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小范氏前腳出了宮,後腳東宮就出事,他總覺得跟宋楚宜脫不了乾系。可是他不知道宋楚宜到底在這裡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她雖然跟韓止勢不兩立,跟范良娣也算是間接的結了仇,可是實在犯不著連著太子一起算計......
自從立了冬,雪已經紛紛揚揚的下了好幾場,前幾天好容易見了太陽,天就又陰沉沉的暗下來,到了中午就飄起了鵝毛似的雪花。宋楚宜踩著雪進門,風帽上都落了雪,很快便濕了一片。
宋玨親自替她下了鬥篷,往桌上拿了個手爐塞進她手裡:“怎麽不穿件大氅?小心凍著!”
單先生和成先生已經對這副場景見怪不怪,大少爺對六小姐向來是極好的,好的如同跟六小姐是同胞的兄妹。
宋楚宜揚起臉衝他露出一個笑,顯擺似地告訴他:“哥哥也忒像許媽媽了,放心罷,我穿著鹿皮小靴,鬥篷也是雙層的,凍不著。”
一面說,宋楚宜一面先喊了崔應書一聲舅舅,又跟成先生和宋先生見過禮,這才走到崔應書旁邊:“舅舅說,太子病了?東平郡王也一起病了?”
崔應書點點頭,咳嗽了一聲告訴她:“從前天錦鄉侯夫人進宮謝恩之後就病了,這兩天病情越加重了。”
算一算,也的確該是時候了。前幾天在皇覺寺的時候青卓回話的時候就說過,小范氏說過,等韓月恆出了京城,韓止也走了以後就要揭穿大范氏的真面目。想必是她付諸行動了。
只可惜宮中並沒有傳來過太子怒的消息,崔應書也只是說東平郡王太子病倒了,並沒提及大范氏,小范氏這麽鬧了一場,叫太子和東平郡王都不約而同的病了,可是對大范氏卻似乎並沒什麽影響。
外頭的寒風拍在窗上,屋裡除了幾人的呼吸聲就是窗外呼嘯的風聲。
“這件事跟我沒什麽關系。”宋楚宜如實的把之前的事告訴崔應書,想了想就又道:“是范良娣自己惹來的麻煩。”
她要是不跟得了失心瘋一樣的把小范氏逼得走投無路,小范氏不會反撲的這麽狠,要知道忍了二十多年的人的怨恨,該有多深重。
成先生認真的聽完了,點頭做出了判斷:“六小姐說得對,這件事跟咱們沒有關系。咱們也盡管當不知道。”
知道東宮太子家醜的事可不是什麽好事,從這以後,長寧伯府最好閉緊嘴巴,一個字多不能胡亂探問。
崔應書實在沒料到竟然是這麽一回事,心中也不由對大范氏冒起了層層疑慮,可是他知道成先生和宋楚宜說得對,事關東宮秘史,不是他能打聽的,就算他身為端慧郡主的郡馬也不例外。
宋玨卻覺得有些可惜,不由歎了口氣:“還以為錦鄉侯夫人能鬧出多大的動靜,鬧了半天,也是不痛不癢。”
這也出乎了宋楚宜的意料,當初青卓說的清清楚楚,小范氏說過,一定會賠上性命,她認為一定要用自己的命,才能去信太子和東平郡王,才能叫他們相信她,大范氏真的跟韓正清不清不楚,真的是個惡毒的女人。
她的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剛用了晚飯,還沒散席,崔夫人就聽見阿福送來的消息,說是錦鄉侯府著火了。
一場火燒的異常的熱鬧,左鄰右舍通通被波及,隔壁的廣恩伯家的後花園都受了無妄之災。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上門去救火了。
錦鄉侯府還擺著韓止的棺材呢,
此番又遭此大難,衝天的火情驚動了城中大半的人,從長寧伯府最高的追月亭裡看去,的確能看到火光裡濃濃的煙。錦鄉侯府跟長寧伯府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中間還隔著小半個城,從這裡都能看見火光,可見火燒的到底有多大......
宋老太太和崔夫人對視了一眼,已經從宋老太太和宋楚宜嘴裡聽說了小范氏和大范氏恩怨的崔夫人忍不住低低的歎了一聲氣:“這可算真是說到做到了,說是豁出命,果然就不要命了。”
小范氏不僅用自己的命,還搭上了整個錦鄉侯府,生怕鬧的不夠熱鬧。可見心裡對范氏一族和大范氏的恨意究竟有多深,根本沒想著給大范氏留一點臉面。
在外面卷棚裡吃酒的宋老太爺和崔應書等人也收到了消息,不由得出卷棚立了一陣。
怪道宋楚宜說過不用急著對付大范氏,她至少最近這段時間內是絕對騰不出手來做別的事了,原來是早知道小范氏會撲上去咬大范氏一口。
小范氏不僅搭上了性命,還把動靜鬧的這麽大,一副以死明志的樣子,太子心裡就算原先只有一分懷疑,現在也要變成十分了。
范家的兩個姐妹,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大范氏以前算是捏住了小范氏的命門,把她兩個孩子緊緊抓在手裡,叫小范氏無可奈何只能退讓。可如今大范氏不知道為何竟然昏了頭了,連自己手裡攥著的最大的籌碼都親手毀了......小范氏憋了這麽多年,最後連兒子女兒都沒有保住,怎麽可能還肯受這個閑氣?論起來,同樣都是范家教養出來的孩子,學的東西都差不多,兩姐妹能差到哪裡去?大范氏是順風順水的太久了,以為小范氏只是一條被剪了牙齒的蛇,卻不知道小范氏只是藏起了自己鋒利的牙齒。
宋程濡壓低了聲音喚了崔應書一聲:“鳳欽,你可知道明年江南春闈主考定了是誰?”
崔應書隨著宋老太爺進了卷棚,身上的寒氣被一掃而空,負著手想了想:“是陳閣老?”他看著宋老太爺,見宋老太爺點了點頭,心裡就有了數。一山不容二虎,現在陳家和宋家崔家已經儼然是相爭之勢,的確是該預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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