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最先開口:“韓法醫,剛才我們在討論這個案子牽扯人數以及案件原因”
“其實我更偏向於這是一場分贓不勻導致的刑事案件,在三人中,崔凱、丁龍很明顯是他殺,而崔立卻是死於意外溺水。”
“此外,我們曾在崔立溺水的麵包車裡發現了大量現金,經過清點足有二十多萬元。”
“可之前我們調查的結果是,在六月份時他們一群工人去公司要債,期間與公司高層發生了爭執,導致情緒激動將公司老總打進了醫院,之後公司並沒有向他們結算任何工資。”
“從六月罷職到九月底死者家屬徹底聯系不上他們,中間有三個多月的間隔。”
“三個月弄到二十多萬,這一看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有很大可能是他們從非法渠道得來的。”
話落,裴冉彤立即搶過了話頭:“我雖然讚同你說的三名死者生前有可能做了一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但我還是覺著殺掉三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比起你的推論猜想,我認為屍體給出的證據更有說服力,崔凱、丁龍身上均有掙扎的痕跡,而指甲裡的皮膚組織以及血痕與崔立都不吻合,很明顯是屬於第四人的。”
“之前你們也已經查過崔立的車子,說是刹車失靈,有被動過的痕跡,這直接說明崔立不是自殺,不管是他攜款潛逃,還是怎樣,這都不能否定他也是被他殺的可能。”
中年男人反駁:“那萬一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痕跡,就是為了轉移我們查案的方向。”
“我說了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分贓不均的刑事案件,那你怎麽就認定崔立的車子不是其他兩個受害者弄得?”
“丁龍之前可是做過修車工,如果他想在車上動點手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不是不認可你的結論,但我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弄得太複雜化。”
“如果這二十多萬現金真是他們犯法弄來的,為了掩蓋犯罪事實,他們相互殘殺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談論的很激烈,時楠聽的也很認真。
再看旁邊的男人,正在快速的翻閱文件。
他的速度太快,時楠根本來不及看清裡面的內容。
期間不少人都朝他看過來,見韓珩翻得這麽快,隻以為他在專注聽中年男人與裴冉彤的談話,根本沒有在看文件。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他就將所有資料全部看完,然後默不作聲的推到她面前。
旁邊的副局長瞧見了,手指彎曲,在桌面上砰砰砰敲了三下,製止了正在激烈討論的眾人,轉頭問韓珩:“韓法醫,這家案子你怎麽看?”
男人雙手交叉抵在鼻端,沉思兩秒,道:“目前死者的屍體在哪兒?”
中年男人答:“第一人民醫院。”
“下午,我需要重新驗屍。”話落,他的視線落在中年男人身上:“你好,你是這次案件刑偵隊長?”
中年男人點頭:“對,我叫侯皓國。”
韓珩點頭:“侯隊長,剛才我在文件上看到你已經帶領人將死者生前待過的工地周圍以及季台縣到雲田縣火車進行了排查,都沒有查出信息,那長途公交以及順風車等呢?”
侯皓國面露為難:“長途公交、順風車很多人都是半路上車,沒有信息登記,根本無從查證。”
“不規范,沒有信息留錄這些都不是理由,你想辦法篩查一遍。”說完,他又問:“死者家屬說三人生前沒找家裡人要過錢,那周邊的親戚朋友呢?有沒有與他們借過錢,或者聊天,在聊天中有沒有透漏過行蹤、打算?”
侯皓國一邊點頭應下,一邊朝筆記本上做記錄。
韓珩繼續道:“崔立開的麵包車是丟失車輛,車主是誰?什麽時間丟的車?在什麽地方丟的?還有沒有其他車主丟失車輛,這些問題文件裡都沒有。”
“如果你假設崔立是攜款潛逃,那你有沒有推斷過他的逃跑路線?”
侯皓國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一直點頭說馬上去查。
韓珩又轉頭看向裴冉彤:“屍檢報告上只寫了東龍死亡原因是鈍器擊打,那行凶物是什麽呢?是什麽工作經常用到的東西?行凶者是男是女?身高體型?”
裴冉彤有些不服氣:“行凶物是錘子,與屍體一同發現的,根據傷口擊打嫌疑人暫定為男性。”
韓珩神情淡漠的看著她,食指彎曲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問 :“屍檢報告上為什麽沒有記錄?”
裴冉彤:“我……侯隊長他們都知道。”
“這不是理由。”
裴冉彤語塞。
這一番問話直接將在座的眾人給砸蒙了。
他們沒想到韓珩僅是大致看了一遍文件,就能丟出這麽多問題,直接將侯皓國、裴冉彤兩人問的啞口無言。
韓珩並沒有理會他們詫異的神情,環視一圈說道:“接下來都知道自己的工作了吧?”
眾人齊齊點頭。
“那就辛苦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道:“先下班吧。”
話落,對局長、副局長兩人點了下頭,起身離席。
眾人再次愣住,互相對視,眼裡滿是不可思議,這就完了?
以往他們案情討論哪次不是以小時為單位。
結果這位從上面遣派的大佬僅用了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就交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