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宜這樣做也的確是辦法的事,太子的那些個窟窿太難堵了,不說他們願不願意堵,實在是堵不上揚州弊案的事先不說,畢竟過去了。可太子如今明晃晃的豢養死士,勾結地方大臣伸手就是要錢,又有西北走私一事,這些事一旦鬧出來,可跟現在鬧出來的結果全然不同現在鬧出來,宋楚宜跟周唯昭都是什麽也做不得的,扯不到他們頭上去。以後鬧出來,就難免會牽連他們。
這固然也是原因,宋老太太始終有些愁眉不展:“話是這麽說,可小宜她也分明是為了太孫殿下出氣。我如今總算是明白她說的在夢裡對沈清讓如何如何死心塌地的話來了,這個丫頭不動心就不動心,一動心就恨不得把手裡的一切都雙手捧到人家跟前去。夢裡她傾盡所有最後下場淒慘,如今......當初她願意為了太孫親自去皇后跟前提醒皇后懲治太子,現在又敢違背皇后的意思把恭王太子的恩怨攤在建章帝跟前,要是以後太孫不喜歡她了,她又該怎麽辦?”
宋老太爺也沉默一回,小孫女兒最近脾性同前幾年大不一樣,從前穩打穩扎佔盡便宜卻不顯山不露水,可最近卻越來越劍走偏鋒鋒芒必露了。
他倒不是同宋老太太擔心的那樣,他畢竟是外頭當家的男人,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兒,說上一百回他也不覺得有甚,周唯昭身份何等貴重?往後若是真的榮登九五,三宮六院難道少的了?他都明白這個道理,覺得小孫女兒這樣靈性,也曉得進退輕重。他擔憂的是另一層,看著宋老太太歎氣:“你還有心情擔心這個,小宜分明是志在九霄哪!”
宋老太太唬了一跳,左右打量了一眼,拍著胸口看著宋老太爺,嘴唇蠕動半日,終於沉沉的歎口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跟了太孫,若不飛上天當鳳凰,那就要當待宰的雞。”
“你既知道,就該知道他們日後的路處處都是險境,還在意這些小節?”宋老太爺摸了摸胡子,喝一碗茶緩一緩喉嚨:“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罷,日子總歸是他們自己過,小宜是個聰明孩子,外頭的事能順當,內裡總歸差不了。”
宋老太太就覺得宋老太爺還是不夠了解自家孫女兒這脾性,心裡揣著擔憂,不好同別人說,同做舅母的端慧郡主跟余氏倒是能說上幾句:“小宜這也算是為了太孫殿下奮不顧身了,日後只希望殿下始終能記得今日情分才好,否則小宜這個性子,怎麽過的好?”
端慧郡主跟余氏都勸她:“殿下是個有分寸,重情分的孩子,他同旁人不一樣。何況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總不能因噎廢食罷?”
宋老太太就不好再往下說了,聽端慧郡主說起皇后娘娘:“氣的病了,這幾天榮成公主一直在跟前侍疾......”
兩個兒子一個殘了一個如今還不知會如何,不病也得病了,宋老太太略皺了眉頭:“眼看著就是中秋,皇后娘娘該率內外命婦拜月的,眼下這情形......”
“還不知道是如何,若實在不成......”端慧郡主加你余氏同宋老太太都朝自己看過來,聲音又不自覺的更低了些:“若實在不成,
恐怕會是太子妃代行......”宋老太太的眉頭皺的更緊,宮裡沒了太后,皇后又重病不起,叫太子妃來代行職責也不是不可,可在眼下這個時候,總是有些微妙。
可這些擔憂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得了的,宋老太太也就不再多問,同余氏再商議了向明姿的婚事余氏除了當全福夫人之外,還兼任了中人,兩方規矩不同,都是她來傳話說合。
等確定了章程,剛去男方那邊傳了話,就聽說李大人恐怕來年要挪一挪位子了江西那邊巡撫的缺,內閣推了幾個人建章帝都不滿意,最近才松了口叫李峪去頂。
消息傳來,宋大老爺跟宋大夫人都有些歡喜雖然是由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 平級移動,可江西剛出了這事兒,建章帝點了李峪,可見對李峪的看重,等他江西赴任去,三年期一滿,肯定是要高升了。
宋老太太原先也如此想,等宋老太爺回來的時候還問他:“咱們家從前就同李家是通家之好,現在又即將結為姻親,現在聖上點了他去補楊雲勇的缺,這是不是......”
是不是就是決定了把周唯昭當下任繼承人的意思,專門給他培養班底了?
宋老太爺卻搖頭:“眼下恭王究竟是怎麽個說法還不知道,等這件事完了,再瞧瞧吧。”
雖然論理來說,建章帝既然用馬圓通來當了個擋箭牌,是沒有鬧大的意思,可畢竟聖心難測,誰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如今是不遷怒周唯昭,可難保以後。
何況就算東宮真的就如同宋楚宜預料的那樣穩如泰山,那也還有個周唯琪呢,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子,建章帝的選擇還多的很,現在就想這些,太早了。
“眼看著都中秋了,肅王魯王陸續都進京了,聽說明天就能進宮去拜見聖上皇后,恭王的事,總得在中秋前給出一個說法吧?”宋老太太蹙眉:“這樣一天天懸著心,總歸不放心。小宜在宮裡該多提心吊膽?”
宋老太爺倒並不擔心宋楚宜會不會提心吊膽,他去淨房換了衣裳重新再出來,覺得眼皮有些發沉,還是打起精神叫宋老太太安心:“這你不必擔心,中秋乃是大事,在這之前,總得有個說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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