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素僵硬轉身:“你跟我來吧,但是……要小心。”
呱呱迷惑地看忽然面露懼色的嚶素。
嚶素姐姐怎麽了?
這個世界那麽美,她到底在怕什麽?
嚶素拉起呱呱的手飛起,直衝高空。
然後,呱呱就看見上面一片金雲。
可是,那金雲怪怪的。
當他靠近後。
才看清那不是金雲。
而是金色的巨大的氣泡!
一個個氣泡擠在一起。
星沉了一片漂浮的金雲!
而那些巨大的氣泡裡。
是飄動的,金色法陣!
“你說的仙鶴在那裡。”嚶素指向一個金色氣泡。
但她自己卻不敢靠近。
可就在這時,一個氣泡從那一堆氣泡中飛出。
飄落呱呱的面前。
那一刻,呱呱的臉,白了!
他甚至全身都變得冰寒。
恐懼化作徹骨的寒意。
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變得僵硬,一動不動。
兩隻手也變得冰涼。
在那個氣泡裡。
是一隻氣息奄奄的仙鶴。
他遍體鱗傷,鮮血染滿周圍的金色法陣!
整個氣泡血跡斑斑。
宛如他在經歷六界最殘忍的刑罰!
一點金光落在他的腦中。
他突然痛苦地嘶喊起來:“不,不——啊——啊——”
那哽啞的聲音,似乎還是個少年。
然後呱呱就看見他的一隻眼睛。
毫無預兆的爆了!
“啪!”
瞬間鮮血漸在四周的法陣上。
他的眼睛只剩下一個血窟窿。
裡面流出粘稠的破碎的眼睛。
呱呱立時全身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寒毛戰栗!
明明,他是沒有寒毛的。
因為,他是金蟾。
這,這到底是什麽刑罰!
可是就在下一刻。
那隻仙鶴的眼睛又恢復如初。
緊跟著,又是一點金光落下。
他驚慌地睜大了眼睛:“不!不要——啊——啊——”
然後,他的腳就像是被什麽給硬生生啄斷。
鮮血再次四散漸開在那些金色的小法陣上。
“嘔!”呱呱看不下去了。
明明美麗的世界。
清澈迷人的金色法陣。
卻布滿了血漿!
“別看了……”嚶素輕顫地哽咽起來。
看一次,她的心就跟著顫一次。
她攬住呱呱的肩膀回落地面。
她不知道那隻仙鶴到底做錯了什麽。
但他的一聲聲慘叫,和周而複始的折磨。
讓她心疼。
畢竟,都是鳥。
這難道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在人間想不明白的道理。
在這裡,在看到那隻仙鶴的懲罰後。
卻悟透了很多東西。
感謝自己被被飛月上仙帶來了這裡。
“到底怎麽回事?”呱呱的手依然冰涼。
牙齒還有些打顫。
他以為這裡是天堂。
卻沒想到上面會是地獄。
嚶素心疼擰眉:“那裡就是山海獄,那孩子身上的傷永遠都不會好,他會永遠在傷痛中,但那法陣卻不會讓他死……”
呱呱的金眸顫抖起來。
飛月姐姐……
果然是真的很寵愛他!
他只是被她打一頓,真是太慶幸了!
嚶素也心懼地抱緊自己身體:“而且在那山海獄,他會不斷重複自己作的惡,他會變成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飽嘗他給他們所帶來的傷害,永不停歇。”
呱呱徹底呆滯。
淡金色的唇微張。
所以那些眼睛,那腿。
都是他啄瞎,啄斷的?
現在他在承受同樣的傷痛!
這簡直是噩夢!是地獄!
嚶素輕歎一聲:“雖然覺得他作惡可惡,可是每天看著他受這樣的折磨,也覺得他很可憐,而且他的元丹也已經被飛月上仙給挖出了。”
挖,挖出……
呱呱又是全身一抖。
再次感謝飛月對他的仁慈。
元丹被活生生挖出。
那是怎樣的痛苦!
呱呱想都不敢想。
想一下都已經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痛。
飛月姐姐太可怕了……
對他好的時候,她就像女神一樣溫柔。
但揍起他來,那真是……像魔神!
“嚶素姐姐,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呱呱僵硬地問。
明明在氣泡外,看不出是怎樣的刑罰。
但那慘叫的聲音。
也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折磨。
嚶素看向上空:“是妖神大人告訴我的。只要真心悔過了,就可以下來複原,再次修煉。這裡……”
嚶素環視周圍:“其實是給悔過的獸族療傷複原的。沒有過錯的還不能進來,但沒想到飛月上仙卻讓我進來……”
嚶素的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在這裡,她反而獲益良多。
潛心修煉,甚至都不用擔心被修仙人捉。
她再次仰臉看空中的那個氣泡。
目露憐惜:“希望他也能早日悔過,不然要這樣被折磨一百年……”
“一!一百年!”呱呱也不知怎的。
全身竟是莫名其妙痛了起來。
好像自己也被折磨了一樣。
有些痛,看著也會自己痛。
他低下臉,心跳撲通撲通。
是被嚇的。
他出去後,再也不敢偷看飛月姐姐洗澡了。
歸海閣的門前,流光閃現。
北寒和水一白同時落地。
兩人同時一怔,同時尷尬。
水一白今天一身素衣。
不再穿地奢華俊美。
長發也全部挽起,用簡單的發簪固定。
北寒還是一臉不待見地轉開臉。
在這之前。
他們那邊的人沒有一個不討厭天水宗的人。
但最後水一白為飛月下跪求饒。
他們也是看見的。
所以現在北寒對水一白沒有了最初的討厭。
但也談不上喜歡。
於是,他當作沒看見水一白,直接入內。
水一白也心知肚明。
今日他也心情沉重。
父親和長老們至今都忐忑不安。
母親更因為在奪城戰上辱罵飛月,想對飛月下殺手。
而嚇得神思恍惚,神魂不定。
他的身上,是天水宗未來的命運。
如果飛月不寬恕他的父母。
他希望飛月的歸海閣。
能收留他們天水宗五千弟子。
以免他們成為靈奴。
雖然天水宗的首席會被其他門派收留。
但因為天水宗的落敗。
他們在別的宗門裡必然會被恥笑。
總是低人一頭。
日子又怎會好過?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
踏入歸海閣的大門。
仙桌上,仙茶香氣繚繞。
墨子衿立在飛月身邊,心情及其複雜。
一方面,他能這樣一直陪在飛月身邊他嘚瑟。
其他人都不能。
但另一方面。
他豈不是被飛月給“放棄”了?
宛如在說你既然不能打不能抗。
就在家裡做做後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