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興看唐佳又流淚了,心到底是軟了,語氣軟和幾分,“行了,等能出院了, 我們回去,媽已經看好院子了,以後我們在鎮上也有家了。”
唐佳將頭埋在趙學興肩頭,哽咽難耐的說:“寶珠毀了啊!寶珠這輩子都完了!我心痛啊!”
趙學興問具體情況,唐佳卻搖頭不說。
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她擦乾眼淚,“學興,以後我們就當沒生過她吧。”
唐佳被趙寶珠傷透了心, 下定了決心不再認她。
然而趙寶珠這事的影響並沒有結束。
趙寶珠一心想要在香江影視圈混出名堂。
她憑借著自己不懈的努力,終於和一位著名的導演拉上了線。
此時香江的影視行業正是黃金時期,與此同時,也興起了一批“脫星”。
趙寶珠就是其中一位。
她走的是曲線救國的路。
現在她只能拍些不入流的片子,但總有一天,她會和那些名人拍戲。
這年頭,消息流通一點都不發達,她也不擔心她在鵬城在香江的醜事會傳到老家去。
唯一讓她擔心的是,那一年碰到了梁秋月,她害怕她爸媽知道了她在做什麽!
但她已經想好了說辭,就說是趙月故意汙蔑她,她只是在發廊打工而已,沒有從事不正當行業。
至於當初在首都發生的事,她可以認錯的。
趙寶珠手裡已經有一筆不小的資金了,三年沒回家,她揣著錢準備回自己的故鄉。
等這次探親結束,來年春她還要再回來拍一部拍電影。
這部電影她寄予厚望, 因為她是女主角。
這將是她的轉型之作, 男主演還是香江非常出名的演員, 雖然女主角是個花瓶類的性感角色, 但那又如何?
她會一步步的走上去,讓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都刮目相看。
首都。
大過年的,梁秋月趕在過年前出差回來了。
她現在進了相關部門,忙是真的忙,時不時就會出差,連回家的機會都很少。
主要是她業務能力很硬,已經能獨當一面。
趙學民也很忙,現在公司和廠子裡已經有了二百多位員工。
趙敏畢業後,直接回家裡的公司幫忙了。
田秀蘭和趙學民本來是不同意的。
畢竟在兩人眼裡,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怎能回來乾?那上大學還有啥用?
一家人商量後,梁秋月和趙敏齊齊勸說,倆人最後才不再擰巴。
梁秋月也是為了家裡的產業著想。
未來家裡的產業只會越來越大,她也耗費了不少心血。可她選擇了工作,那家裡的產業就得有人看著。畢竟趙學民遲早有乾不動的那天。
她選擇工作也是為了各種人脈,對家裡的公司只有好的。
今天她回來的晚,田秀蘭已經做好了一桌菜。
“媽, 都過年了, 你能不能別這麽摳, 稍微多放點油和調料,味道肯定比這好吃。大過年的,這菜看著都沒滋沒味的。”
這桌上的菜,都淡的少點啥。
田秀蘭敲了她的腦袋一下,“少油少鹽才健康!”
梁秋月都不可置信。
群眾們都還沒脫離貧困呢,誰給她傳播的“少油少鹽健康”的這套理論。
這年頭,大家割肉都還愛割肥肉多的來著。
謝堯看她吃的沒滋沒味,
給她卷了個烤鴨餅,遞到她嘴邊。梁秋月熟練的張嘴吃下。
田秀蘭和趙學民都愣住了。
趙敏在一旁偷笑。
那次也是巧了,她和朋友去影院看電影,就看到了自家妹子和謝堯挽著手臂並肩走在一起的身影。
不過她並沒有告密。
“你倆幹啥呢?”
趙學民敲了敲桌子。
梁秋月懵了一瞬,看到謝堯在一旁笑的莫名後,瞪了他一眼,把口中東西咽下後大方說道:“爸,媽,他是我對象!”
田秀蘭和趙學民看看謝堯,再看看自家閨女。
這會兒他們才想起來,小謝的年紀也該娶媳婦了。
兩人是有些意外,反對啥的肯定是沒有。
謝堯誠懇的說道:“叔,嬸,你們知道我什麽情況,我對阿月也是真心的。房子我已經買好了,有四合院,有樓房,你們要是不反對,以後咱們一家人就還住一起,我把你們當親爸媽一樣孝順。”
趙學民和田秀蘭是真的不反對。
他們對謝堯知根知底的,他人又長的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那麽能乾,還是名牌大學畢業,有啥反對的啊。
“行了,今天不說這些,先吃飯吧。”
這邊氣氛雖然有些微妙,但到底還算融洽。
遠在老家的鎮上,老趙家迎來了不速之客。
劉大丫在鎮上買了院子後,今年過年除了趙學富一家人,趙學興的老婆和兒子兒媳都到在鎮上過年了。
房屋間數雖然不多,但擠擠還能住下。
劉大丫就是想讓大隊裡的人都羨慕羨慕,所以不管多擠,她還是讓除了老二一家人外都在鎮上過年了。
趙寶珠去了以前家裡租的房子找,沒找到人,等打聽了一圈,才找到家裡現在的住處。
她主意到了鎮上的變化,卻仍然覺得這裡比不上繁華的香江,仍然又窮又破。
她脖上掛著最新款的紅色羊絨圍巾,面上掛著蛤蟆鏡,脖頸上還有一條項鏈,臉上化了一層妝容,腳上蹬著小皮鞋。
穿著打扮時髦又前衛,一看就要花不少錢的那種。
劉大丫認了半天才認出這時好幾年沒見的孫女。
“寶珠?”
