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都聽你的。”顧雪聞言點頭,整個人都顯得完全沒有精神的樣子。
幾個人走出來,正好跟對面屋子一行人迎面遇上。
顧雪猛地抬頭看著顧夕,眼裡怨毒與嫉恨夾雜,卻一閃而過之後卻已經恢復了柔弱可憐的表情。
顧雪站住,抿抿唇有些怯怯地抬頭看著顧夕:
“大姐,我還能叫你一聲大姐嗎?”
剛問出這一句,顧雪的眼淚就滾落下來,卻完全舍不得挪開眼睛地盯著顧夕。
蔣雲朗驚訝地看過去。
原來這就是小雪的姐姐,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女孩兒。
畢竟他知道小雪家庭條件不怎麽好,只是個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女孩兒。
他以為一個家裡養出個顧雪這樣善良又大方的女孩兒已經很值得驕傲了,卻沒想到顧雪的姐姐也這樣出眾。
顧夕面無表情,顧之行卻瞬間厭惡地看過去。
他已經弄清楚了顧雪的身份,就是跟顧夕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妹妹。
只是都不用多打聽,只看那天顧雪那個虛偽的姿態要冒認
顧雪卻沒看顧之行。
既然已經沒有可能替代顧夕,那麽顧之行就不是她需要討好的對象。
眼睛直直看著顧夕,顧雪輕輕撫著還有些不舒服的肚子。
雖然臉色蒼白,卻換下先前的驚慌無措,低著頭無比失落地道:
“不行了嗎,”
顧夕看著顧雪在她面前,在蔣雲朗面前費盡心思表演,本來想張口回幾句。
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停住了。
只看蔣雲朗現在還這麽護著顧雪就知道,她低估了顧雪攏住人心的能力。
所以她不準備在這裡跟顧雪吵了,既然顧雪現在有心在她面前裝模作樣,那麽她這會兒
倒不如通過另外的方式,讓蔣雲朗徹底看清楚顧雪的真面目。
顧夕一言不發,顧雪低著頭忍不住暗恨地咬牙。
她本以為這樣可以讓顧夕衝動之下說些什麽的,沒想到她不配合。
想了想,顧雪隻好抬手捂著臉,匆匆道:“”
蔣雲朗聞言快速地看了顧夕一眼,連忙追上去:“小雪,你等等我,你慢點兒。”
看著蔣雲朗等人離開,顧夕本來也準備走了,卻聽到了一個路過的公安看了看顧雪的背影,說了一句:“她怎麽又來了?”
又?
顧夕眉頭一皺,攔住那公安問道:“同志我問一下,剛才那女孩兒是我妹妹,她之前來過嗎?”
公安聽到是姐妹以為是出於關心,就回憶了一下道:
“啊?她啊,來過,不對,好像不是這裡,是、看守所還是哪兒來著,真記不清楚了。”
顧夕一愣。
看守所?
她所知道的之前在看守所的應該就是姚大軍了。
事情還沒有解決,但是顧之信顧之行筆錄已經做完。
接下來不管是等王老太太醒來如何調查,還是顧國一家請律師告王老太太,就要按照程序走了。
幾個人一起離開。
顧之信顧之行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顧夕,他們有太多話想跟顧夕說,剛才在局裡一通忙亂,根本沒法好好說話。
可是面對顧夕的時候,兩個剛剛找回妹妹的新上任的哥哥卻很是緊張,也不敢隨便亂說話。
就那麽看著顧夕,好像生怕顧夕會不理他們一樣。
顧夕抿抿唇,低聲道:“去我店裡吧。”
“好,好好。”顧之信顧之行連忙點頭。
現在顧夕說什麽他們都沒有意見,更別提還肯讓他們去顧夕店裡了。
顧夕剛才已經聽顧之行說過他爸媽還有大嫂今天會趕過來,算算時間,大約再過兩三個小時應該就到了。
所以顧夕乾脆領著他們去了市中心的“福記”自助火鍋城。
一進門,門口的服務員看到顧夕就笑著道:“老板來了。”
對紀懷風他們雖然不像是A大門口的服務員那麽熟悉,但也都是知道的,是以全都笑著禮貌問好。
但是等看到跟在身後的顧之行的時候,幾個服務員都有些傻眼了。
顧夕這會兒卻沒法解釋什麽,隻道:“樓上包廂還有嗎?”
“啊,有。”服務員一聽連忙回神,點頭道,“還有兩個,最裡面本來是備著臨時有重要客人來空著的,老板要用嗎?”
“嗯,不要安排客人了,我們現在過去。”顧夕點點頭。
服務員連忙領著一行人上樓。
見坐下之後老板沒有張羅著點菜,就聰明地上了茶水點心之後,就關好門把空間留出來了。
“顧夕,我是你大哥。”門一關,顧之信就有些緊張地站起來開口道。
說完之後忍不住有些懊惱。
他剛才沒打算這麽直接的,他想先跟顧夕說說話讓她覺得放松,然後再進入主題的。
哪想到一張口就把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顧之信忍不住捏了捏有些汗濕的掌心。
就算小時候被他爸叫去書房談話的時候他都沒這麽緊張過,現在面對自己的妹妹,顧之信感覺手腳都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哥,我來說吧。”看出來他大哥太緊張,顧之行還是決定自己上。
南城分局的小房間裡,顧之行將那天他媽醒來之後的事兒娓娓道來。
他以為他說起來的時候會很興奮會語無倫次,可是沒想到真正講起來家裡人當時的激動,講起他跟他大哥一路來到H省之後的行程,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顧夕卻低著頭沒說話。
從她接到顧之行帝都電話來了分局到現在,她所聽到的看到的,全都超過了她的想象。
剛認識顧之行的時候,她確實想過兩個人為什麽會這麽像,甚至做夢都夢到過顧之行,但她後來很快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了。
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他們來告訴自己,不僅僅是他們,就連王淑蘭和顧雪的話也證實了。
說她真的不是顧成和王淑蘭的孩子,她的親生父母她的家人另有其人。
不是別人,就是她見到了第一眼就感覺不同的趙均益。
那個因為沒了女兒二十年來都在自我懲罰的可憐女人,是她的媽媽?
顧夕死死低著頭,覺得她的大腦從來都沒有這麽亂過,亂到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難受震驚或者是喜悅哪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