,就是修煉失誤,會很麻煩,它就像一個死板的程序,嚴格遵照一加一等於二的規則,不能更改,更改就會出bug,可頂尖功法卻是彈性的、具備調整空間的,所以才說它有靈性。
比如楚瓊的功法,是顧家祖上傳下來的,似她這樣這樣的靈根、這樣的體質,在顧家祖上出現過,最鮮明的例子就是那位留下隨身仙府的飛升了的仙人,他留下了這本適合顧家後代修煉的功法以及跟功法配套的仙府。
顧芷沒有這樣的資質,所以顧芷無法認主仙府,很多代顧家人都開啟不了,才會一代代的沒落下去。
直到楚瓊的出現。
除夕緩了緩神,“功法發生了什麽變化?”
楚瑜看了過去,對著除夕,就是對著楚瓊,所以沒什麽好隱瞞的,於是她道,
“就是我原本修煉的功法叫做《五行訣》,是最適合我這個人的功法,修煉了就沒法改,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自動化修煉,當然修煉速度不高,除非用資源堆疊。”
除夕了然。
難怪那段時間楚瑜的修為長得特別快,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肯定和江北換了很多晶核。
“但現在。”楚瑜露出了一個苦惱的表情,“我的功法好像分解了,變成了《金行訣》《木行訣》《水行訣》《火行訣》和《土行訣》,本是五行一體,但現在它好像變成了五本功法,偏偏五本功法互有聯系,好像一個大類下面的五個小類,然後這些小類下面也多出了一些衍生的法訣,似是某些和功法配套的秘法,隱隱有未竟之意,有一些我能看到,有一些不能。像是我現在才煉氣一層,所以不能學更高深的法訣,又像是還沒有演化成功。”
“最重要的是,我的丹田好像也出現了點問題。”
除夕臉色變得凝重,丹田出問題可不是小事。
“出什麽問題了?難道是涅盤沒有完全成功,留下了後遺症?”
她一連三個問題。
對於一向從容的除夕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楚瑜趕緊解釋道,
“除夕你別著急,好像也不是壞事,就是我的丹田原本只有一個旋渦,嗯,正確的說法該叫靈種才對,雖然我有五個靈根,但也只會有一個靈種,其他人也是如此。平時煉化的靈力都存儲在這裡面,可是我現在有了五個,而且五個靈種各自對應著五個靈根,它們把我的丹田均勻的分割成了五個部分。除夕,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除夕緩緩的點了點頭,忽然問出一個重點,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修煉《金行訣》的時候,你就只會引來金屬性靈氣,然後把這靈氣煉化,進入金系靈種內,是這樣對嗎?”
“對,我就知道你懂得。”楚瑜頗為驚喜。
“你現在,某種程度上是變成了單靈根?”
除夕又問。
“好像是這樣。”
楚瑜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那麽,你還能自動化修煉嗎?”
“可以。”這一點楚瑜很肯定,“自動化掛機修煉依舊還是五種功法一起,只不過,好像比從前更慢了,消耗的靈識也更多了,雖然計算下來,應該還是能支撐我一整天的修煉不間斷,可如果我吞服靈藥的話,就可能會被迫中斷。”
為什麽要中斷,自然是靈識消耗太多,不夠了,為什麽防止自己識海枯竭變成白癡,她就只能中斷修煉了。
此時限制她修煉速度的反而不是經脈強度,而是靈識了。
這就是她為什麽想要測試一下自己的靈根了。
隱隱中,楚瑜有一種更不妙的預感,她的資質似乎變得更差了。
“那小魚兒,你運用靈力的時候,幾種靈力之間能互相轉化嗎?比如你想用金靈力,但金系靈種內的靈力已經被你耗盡了,你能不能抽取木系的,通過靈根或者功法把它轉化為金系的?”
除夕知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道理,此時便問了出來。
這下楚瑜有點猶豫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現下不能,但我的感覺中,以後好像可以。”
聲音中帶著不確定。
除夕沉默了一下,才道,
“你可以讓我內視,看看你的丹田嗎?”
似這種內視、窺探別人身體的秘密,對於修真者來說,是一件極為失禮的事,就算是丹修,要給人治病,或是父母親長,要檢查兒女后輩修煉有沒有出問題,一般也只會通過靈識大致的看一下。
但顯然,除夕的這個看,會是非常細致的檢查。
“不行。”
楚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除夕愕然。
楚瑜嘲笑道,“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才煉氣, 靈識根本不能離體,想要檢查,只能通過靈力進入我的身體裡,用靈力去感知是否有異樣,這能看出什麽東西?”
“所以,還是等我們出了這葬劍山再說吧。”
除夕愣愣的,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臉上,極為少見。
她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築基的楚瓊,卻忘記了此時的身體只是一具分身,才煉氣。
這是從前的她絕不會犯的錯誤。
可見楚瑜的涅盤,不僅對於楚瑜來說是一種折磨,對於除夕同樣如此。
楚瑜走過來,五歲的小孩抱住了除夕的大腿,“姐,你很累了,不如趁此機會休息一會兒吧,雖然我的身體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壞的改變,反倒是有點像我的功法終於對我展現了它的本質?”
“反正我也沒辦法重修別的功法了,別的功法也未必適合我,倒不如繼續這樣走下去,有個人說得好,這世上本沒有路,但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或許,我就是在走這樣一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