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武藝如何,知道的人不多,但關羽的武藝卻是公認的強悍。能和關羽戰平,張A已經成為孫策麾下諸將都非常重視的對手。孫策和袁紹是對手,他們遇上張A的可能性非常大,有備無患,多點準備早是好的。聽得多了,韓銀對張A也不陌生。
給他印象最深的卻是孫策說過的一句話。孫策說,戟是戈與矛的組合體,戟鋒是矛,是刺兵,側刃是戈,是割兵,隨著煉鋼技術的進步,甲胄越來越堅固,以後的武器傾向於更利於破甲的刺兵,割兵的作用不大,張A的大戟士看起來威風,其實華而不實,將來肯定會被淘汰。側刃對付皮甲沒什麽問題,對付鐵甲就太勉強了,還不如直接用刀砍。
孫策還為此做過試驗,用戰刀砍手臂,有臂甲也一樣能砍斷。將戰刀按在臂甲上割,因為力量不足,即使是最鋒利的戰刀也很難割斷臂甲,更別說將手臂砍斷了。大戟多用鑄造法,即使是鍛造也不過三十煉,肯定不如百煉刀。
關鍵時刻,韓銀想到了孫策的這個結論,冒險一試,居然成功了。
當然,孫策的分析隻能讓他出奇招,破解張A的大戟攻擊,一刀重傷張A卻是得力於馬超的拔刀術。
馬超不僅好武,而且好勝心很強,擊敗對手就是最大的樂趣。他意識到與人單挑時勝負只在一瞬間,哪怕是拔刀慢一點都有可能落敗,所以他苦心鑽研拔刀術,隻為了比對手拔刀快一瞬。馬超研究拔刀術有成,在與同伴較量的時候往往能搶得先機,但隻是與人單挑時用,卻沒有在戰場上用過,誰會在戰場上比誰拔刀快啊,刀都是直接抓在手裡的。
臨陣之際用拔刀術,是韓銀的靈光一現,就算是馬超看到也要讚一聲好。
一刀破敵,兩人已經錯馬而過,韓銀顧不上看張A的生死。憑手中的感覺,他可以確認自己一刀劈中了張A,至於能傷到什麽程度,他就不敢說了。
“好刀!”韓銀大叫一聲,開心得都快飛起來了。南陽產的軍械就是好啊,有了這些軍械,以後這一千精騎可以在涼州橫著走。如果再從孫策手裡討一千騎的裝備,兩千精騎在手,那韓家就可以橫著走了。
“殺!”韓銀揮舞戰刀,一刀將一名大戟士連人帶戟砍為兩半,意氣風發,衝殺在前。有騎士遞過一柄長矛來,韓銀還刀入鞘,接矛在手,大呼向前。
涼州騎士被韓銀的氣勢所鼓舞,士氣如虹。
張A半蹲在地,手中大戟左撥右擋,接連磕開數十柄長矛,眼前終於一空,再也沒有一個騎士,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雙臂酸軟,肩頭被長矛刮中的地方痛不可當,但最疼的卻是後背。背甲和戰袍被韓銀一刀劈開,背部有鮮血沿著脊柱流下,浸濕了褲腰。一想起這一幕,他就覺得後怕,如果不是戰馬前撲,韓銀那一刀有可能直接砍斷他的脊柱,他不死也殘。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他手中的長戟居然沒能割斷韓銀的臂甲。雖然隻是一瞬,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韓銀用豎起的臂甲擋住了他的長戟,趁勢拔出腰間的戰刀劈砍,一氣呵成,堪稱高手。
這人是誰?姓韓,是孫堅的親衛將韓當嗎?不對,剛才他說是金城韓銀。金城人,又姓韓,他是韓遂的什麽人,兒子?不過,韓銀是不是韓遂的兒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優勢明顯,人多,裝備好,大戟士這次可能要吃大虧。張A起身,看向正在遠處掉頭的大戟士,心頭一沉。
大戟士的隊伍稀稀拉拉的,最多只剩下百十人。他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落淚。
他精心訓練出來的大戟士殘了。一天之內,先被閻行重創,現在又被這姓韓的重創,近千人只剩下不到兩成,元氣大傷。他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轉身扔了手中已經破碎的大戟,四下一看,見自己的坐騎倒在不遠處,脖子裡插著一根長矛。他大步走過去,拔出長矛,鮮血湧出,戰馬悲嘶著,抽搐著,掙扎著想站起來,卻未能如願。張A心中不忍,舉手一矛,刺穿了戰馬的頭顱。
戰馬不動了。張A卻有些異樣的感覺,他提起長矛,仔細端詳著矛頭。馬的頭骨很堅硬,這杆長矛刺透馬骨時的手感卻非常順滑,可見矛頭更加堅硬。他又回想起與韓銀對戰的那一幕,明白了自己輸在哪裡,也明白了大戟士為什麽會傷亡如此慘重。
雙方的軍械差距太大。對方的甲胄堅固,大戟無法發揮優勢,威力大減。對方的長矛、戰刀卻很鋒利,足以刺破、劈開大戟士的甲胄。 連自己的精甲都擋不住對手一刀,大戟士身上的劄甲又怎麽可能擋住對方的長矛、戰刀?一來一去,大戟士全面遭到碾壓。
怪不得閻行能兩次大敗匈奴人,殺得去卑一提到閻行就臉色大變,如聞猛虎。
這時,韓銀在遠處勒住了坐騎,開始轉向。張A不敢怠慢,一邊奔向一匹空鞍的戰馬,一邊大聲喝道:“換矛!換矛!換江東騎兵的長矛,他們的矛更鋒利。”
大戟士們莫名其妙,有幾個反應快的明白過來,策馬向前,撿散落在陣地上的長矛,替換掉手中的大戟,又向張A奔來。張A抖動長矛,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韓銀,兩眼血紅。
“涼州羌狗,速來受死!”
韓銀興奮莫名,這一次不僅戰勝了張A,還重創了聞名河北的大戟士,真是一舉兩得。他舉起長矛,大呼道:“殺張A,折大戟,上!”
“殺張A,折大戟!”涼州騎士齊聲大喝,策馬奔馳。
雙方再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