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知道了,東姝又怎麽會為他們作了嫁衣。
對於自己院裡沒有冰的事情,薛易的解釋是,他是二子,不得父母喜愛,所以母親對於他院裡,其實一直是忽略的。
薛易利用這個,挑起了原主對於整個侯府的恨意,也挑起了原主想要奪權的野心。
結果,一直到死,原主才知道,這些年,侯夫人從來不曾如此明顯的偏心過。
便是連庶出的大房尚且有冰,更何況是賈氏自己的親兒子呢。
那些冰塊,不過是被薛易挪作他用了,然後正好以此為借口罷了。
東姝想明白之後,問了一下春燭送冰的時間,便直接過來了。
巧了不是,東姝過來的時候,薛易正好回來,而且看那些冰塊的眼睛,都在放光。
東姝再晚來一步,怕是都吹不到冰了。
其實吹不吹到不重要,再困難的環境,東姝又不是沒經歷過。
吹冰這種奢侈的事情,東姝不享受也沒事兒。
問題是,自己不享受可以,但是也不會讓別的什麽無關緊要的小賤人享受了。
自己就是砸了扔了,也不會讓宋綺雲在中間撿了便宜,更不會如了薛易的意。
薛易原本心裡已經想好了,冰送走之後,自己要怎麽樣說。
而且,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挑起自己這個新婚妻子的野心。
薛易覺得,東姝聰慧,那麽正好可以成為自己手中的刀。
他再說些暖心的話語,定是可以哄得東姝死心踏地的跟著他,然後為他衝鋒陷陣。
原主確實被哄傻了,不過東姝不會。
東姝淡定的將薛易的話全部壓了下去,而且還壓得薛易半點反駁的點都找不到。
我可都是為了夫君你呢。
薛易能拒絕嗎?
拒絕不了,被東姝扶著去了小亭子那裡,然後坐在那裡,一邊是春燭為自己打著扇,驅散著涼意。
一邊是青葉在那裡打著扇,扇的是冰,衝著自己的方向。
陣陣涼意襲來,身上原本的溫度降了下來,整個人從裡到外的舒服清爽。
越是如此,薛易的心裡越是難受。
畢竟,宋綺雲吹不到,他可是心疼的緊呢。
可是,要怎麽樣不動聲色的將冰弄走,還可以挑撥東姝和整個侯府的關系呢?
薛易陷入了思考。
而東姝則是淡定的坐在一邊,與薛易一起享受著這一塊冰。
一直到一大塊冰,沒作他用,全部扇用納涼了。
看著冰化成了水,直接裝滿了盤子,東姝這才示意春燭給收拾下去。
薛易這個時候,這才恍恍然反應過來。
今天的冰已經吹沒了。
所以他是沒機會了,看來得明天再下手了。
不過想了想,東姝剛才訓斥春燭的樣子,薛易不由緊了緊眉。
結果,他表情變化,東姝卻是坐在那裡,似乎是在跟青葉小聲說著話。
對於薛易擰著眉的樣子,根本沒看到,更沒有主動出口關心。
最後還是薛易忍不住開口道:“雖然我已經打點了院中的仆人,不過我在府中,畢竟並不得母親偏愛和父親的看重,所以咱們還是需要仔細行事,對待仆人,可不能過於嚴苛,不然可是沒人願意在咱們院裡當差了,你剛才訓斥春燭的事情,可沒有下次了。”
聽薛易這樣說,東姝差點沒笑出聲來了。
便是侯府的庶子,都不至於如此吧?
薛易還真當原主是個小門小戶出身,沒有見識,所以被他一糊弄就什麽都怕了?
東姝表示:我偏不呢。
“夫君這就說笑了,夫君可是侯府的少爺,還是正經嫡出,哪個仆人敢輕視咱們?如果院中的仆人當真不聽話,那麽便回了母親,直接發賣了,再換一批新的就好,何必如果小心翼翼,夫君就是過於謹小慎微了。”東姝直接反駁了薛易的話。
這話初聽沒什麽,可是越是細品,越是覺得味道不太對。
東姝刻意強調了一下,侯府少爺,正經嫡出,讓薛易不必過於拘謹。
言外之意就是,也就是客居在侯府的,或是庶出的公子,才需要如此謹慎小心。
薛易如果再反駁,那麽便算是間接的承認,自己的身份連個庶子都不如。
可是,驕傲如薛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還真不能。
越是如此,薛易越是覺得心裡悶得難受,這種憋屈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有火無處發。
也越是如此對比,薛易越是覺得,宋綺雲善解人意,更懂他的心思。
而東姝,不過就是個無腦婦人,以為進了侯府就能享福的那種。
如果不是看在她在閨中頭腦不錯,聰慧之名也算是傳了出來,這門婚事,薛易還不願意呢。
“到底還是要仔細一些的。”薛易無話可說,又不想被東姝噎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含糊的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推說一句自己累了,便直接出了院門。
東姝根本沒想過攔著。
他走了正好,天高任鳥飛呢。
原本還不想天天看著渣男,更何況東姝還需要去找一下,他所謂的特殊的香料是什麽東西呢。
東姝剛才已經將自己的屋子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
剩下的就是偏殿,還有薛易的小書房。
畢竟不是侯府的世子,而是公子,薛易一直表現的自己十分努力上進,想通過考學來實現自己入仕途的夢想。
所以,薛易一直堅持在讀書。
如今不過是因為新婚,所以這才休息了兩天。
待到三日回門之後, 他還是需要回到書院的。
只是因為成了婚,所以每隔幾日,便會回一趟家罷了。
只是回家是看夫人,還是看小情人,那誰知道呢?
薛易的書房,自己前腳進去,他後腳就會知道。
如果東西真在那裡,他肯定是會仔細的收好。
所以,東姝得不驚動人的進了書房。
好在書房有一個側窗,東姝可以趁著仆人午休的時候,悄悄過去。
先看看對方的香料是怎麽樣的,東姝好準備差不多的,將這個給換了。
薛易以後,還想迷暈了自己,夜夜去私會自己的小情人,怕是做夢了。
“我乏了,你也去休息吧。”東姝說累了,要去睡了,也打發了青葉她們,然後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