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這沒用的,這一天三頓飯都忙不過來,還收拾工棚,就咱兩人,累死人不償命怎的?”胖嫂拿著抹布,氣的不行。
“胖嫂,你歇會,我來收拾。”余卉說道。
“這一會就到下午了,菜也沒洗呢,你一個人乾,那不累壞了?”胖嫂雖然嘴上發牢騷,可是手裡的活也沒停。
“沒事,”余卉笑笑說道,“我歲數小,身體好,乾活不費勁,你歇著去,我來乾。”
胖嫂搖頭說道,“傻姑娘,就你沒心眼,還身體好,之前工地招的那幾個人,乾活不怎地,心眼可多了,
“我們也乾不到一塊去,天天吵,這你來了,我可算是找個乾活可心的,我可不讓你走。”
“胖嫂,我不走,我這乾的挺好的,我往哪走?”余卉說著去角落裡拿起水桶去打水。
水在男工友住的院子裡,余卉提著桶到了跟前,一開始並沒有進去。
這幾天,一直是胖嫂打水,她第一次來。
站在門口猶豫的功夫,從裡面出來一個男人,還光著膀子,余卉急忙低頭轉過身去。
工友看到門口站著一女的,是燒飯的,也覺著他穿個花褲頭不好看了,捂著肚子就急忙進屋了。
余卉也知道這些男人都很不注意,可是她到工地不就是做飯的嗎?
這裡全是男人,她要是抹不開臉,那以後還怎乾活呢?
想著,余卉提著桶準備進去,就聽身後有人跟她說話。
“你提水啊?”
余卉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一見是他,不由自主的點頭,“是。”
余卉看他手裡拿著一摞子書,他也認字?
“給我吧。”郭尚武想也沒想,就提過水桶,也沒管余卉答不答應,已經提著水桶大步流星的進去了。
余卉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這出來進去的人,大家都看看余卉笑笑,都各自去幹活。
並沒有跟余卉開玩笑,都知道這丫頭臉龐薄。
可是那個叫瘦猴子的出來了,一看門口站著的余卉,就叫上了,“余卉,你來找誰啊?”
“不找誰,打水!”余卉聽他的語氣就有些輕飄,自然自己的語氣也不太好。
“我幫你提到工棚去。”郭尚武出來時,看了眼余卉,說完後,就提著水走了。
“郭大哥,還是……我來吧。”余卉一看郭尚武已經提著水走了,她就緊跟著後面跑。
瘦猴子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微眯著眼睛,嘴角泛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搖晃著水蛇腰就跟著出來了。
就像是看戲一樣,拍巴掌跟在郭尚武身後,“尚武,你老實人膽子大,沒看出來啊。”
“什麽膽子大?”郭尚武一頭霧水的瞄了眼瘦猴子問道。
“你說你看著挺憨厚的,這還學會討好小姑娘了?”瘦猴子跟在郭尚武身後說道。
郭尚武搖頭,沒理他,繼續提著水往廚房去。
“你說你,”瘦猴子跟在郭尚武後面繼續呱噪著,“余卉剛來幾天,跟我們都不說話,她怎讓你幫著提水呢?
“還有,你每回去打菜,我看你碗上的菜都冒尖了,還往上扣呢,你說她怎對你這麽好呢?”
余卉跟在後面,聽著瘦猴子說的話越來越不像是人話,她這臉就立時變了。
只是這是工地,她覺得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吵起來,估計也沒有什麽好處。
只是看這人竟然還跟著個郭尚武,而且不知道嘴裡嘟囔什麽。
“瘦猴,”郭尚武也沒耐心了,不過也不好給他臉色,“一會老板要來檢查了,你不是還有活沒乾完呢嗎?趕快乾活去吧,你老跟著我幹啥?”郭尚武知道瘦猴子身後有人給他撐腰,即便他一天不乾活,工頭也不敢說他。
所以,其實是耐著性子跟瘦猴子說話。
只是瘦猴子卻以為這個悶葫蘆郭尚武好說話,是怕他了,“那你也給我一個表現機會唄?讓我給余卉提水。”瘦猴子說完,一臉壞笑的看向郭尚武。
還要來搶郭尚武的水桶,可是郭尚武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來幫著乾活的,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也就沒松手。
“七順,你哪那麽多廢話。”瘦猴子的大名叫趙七順,是趙家山的,都在附近。
郭尚武提著水進了做飯的工棚,出來一看,瘦猴子還在門口。
“你堵我路幹啥?”郭尚武不解的問道。
“是不是你倆有一腿啊?”瘦猴子堵住了郭尚武,將手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搭,“你說你小子有好事也不想著你老弟……”
郭尚武忍著怒氣,只是立時臉就變了,額頭上閃過烏雲一片,他的整張臉鐵青著,眼睛瞪的很大,“你在說一遍?”
乾活這麽久了,就沒看到郭尚武發過火。
都沒聽到他大聲說過一句話。
這當,郭尚武的反應,也把瘦猴子嚇一跳。
“怎的,”瘦猴子歪著頭,卻朝前走了一步,“說幾遍也是,你不講究!”
說最後幾個字時,瘦猴子用手指頭杵著郭尚武的胸膛。
郭尚武咬著牙齒,將拳頭捏的狠緊,他望了眼身後的余卉。
仿佛看到了女孩那天站在院子裡,被人嘲笑時的窘迫和無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火就瞬間翻湧了起來。
“我讓你說!”郭尚武上去一拳頭就打在了瘦猴子的臉上,這一拳頭打的很快,瘦猴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以為郭尚武不敢還手呢,臉湊的還近。
所以,這一拳頭打的他是結結實實的,鼻子直淌血。
“郭尚武,我看你是不想幹了,你竟然敢打我?”瘦猴子嘴裡吐出一口血,將衣服一扔,揮舞著拳頭也過去了。
此時,胖嫂也出來了,一看兩人打起來了,急忙去拉架。
可是根本也不敢上前,只在地當中急的隻喊,“別打了,快別打了……”
倆人從工棚的門口又扭打到了一處空地上。
郭尚武本來長的就人高馬大的,瘦猴子根本也不是郭尚武的對手,躺在地上求饒。
郭尚武聽著瘦猴子求饒了,也就不再打了。
只是瘦猴子也不知道從哪抓了一根棍子,齜牙咧嘴的就朝著郭尚武的頭上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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