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教元若一怔,她都沒想到楊何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生怕她找不著對象似的,連大中午喊人過來吃飯的想法都有了。
她有些無奈,好笑地說:“媽,你在亂想什麽啊,哪來的朋友。”
楊何英略微不滿:“你說哪個朋友?”
“不是那樣的,艾寧搞錯了,上回就跟你解釋過,你又不信。”元若說,拿著老人家沒辦法,又不能講重話,“我跟那個人沒關系,早都沒聯系了。”
言罷,她又多解釋了幾句,反正不能讓楊何英繼續誤會下去。
知道楊何英就是心急,也是擔心她,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得講清楚。
楊何英本來還挺期待見到余璿的,老人家現在看得開了,想著元若要是能找個合適的姑娘安定下來就最好了,她的思想還是有些守舊,總擔心兒女的終身大事。
聽到元若解釋這麽多,楊何英不免有些失落,念叨了兩句。
元若當做沒聽到,左耳進右耳出。
只是甫一抬頭,她發現沈棠就在不遠處站著,手上端著果盤,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這人肯定聽到了她的那些話,關於余璿的。
元若望向電視機,佯作沒瞧見。
沈棠走過來,把果盤放桌上,對楊何英說:“伯母,吃水果。”
楊何英笑笑,誇她懂事。
其實四年前元若收留沈棠那會兒,楊何英與元利和主動提出過要把沈棠帶過去,畢竟當時的元若沒那個能力,自己都過得一團糟,但是元若沒同意,還是讓沈棠留在自己這邊。
雖然沈棠平時都住在學校,但逢年過節還是得離開那裡,她跟老兩口的感情不深,不僅非親非故的,代溝也大,住在老房子那邊不合適。
現今看到沈棠過得還行,人也優秀,楊何英還有點感慨,也深知元若的辛苦。待沈棠回到廚房,楊何英小聲地說:“小棠也不容易,這孩子聽話得很。”
元若笑笑:“過幾天要開學了,十二月份要考研,她最近都比較辛苦,幾乎每天都要去實驗室忙。”
“你也是,這幾年費心了。”楊何英說,自是心疼女兒。
幫別人養孩子這種事,擱平常人身上還不得經受多少風言風語,幸虧元若早就搬出來一個人住了,周圍的鄰居都不清楚這些。但除去這些,元若承受的壓力還有很多,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輕松。
元若沒太在乎這些,隨口就說:“她比較聽話,不用我操心。”
楊何英沒再說什麽,只看了看電視機櫃上的相框。
那張照片是在老房子附近拍的,以前的事,難說。
老兩口三點多走的,離開之前,夫妻倆硬塞給元若一個信封,讓走了才能打開。
元若有些無可奈何,最後還是收下,她知道信封裡裝的什麽。
是現金,整整一萬。
她還欠自家大哥二十多萬,老兩口都清楚,所以時不時就把退休工資攢一攢,悄悄給她一些,希望她能早些還完欠款,能幫襯一點算一點。
今年蛋糕店的生意挺好,元若真的不缺這點錢,她計劃明年就能徹底還完那二十多萬,眼下還要“啃老”,心裡是又無奈又感動。
送走老兩口,元若讓沈棠幫著收拾屋子,順道給房間和客廳做大掃除。
“伯父跟我說起你了,講了很多以前的事。”沈棠倏爾開口。
元若好奇:“什麽?”
“小時候的事,說我總跟著你跑,經常去你們家。”
確實是這樣。
當年的沈棠就是一個悶悶的小孩子,跟現在不太一樣。
元若回想了下,應道:“好像是,不過你都不搭理我,怕我,老是躲著藏著。”
沈棠擰乾帕子,瞧了這邊一眼。
“我都不怎麽記得了,沒什麽印象。”
元若講了些以前的事,其中有件記憶尤深的。
“你三四歲時讀幼兒園,離我們學校不遠,有一天下午沈叔叔忘了去接你,你就偷偷跑了出去,到我們學校去找你姐,記不記得這個?”
沈棠搖搖頭。
元若莞爾:“你姐讀二班,我在一班,你找錯了教室,找到我那裡,當時我在上自習,老師不在,你不肯走,攥著我的衣角不松手,非得跟著。後來我把你送回家,沈叔叔急得要死,還差點報了警,生怕你被拐跑了。”
當年的沈棠才多大啊,小小的一隻,也不知道怎麽找過去的,認準了她就死都不放,拉都拉不開。
一想到這些元若就感慨,又說了說沈梨和沈家其他的人。
沈棠一直聽著,用帕子擦擦電視櫃,當拿起相框時,無端端就意味不明地問:“你想她嗎?”
元若當即愣住,儼然沒料到這個問題,憋了半晌卻不知如何回答。
一會兒,她才說:“你姐很好。”
擦乾淨櫃台面,沈棠放下相框,神色凝重地看著照片上沈梨,許久,說了個深埋已久的秘密。
“她打算找你複合的,準備做完項目就去找你。”
元若沉默,把沙發上的抱枕一一擺好。
沈棠說:“只是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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