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並不想現在這樣的時候杜嘉樹也腦子想事兒那麽直啊,難道就不會想想她為什麽這樣說嗎?
這時候他分明應該為難地說一下明天從學校搭車多不方便,而杜父身份地位在那裡,話說到了那個份兒上當然就不好再拒絕,她也能順理成章地應下來。
結果現在杜嘉樹這麽一說,倒好像是她早就打算貪圖佔杜家的便宜,現在在杜父面前還假裝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何麗有些漲紅了臉,頭一次有些艱難地解釋:
“不是的,我那是……”
因為杜嘉樹腦子進水的行為,弄得何麗一個措手不及,竟然頭一次結巴著沒有馬上說出得體的話來。
而杜嘉樹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心中滿是後悔。
當然他還沒有蠢到家,總不至於這時候再說些什麽火上澆油,而是腦子轉了下,打算用李毅來當擋箭牌。
只是他還沒開口,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伴著嘁嘁喳喳說話的聲音。
正是快要關宿舍樓往回走的時候,有人說話不稀奇,可是這聲音明顯是突然出現的,而且有些大。
何麗和杜嘉樹一起回頭,看見系裡輔導員帶著兩個公安同志正往宿舍樓過來,因為兩個公安身上的警服,引得學生們頻頻注目,這才有了那些議論聲。
杜嘉樹心裡松了口氣,感謝這些人出現得及時,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麽找台階下了。
但他也沒多想,隻好奇道:
“鄭老師怎麽帶著公安過來了,難道是咱們學校有什麽事兒了?”
其實他這樣問的時候,好奇心還是有限的,只看他根本沒有迎上去就知道了。
公安出現在校園雖然少見,但是此前也有公安來學校給他們做過安全講座,再有就是學校發生一些個盜竊事件的時候,也會有公安同志來調查。
而杜嘉樹今天心思全都放在何麗身上,只是隨口說句話拖延時間,打算趕緊想個借口,怎麽能把今天的事兒圓滿解決了。
不管怎麽樣,他都是要帶著何麗一起去的。
今天剛跟何麗表白了,而何麗的意思也是默認考完試之後倆人就會確定關系,結果這時候他要是連這一件小事兒都出爾反爾的話,到手的對象肯定就飛了。
但讓杜嘉樹沒想到的是,鄭老師往這頭看了一眼,竟然伸手跟那兩個公安指了指,然後直接衝著這頭過來了。
何麗從看見鄭老師一行人,尤其是看見那兩個公安的時候,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
要不是杜父在,她都想伸手按一下。
怎麽會跳得這麽快,就好像是在提醒她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一樣。
等到看到鄭老師指的那一下,她下意識就想要往後躲,想要離開這裡。
但是顯然不可能了,眨眼之間鄭老師就領著人走到了跟前。
何麗眼睛直直地看過去。
然後當著杜父,杜嘉樹,甚至還有那麽多周圍圍觀的同學的面,她聽到鄭老師說:
“公安同志,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何麗。”
何麗腳一軟,險些摔倒。
公安同志卻沒注意這些,聞言衝著鄭老師點了點頭道謝,然後亮出警官證,面無表情地看向何麗:
“何麗同志,我們是區公安分局的,有一樁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何麗不敢去看杜嘉樹父子兩人震驚的神色,勉強讓自己穩住心神,這才笑著道:
“同志你好,不知道有什麽事兒是需要我配合的。”
到現在何麗都還能這樣鎮定,兩個公安同志對視一眼,倒是覺得挺驚訝的。
畢竟何麗看著年紀也不大,聽鄭老師說才大一,這樣年紀能有表現得如此,其實是挺少見的。
但是倆人當公安久了各種人見多了,隻稍稍對視一眼,就看出來如果不說些什麽,何麗應該不會輕易跟他們走的。
於是一名公安同志就道:
“是關於顧晨被姚大軍綁架的案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何麗一聽到姚大軍的名字的時候,腦子就“嗡”地一聲。
怎麽回事兒,怎麽就暴露了?
姚大軍不是說了他都準備好了,不會露面也不會讓人認出來他,怎麽才幾個小時過去,公安就直接找上門了?
等反應過來剛才公安同志的話,何麗突然想到:
“等等,你說顧晨?”
怎麽會是顧晨,明明說好的是抓了顧夕,要打的要收拾的都是顧夕,關顧晨什麽事兒?
公安一聽就道:
“你認識他?”
“不是不是,同志你誤會了,我只是聽說過顧晨的名字,因為他是我一個高中校友的弟弟,但是這跟我沒關系啊。”
何麗聲音有些不穩,卻還控制著自己解釋道。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公安也不想再在這裡耽擱,就道:
“有什麽事兒去了再說吧。”
何麗見自己說了也沒用,頓時著急了,往旁邊的杜嘉樹那裡求助地看了一眼:
“公安同志, 我覺得我已經解釋清楚了,當然那個姚大軍我也知道,他是我老鄉的哥哥。”
何麗說著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似乎為了解釋清楚事情不得不說一樣,又道:
“過年後開學的時候,我跟老鄉姚珍珍一起來的,當時在車站遇到了她哥哥姚大軍,姚大軍在鄉下的時候跟顧夕姐妹倆有過節,因為顧夕拆散了他跟顧雪,當時就說了要去找顧夕的麻煩,是我覺得都是老鄉一場不能光看著,所以攔住了姚大軍,這些姚大軍的妹妹姚珍珍也都知道啊。”
何麗越說心越定。
想到為了今天她已經鋪墊了好久,甚至她都從來沒有在姚大軍面前直接說過讓他去找顧夕的話。
她可從來都是勸說姚大軍的那個,至於姚大軍聽了一些個消息自作主張,那關她什麽事兒?
所以何麗在最初的驚慌過後,慢慢鎮定下來,開始想著是不是姚大軍事情暴露了,然後顧夕胡亂攀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