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邊雖然一遍遍修書給文志遠,可是對於回京,文志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一邊擔心這京中的情況,一邊蹲在鄉下動彈不得。
文志遠心中滿是自責:他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麽,他到底為什麽要去向皇上請命,人海茫茫,他要去哪裡找人啊!
文志遠也曾修書給尉氏,讓她想辦法將自己弄回家。
尉氏看著文志遠信上,通篇都在訴說他在鄉下的艱苦,要求自己想辦法把他弄回京的話,也是徹底涼了心:這狗男人竟然半點也沒有提及她的傷勢情況。
再想到文清韻在看到自己流膿的臉時,那副驚恐惡心的表情,尉氏對這父女兩個也是徹底的死了心。
將文志遠的信丟進了火盆中,看著火舌卷著信紙瞬間變成黑灰,尉氏的臉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定國侯府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靳青每日在府裡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悠閑自在。
小丫頭卻有些向往外面的熱鬧,每天探頭探腦的爬在牆頭往外看,自從上一次將裴季誤傷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靳青見小丫頭日日爬牆頭,倒也不去管她,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反正她是不願出門的。
這京都中到處是鬼,而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鬼。
當初侯府中的鬼,好歹死後都是全須全尾兒的。
可是這侯府外面的鬼,大多數都是死狀慘烈,甚至還有一些靈體支離破碎的,有的少了部分肢體,有的頭部不完整,有的只剩下半個身子用雙臂支撐著滿地爬。
在被路人從靈體上踩過的時候,這些鬼會抬起頭怨毒的看著對方,那表情和形象,簡直讓人隔夜飯都嘔得出來。
而且,這些人在發現靳青能夠看見他們後,都爭先恐後的向靳青靠近。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下意識的就想要接近靳青,同靳青說話。
即使靳青靈體強大,能夠將眾鬼隔絕在遠處,但是被一群鬼圍著比比叨的感覺靳青也是真不喜歡。
最關鍵是,這些鬼都長得一副很窮的模樣,靳青不覺得自己能在他們身上榨出什麽油水。
因此,她寧可待在府裡不出去。
小丫頭並不知道這些,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小丫頭對靳青這個“隨和”的主子已經越發親近起來。
這天從牆上爬下來後,小丫頭拉著靳青的袖子,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靳青:“主子,我們去打獵吧?”城外有很多山,山上應該有不少好吃的東西。
靳青:“emmm”打獵=肉=好吃噠。
感受到食物的誘惑,靳青徹底來了精神,不但將鬼的事情徹底拋在腦後,還拎起小丫頭直奔城外而去。
通過幾個月的相處,侯府的管家早已經深刻的領悟到千萬不要再去招惹靳青。
此時聽說靳青要出門幾天去城外打獵,管家就差拿著敲鑼打鼓的歡送他們,哪裡還會提出阻攔。
看著靳青遠去的背影,管家長籲了一口氣:終於可以輕松幾天了。
靳青和小丫頭這一去,七天后...
京城看似依舊的繁華和祥和。
但城裡的各大勢力全部焦慮起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用來通信交流的信鴿都不見了。
雖說,京城有專門用來送信的驛站,但是一些達官貴人還是習慣養一些信鴿,用來傳遞比較緊急的消息。
畢竟人是容易泄密的,而那些精心飼養的信鴿,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消息飛到目的地去。
一隻信鴿從出生到能夠送信,飼養人花費的心力著實不少,而且能做為信鴿的鴿子也都是百裡挑一的,自然都是飼養人們的心頭肉。
可是最近各方勢力卻發現,這些精心飼養出來的鴿子,卻是越來越少,而且只要被飼養人放出去,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
且不說飼養人丟了心頭肉有多麽焦慮,就連這些信鴿的主人都已經躁狂起來。
要知道,這些鴿子身上可都帶著秘信。
搞丟了鴿子事小,萬一這些信件一旦落入那些有心人手裡,說不得就會引發地震天崩的大麻煩來。
龍程博最近也很憂傷,上次進士遊街的時候,他被靳青連累這吃了一個暗虧,被皇上禁足了一個月。
現在雖然禁足期已滿, 但是他對於出門也是興致缺缺。
不知為何,他現在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似乎只要一出門,就一定會碰上文家那個女煞星。
龍程博是皇后的嫡親兒子,本就是奪嫡的最佳人選。
當今皇上子嗣不豐,一共有七兒八女,大皇子和三皇子一個早逝,另一個則是戰死沙場,因此賢妃的兒子二皇子變成順利成為了皇上的長子。
而龍程博卻是皇上的嫡子,因此這兩人明裡暗裡的也沒少爭鬥。
上次遊街出事的事情,便是二皇子的黨羽抓著龍程博的痛腳不放,硬生生的要將這個罪責壓在他身上。
龍程博也是有口難言,他總不能和人解釋他關窗是因為懼怕靳青,更不能說是靳青傷了裴季。
畢竟這借口太過牽強,莫說別人,就算是他自己乍一聽都覺得十分扯淡。
因此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閉門不出,為的就是打算等著這事平靜一些後在從長計議。
作為門人眾多的四皇子,每日往來的信息也多。
可是,這兩天他的侍衛卻來稟報,原本他府上的鴿棚每天都能飛回來四五隻信鴿,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七天,竟然一隻鴿子都沒有飛回來過。
這個消息往龍程博有些焦躁,他之所以會選擇信鴿,也是因為這東西飛得高而且速度比較快,能夠短短時間內傳遞一些重要的信息。
可若是這些信鴿落在了二皇子手裡...
想到這,四皇子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抓起披風對手下喊道:“去準備一下,我們出城。”
他得順著信鴿飛行的方向,沿途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