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畫畫的,我告訴你,學習才是正道!你看看別人!人家是全校前十,你呢?才二十!”
“你才考了前三就洋洋得意,你怎麽沒有考第一呢?有什麽好驕傲的?”
“你為什麽不能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你看人家,回回第一!”
“快點!快點!”
“第一算什麽?你要更優秀!”
“學校第一不算什麽,你必須要當市第一!省第一!”
“要更優秀,你要更優秀!”
鋪天蓋地的聲音,一下子充斥了白茶的腦海。
這些聲音還不是一句一句的,而是一次性,一起在她的腦子裡面炸開。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松開了手,腦子裡還是嗡嗡的。
白茶乾脆直接坐回到自己病床上,緩了一會兒,平靜下來,再次看向天花板,又看了看何顏。
“這是什麽?你父母對你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那這也不能算鬼怪吧,不,誰家父母期待會變成這種具象化的東西?
也不怪醫生判斷何顏的病情來源於她生活環境,這的確是會造成她的病,可是又不完全一樣。
何顏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它在夢裡,是一團漆黑的怪物。”
何顏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
“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我長期在我父母的壓力之下而產生的,就像醫生說的那樣。”
“可是從我開始治療,那聲音就變了,變成了你今天好點了嗎你,怎麽還沒有好起來?為什麽還沒有好起來,快一點,快一點……”
“再後來,我看見了。”
那個東西從她的夢裡跑了出來,在她的頭頂籠罩著她,垂下千絲萬縷的絲線纏繞著她。
李湘也下了床。
她走到門口抵著門,看向她們,聲音沙啞。
“我幫你們看著。”
何顏本來麻木的眼神裡,忽然就充滿了淚水。
白茶歎了口氣,拿出來了覆寒山。
短劍劃過空氣中的絲線,那些絲線瞬間纏繞在了覆寒山身上。
白茶看著劍身,這是劍在吸收。
她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斬斷,而外面隨時都有可能有人,所以沒有用殺豬刀。
一種冰冷的,讓人心底生出狂躁的力量,湧入她的身體。
白茶閉了閉眼,皺著眉頭感受。
她忽然發現自己很多念頭都被擴大了。
好想要一具健康的身體啊……
好想讓妹妹脫離這個該死的遊戲啊……
憑什麽掌控我?誰也別想控制我……
變強!變強!要變得更強!
這些想法本身就存在於她平日裡偶爾的念頭中。
但是也只是偶爾一下。
人都有渴望的,或者說有自己的**。
好在這力量並沒有非常的多,很快就結束了。
何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她看向白茶,張了張口,看得出來白茶現在不太舒服,有些愧疚和擔憂。
“你……沒事吧?”
“還好,我緩緩。”
白茶確實還好,她沒有刻意的去壓製這些念頭,心裡雖然覺得煩躁,甚至狂躁,卻還沒到控制不住的地步。
倒是覆寒山……
白茶仔細看著劍身上的那顆紅寶石,剛剛是不是閃了一下?
得到這把劍的時候,徐銘望就說過,這裡頭住著一個怨魂,是有可能會醒過來的。
之前一直沒什麽動靜。
是因為這次的力量不一樣嗎?之前都只是鬼怪或是那些赤魔。
這一次這玩意兒,倒像是會放大人的**。
**……
遊戲開局的提示,就有提到**兩個字。
白茶一邊收起劍,一邊若有所思。
**,欲壑難填……
纏著何顏的,是由她父母而產生的**,那些當然可以說是期望,然而當一次期望被滿足就開始渴望下一次的時候,就已經是**了。
那東西化成了實體,啃食著何顏,讓她本來就存在的病情中又添了一分不可控的詭異。
那太歲呢?
這兩者之間看起來如此相似,未必不是同一種東西,不過作用不同罷了。
遊戲客服在說起太歲的時候,後面是帶個問號的。
所以,太歲,不見得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太歲。
也許同樣不過是人心**的產物。
**永遠不會被滿足,所以服用下太歲的人,永遠都離不開太歲。
太歲的生長,似乎是吸取人的精神,又或者說是靈魂的力量。
就像何顏,幾乎被拿走了全部的精力。
如果這樣看,想要殺死太歲,確實不可能。
沒有人能殺得死**。
那麽秦筏又算什麽?
他知道太歲的本質嗎?
病歷本上很少記錄詳細的太歲的特征,應該是他有意將這些寫在了別處。
早知道昨晚就應該再看看書架上的東西了。
不不,貪多嚼不爛,容易被發現。
白茶冷靜了一會兒之後,情緒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不可遏製的更加的渴望變強,也會影響她的個別念頭,但好在一切還在控制范圍。
“回來吧。”白茶看向李湘。
李湘點點頭,拖著孱弱的身體,重新坐回了病床上。
她歪頭看向白茶和何顏,露出了一個笑容。
何顏眼裡也多了點光,但不難看得出來,無論是她也好,李湘也好,真的想要恢復的話,仍然需要很久。
因為她們也確實有心病,那就只能看她們自己了。
是真是幻,誰又分得清?
但這到底也只是副本。
白茶沒再繼續留在病房裡,她打算下樓去圍欄邊看看。
走出門後,有幾個玩家也和她一樣,正在朝著電梯處走。
經過昨天一天的折騰,除了個別幾個倒霉玩家之外,大部分玩家看起來已經和其他的病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醫護人員們自然也放松了警惕,任由他們下樓走動。
幾個人一起進了電梯,誰都沒有吭聲。
直到到了一樓。
走出電梯,就有一股味道撲面而來。
眾人麻木的臉上都出現了愣怔,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口鼻。
白茶默默捂住自己的鼻子。
這個道具確實……以後不到關鍵時刻,能不用就不用。
這怎麽經過一夜之後味道不僅沒有變小,好像還變大了?
就連外面的草坪上也有一股味道,但好在不是很重。
白茶看了看頭頂,今天的太陽也很好呢。
掃視一圈,她看到了那個小男孩。
她走過去了。
那條小黑狗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主要是讓她殺個鬼容易,讓她把魂魄給送回去這種事,確實很難,沒乾過,也不知道怎麽做。
小男孩抬起頭來看她。
兩個人在沉默中對視。
照顧小男孩的護士看了看白茶。
“還挺難得,昨天他就對你送的花感興趣,我給他的他就不感興趣,今天他對你本人也有了反應。”
那個護士說話間,眼神裡不乏打量。
白茶頓時抬頭笑道:“可能我好看吧。”
護士看著她憔悴蠟黃還好幾天沒洗頭的形象:“……”
請一天假,狀態很糟糕,調整一下,望諒解,明天再見,該截圖的繼續截圖,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