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從四號門出去,它也會衝過去追我。”
話說到這個地步,劉洛伊要是還弄不清楚狀況,那真是無可救藥了。
秦步月又補了一句:“或者,我帶你去四號門。”
甜棗給完是大棒。
如果劉洛伊不肯在一號門吸引黑鋼琴的注意力,秦步月只能用別的法子來引開黑鋼琴,比如投喂……
黑鋼琴吃東西總是要點時間的。
劉洛伊聽懂了:“你……你怎麽能……”
眼看棒子敲得差不多,秦步月又握住她冰冷的手,聲音放軟:“洛伊,你只要開個門縫就行,它的體型是進不來的。”
末了,她又溫聲道:“我只有去了小劇場,才能幫你解除詛咒呀。”
劉洛伊被安撫住了,她眼睛睜得很大,蓄滿了恐懼:“我不會死的對嗎,布布,我不會死的……”
秦步月柔聲道:“所以我們要好好配合,一起努力。”
終於,劉洛伊應下了:“好,我去……我去一號門。”
她艱難地挪到了一號門,皮包骨的手指碰到金屬門把手。
外頭傳來了哐當聲,劉洛伊嚇得一縮手。
秦步月在四號門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刻,劉洛伊毫不懷疑秦步月會把她丟出去喂鋼琴。
劉洛伊死咬著下唇,單薄的身體在白色紗裙下猶如一個空蕩蕩的衣服架子,她連頭髮絲都在顫抖,努力推開了沉重的木門……
吱呀聲響在空蕩蕩的大劇場。
恐懼擭住心臟,劉洛伊與黑鋼琴對視了。
濃血從頂蓋翻滾而出,李雪卿細瘦的殘肢掛在琴弦上,扭曲成了讓人驚悚的詭異角度。
劉洛伊死命捂住嘴。
同時,秦步月也推開了四號門。
黑鋼琴正暴躁地撞擊一號門,聽到四號門的動靜,它立馬調轉方向,衝向了左通道處。
秦步月滿腦子都是出四號門時匆匆瞥到的地形圖,快速判斷著商業區的櫃台布局,思索著通往小劇場的狹窄且近的路線。
她始終擔心黑鋼琴的“隔空吸取”,萬一這是個有冷卻時間的能力呢?
這麽長時間過去,CD(冷卻時間)肯定好了,沒準只要范圍足夠,它能一口把她吸過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
晚上十一點的劇院商業區,自然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邊有個櫃台是賣飲品的,還有個甜品櫃,裡面空蕩蕩的。
劇院不是電影院,沒有爆米花什麽的,而且這些東西也不能帶進劇場,只是作為觀眾們的等候區,安置了一些沙發座椅,順便賣點吃的。
沙發旁還立了個資料架,最醒目的地方孤零零擺了個宣傳冊,正是耳熟能詳的《天鵝湖》,也是秦步月、劉洛伊和李雪卿等人即將參演的劇目。
秦步月匆忙之際瞥了眼宣傳冊封面,心中閃過些許怪異——
天鵝湖的主角不該是白天鵝嗎?
宣傳冊上的舞者怎麽是一身紅色芭蕾舞服?
即便是反派,也該是黑天鵝吧。
秦步月只是看了一眼,那宣傳冊上的女人忽然動了,原本是背對著的身影微微側身,露出精致的五官和無瑕的妝容。
膚色白皙,眉眼冷淡,唯有紅唇豔麗。
讓秦步月頭皮發麻的是,畫中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一幕很瘮人。
陰森詭譎的劇院,滿身流血的黑鋼琴,又在宣傳冊上看到了“自己”。
關鍵“自己”還扭過頭,以一種自己從沒有過的神態凝視著自己。
秦步月想都沒想,跑得飛快。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被怪物混合雙打。
秦步月的直覺很準,這宣傳冊果然有問題,在她別開視線瞬間,哢嚓一聲,它從資料架上跳了下來。
薄薄的宣傳冊有了厚度,堪比半本新華字典,一排獠牙長在封面邊緣,哢嚓哢嚓地在咀嚼著。
妖怪們的妖怪書?!
秦步月腦中冒出的是《哈利波特》裡的那本會咬人的妖怪書。
四個小眼睛,一排大獠牙……
被它咬一口,骨頭嘎嘣脆。
更要命的是,這小東西速度驚人,一眨眼就來到了秦步月身後,只見它蹭地原地起跳,向著她的後頸咬去。
秦步月額頭冷汗滾落,她沒回頭但聞到了那刺鼻的腥氣,聽到了近在耳畔的喀嚓聲。
沒被黑鋼琴吃掉,卻被“妖怪書”咬死?
她距離小劇場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即便跑進小劇場也攔不下這宣傳冊。
它個頭不大又速度驚人,以秦步月的反應力,未必能把它關在門外。
逃不掉,只有乾。
她打不過黑鋼琴這個龐然大物,還搞不定個小小宣傳冊?
秦步月盯向了空蕩蕩的甜品櫃。
因為沒有貨物,甜品櫃沒上鎖,這種櫃門是滑動的,以宣傳冊的形態撞開容易滑動難,畢竟這狗東西沒長手。
秦步月一矮身,躲開了躍起的宣傳冊,它一口咬個空,因為衝勢太猛刹不住車,直直往前撞了過去。
秦步月眼疾手快,等宣傳冊進去後哢得一聲把玻璃櫃門滑上。
一切都發生得極快,被關進甜品櫃的宣傳冊明顯一愣,四個小眼睛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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