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時楠隻覺得一股血氣上湧,她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
天哪,真是丟死人了!
這讓她明天怎麽面對韓珩啊!
任由她只能懊悔,時間也不會停下來陪她。
很快,天亮了。
早上七點四十多分,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韓珩看了眼玄關處的行李箱,又望了眼空蕩的客廳,換鞋走進來,站立在緊閉的主臥門前。
“砰砰砰。”
韓珩低沉清淡的聲音響起:“時楠?”
裡面傳來一道悶嗯。
韓珩:“收拾好了嗎?”
裡面再次傳來一道悶嗯。
緊接著,房門打開,裡面的小人走了出來。
灰色的帽子遮住了她額頭,大半張小臉被黑色的圍巾包裹,低著頭,完全看不到她的臉。
韓珩眉眼微蹙,問:“你很冷?”
時楠悶悶的聲音傳來:“不冷,但我查了季台縣的溫度,說是比我們這裡低,我怕去了那邊冷。”
說著,她將搭在手肘上的羽絨服穿上:“我們走吧。”
時楠聲音平靜,動作自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她內心的慌亂。
但顯然,韓珩不是一般人。
他伸手便鉗住了時楠藏在圍巾裡的下巴,抬起。
兩人的目光對視,時楠卻看到了剛剛他眼底的那抹清淺的笑意,小臉再次漲紅。
他的嘴角上揚,另一隻手在她下眼瞼處摩挲了下,微涼的指尖冰的時楠身子一僵。
見此,男人什麽都沒說就松開了,轉身邁步至玄關,隨手提起她的行李箱朝外走去。
-
商務車內:
前面的司機默不作聲的開著車。
時楠與韓珩並排齊坐。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讓時楠不得不脫去外套、帽子以及圍巾。
雖然對方很有可能察覺到了她的尷尬,但時楠面上還是一片淡然。
用網絡上很流行的一句話就是:只要她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韓珩。
雖然她也沒看出旁邊男人哪裡尷尬。
自從上車,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手中的平板上。
時楠斜視著偷瞄了幾眼,發現是與案子相關,隻隱約瞥到了屍體、情夫之類的幾個字眼。
她實在無聊,發現前面有一個鏡子照了幾下。
發現因為昨晚胡思亂想睡的晚,眼下有點青色 ,小臉也有點水腫。
思索片刻,她便從背包裡拿出了化妝工具,坐在車上化起了妝。
女生化妝,步驟繁瑣,但很享受變美的過程,時楠也一樣。
看著鏡子裡越來越好看的自己,一時間也忘了尷尬的事情,不自覺的還哼起了歌。
眼瞧著只剩下塗口紅了,她才從鏡中注意到旁邊的男人正單手撐頜,饒有興致的望著她。
時楠轉動口紅的動作僵住,與鏡子中的他對視,問:“怎麽了?”
韓珩淡定的收回視線,語調平淡道:“沒事。”
時楠哦了一聲,繼續塗抹口紅。
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搭在座椅扶手的手指逐漸收攏,緊握成拳。
時楠的時間把握的很好,她將化妝的東西收拾妥當,車子剛好停穩。
前面傳來司機的聲音:“韓先生,到了。”
麗城與季台縣之間有將近兩百多公裡的距離。
坐高鐵只需要一個小時多點。
可能是距離春節還有段時間,高鐵上的人並不多。
時楠跟著韓珩找到座位,見韓珩輕而易舉的就將他的行李放上置物架。
她也跟著舉起了行李箱。
然而,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因為經常搬屍體,她的力氣沒有問題。
但,卡在了身高上。
就算踮起腳尖也放不上去。
正當她挫敗的準備將行李箱放下,找身邊人尋求幫助時。
她的手上一輕,行李箱被放在了置物架上。
時楠抬頭,對上韓珩帶著戲謔的眸子。
“看來高鐵的設計者並沒有將你的身高計算在內。”
“……”
她嚴重懷疑韓珩是不是吃錯藥了,今天怎麽一改往常的高冷總是調戲她。
不對,這人好像一直都挺毒舌的。
時楠還清楚的記得之前他說自己喝奶不長個的話。
她生氣嘟著嘴,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在心裡將他翻來覆去罵了一百遍。
正在她罵的起勁,一頂帽子蓋在了她的腦袋上,遮住了她大半視線。
時楠煩躁的將帽子扯下來,怒瞪向韓珩,就瞧見他正神情冷漠,眼神凜冽的看向對面。
她順著視線望過去,就瞧見坐在正對面的兩個男人正齊齊偏頭望向窗外。
眼神飄忽不定,滿臉心虛,一瞧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時楠收回視線,偏頭瞧旁邊的男人,見他已經閉上眼,雙手環胸,一副休憩養神的架勢。
剛才應該是對面兩個男人一直盯著她看,所以韓珩才將帽子蓋在她頭上的吧。
時楠這麽想著,將帽子重新戴回頭上,隔絕掉那兩個男人的視線,低頭玩起了手機。
可能是韓珩的氣勢太嚇人,也可能是知道時楠不會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