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鶯在腳踏上坐起身來問她:“姑娘要不要喝口水?是不是帳子裡頭太悶了?我開窗子露個縫兒換換氣吧?”
話音剛落,門就被敲的砰砰砰的直響,宋楚宜猛地翻身坐起來,她之前就隻覺得睡不安穩,現如今這麽晚了還把她的房門敲的這麽響,難不成是真的出了什麽事?
青鶯一開門,輕羅就撲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宋楚宜跟前:“姑娘,姑娘您放我回去一趟吧......殿下他受了傷......”
宋楚宜隻覺得右眼皮猛地跳動了幾下,一把撩開簾子急急開口:“什麽受傷?!殿下身邊應該隨身帶著供奉的,胡供奉沒有跟來嗎?”
她的話說的又快又急,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輕羅,兩隻手緊緊攥住了被子,忽而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白天還好好的,並沒聽說太孫受傷的事兒,怎麽晚間就說受傷了?
“如今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青卓連夜來找我......青卓自己也是一身的血,說是殿下受了傷不宜挪動,如今就在陽泉縣的縣衙門......胡供奉大約也是在的,可是胡供奉擅長的也是跌打損傷,並不擅長解毒之類。我好歹會些醫術......”輕羅說這話就又朝地上磕了一個頭,聲音裡隱約帶上了哭腔:“姑娘幫幫忙,放我跟輕羅過去,我們好歹也能幫上些忙......”
宋楚宜立即就下了決定:“你去準備準備要用的東西,列一張單子拿給徐媽媽,我跟你一起去。”她一面說,一面已經起身穿上了鞋子,見輕羅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就催促道:“快去啊!”
輕羅知道這有些不妥,陽泉縣雖然已經被打下來了,那邊也有駙馬跟周守備她們在,可是畢竟戰況剛剛結束,還亂的很,何況馬圓通如今還不知所蹤。可是她如今也的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一骨碌的爬起來衝出去叫綠衣找徐媽媽跟許媽媽。
紫雲跟青桃也早就從隔間起身過來了,聽了宋楚宜這話就知道宋楚宜是準備親自去陽泉縣,一個過來服侍她穿衣裳,一個自去收拾包袱去了,宋楚宜就趁著這個間隙吩咐青鶯:“去通知羅貴,讓他帶上馬長江他們跟晏大夫,一個時辰後在崔府大門口等我們,我們趕去陽泉!”
深夜要出門,家裡又沒有二老爺三老爺在,謝氏根本不敢做主,還是驚動了崔老夫人。崔老夫人聽說原委之後也不敢攔,雖說她也覺得宋楚宜跟著去不妥,可是那邊說不得就真的有宋楚宜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隻好點頭答應了,又叫人連夜趕去後頭巷子裡叫崔達。
她披著毯子拉著宋楚宜的手不住的叮囑:“路上千萬小心,到了那邊見到了太孫殿下別輕易出門去,剛打完仗到處都只怕亂的很......”
崔老夫人雖然年紀比宋老太太小上許多,可是一聽這樣的消息也驚得幾乎沒昏死過去,攥著宋楚宜的手都出了冷汗,有心不放她去,卻不能夠,放她去了,難免心裡揣了顆沉甸甸的石頭似地,綴的心窩子都疼。
等宋楚宜走了,她就無論如何沒法兒再合眼,乾脆就跟坐在腳踏上的石媽媽說話:“小宜......小宜她跟她母親不一樣......這孩子跟旁的孩子都不一樣......”
是不一樣,別的不說,前些天跟賴成龍鬧的那一場,
哪裡是個小姑娘敢做的事?可偏偏她就敢,而且還真的把家裡的內鬼揪出來了,要是任由這個膿包這樣發展下去,崔家指不定要到什麽地步,她不過就在一天之內就連蒙帶騙的把整個二房摸透了,還迅雷不及掩耳的就把崔宇借著錦衣衛的手滅了口,又把二房推了出去,保全了其他族人。石媽媽也就順著崔老夫人的話說:“可不是,再沒有心思巧成這樣的姑娘了。咱們大小姐要是有表小姐她一半的聰慧......”她說完就見崔老夫人面露難過,忙又話頭一轉:“可這也是經的事多了的緣故,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話俗了些,可道理真是這麽個道理。咱們表小姐要不是遭遇了那樣惡毒的繼母,也未必能把自己打磨成這樣。 都說好事多磨,又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依我看呀,表小姐的福氣且還在後頭呢。”
福氣不福氣的,實在太虛無縹緲了,崔老夫人記起京城那幫子和尚給宋楚宜批的命格來,當初大家都隻記得當中的一條凶煞孤星了,卻忘記了還有一條,說她是極貴的命。
極貴的命......崔老夫人眉頭一挑,想起了什麽似地,低頭問石媽媽:“五陽觀的太白真人那裡約好了?尋個機會,我帶小宜過去瞧瞧。雖然說京城那元慧後來自食惡果得了報應,可是他說的神乎其神,元空大師既然也能說......咱們自己還是求個心安要緊。”
太白真人雖然不是正一一道,可是卻也是德高望重的有名的老神仙,是真正有修為的道長,只是他閑雲野鶴慣了,向來不喜歡往權貴雲集的地方去,建章帝招了他幾回他都托詞自己身體不適沒去。崔老夫人在信裡也和宋老太太提過要請太白真人替宋楚宜瞧一瞧的。
石媽媽連忙點頭:“二老爺三老爺親自連番上去守了一個多月,太白真人才松的口。他老人家不答應就不答應,答應了就作數的,您盡管放心。”
這樣自然是最好,崔老夫人倚在軟枕上粗粗的呼出一口氣,現在只希望太孫殿下洪福齊天,宋楚宜也好早一天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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