她試探的喊了一聲。
趙寶珠應了一聲。
心裡雖然討厭這個當年非要把她嫁出去換彩禮的老太婆,此時她還是說道:“奶,你看我給你帶的羊絨衫。”
反應過來的唐佳一瘸一拐衝上去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歇斯底裡的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進我家門!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趙寶珠心裡有點抖,想張嘴辯解,但看到兩個哥哥和兩位陌生的嫂子,又張不開嘴。
她不知道父母對她的事情知道多少,如果只知道在首都發生的事,她可以認錯的!
半晌,她捂著臉吭哧出來一句:“媽,你的腿怎了?”
唐佳看到這個女兒,氣的渾身發抖,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劉大丫不樂意了,她還等著看趙寶珠給她帶的羊絨衫呢。這丫頭這一身行頭看起來就不便宜,顯然是在外面發達了!
“行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別打孩子了,大過年的!”
劉大丫把唐佳扒拉到一邊去了。
趙學興扶住唐佳往屋裡走,小聲在她耳邊說:“大過年的,你想讓左鄰右舍看笑話?”
唐佳心裡都是燒著的,扭曲的,恨不得拿著棒子把這個丟人女兒打出去。
他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趙寶珠幹了啥!
要是被別的認識的人知道,她們家還有啥臉面在這裡生活!
除了趙言冬過年沒回來,趙學興家的孩子都在。
趙寶珠都沒想到兩個哥哥都結婚了,也沒給兩個嫂子帶禮物,隻好把帶回來的稀罕巧克力給她們分了。
家裡氣氛怪異。
唐佳和趙學興進了屋就沒出來。
而劉大丫正摸著羊絨衫舒服的不想放下,嘴角都咧到了耳後跟。
“奶,你看這是啥?”
劉大丫驚呼一聲,“收音機!”
這可真是好東西!
趙瑞秋和趙豫春也都驚奇,還有兩人的媳婦。
眾人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
除了收音機,衣物,趙寶珠帶回來的還有不少稀罕的糖果,還有一瓶紅酒。
“奶,爺呢?我還給他帶了鞋。”
“你爺半年前就沒了。”
提起趙貴生,劉大丫興奮的心情略略壓低,她狠狠拍打了趙寶珠的肩頭,“你爺死了,你個死丫頭也不回來看看!”
趙寶珠是真的意外,難受倒是沒多難受。
唐佳聽著隔壁傳來的聲音,臉拉的像是家裡死了人。
等夜深了,人散了,唐佳把趙寶珠揪到了屋子裡。
趙寶珠進去就跪下了。
她懺悔道:“爸,媽,我錯了,當初是我鬼迷心竅。”
唐佳面沉如水,已經想發作了,趙學興握住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你這幾年在哪?在幹什麽?”
趙寶珠說道:“我在找機會拍戲,爸,我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以後我肯定會成為著名影星。”
唐佳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巴掌又扇了上去。
“我看你就是鬼迷了心竅!你在鵬城乾的丟人事我都知道了!”
一刹那,趙寶珠面上血色盡褪,嘴唇顫抖。
唐佳指著自己的腿,“你以為我的腿是怎麽跛的!那發廊的老板讓我看了你的錄像帶,我是真沒想到啊!你怎能乾出那些事!你怎還有臉回來!”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哪也不要去!”
趙學興從唐佳的話中想到些什麽,深吸口氣,也忍不住想打人了。
趙寶珠搖頭拒絕,一臉倔強,“媽,我要成為影星,我一定會成功的,我已經快成功了!”
唐佳憤怒指著門口:“你現在就給我滾!”
趙寶珠看著自己父母,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麽。
她都已經吃了那麽多苦,在即將成功的關口,怎麽能回頭!
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遝子錢,足足有五萬,是她這幾年的大半積蓄。
將錢留下後,她提著包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走了。
唐佳看著拿一遝子贓錢,想撕爛。
趙學興卻攔住了她。
這閨女是不能要了,但錢得要!
第二天,劉大丫還問趙寶珠人呢,唐佳冷著臉說她為了工作走了。
劉大丫斜著眼半晌沒說話。
她不知道趙寶珠身上發生了什麽,但這並不妨礙她回了大隊上就吹趙寶珠現在多出息,在南方掙了多少錢。
半年後,趙寶珠作為主演的電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她在影片中自然還有性感又暴露的鏡頭。
趙寶珠火了,成了“脫星”中的第一人。
這年頭,北方的人南下去打工的比比皆是。
趙寶珠從前拍攝的錄像帶都賣到脫銷。
而風聲也終於從香江、鵬城傳回了老家。
此時的趙學興家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家裡開著小飯館,掙的少,勉強能糊口。
自從有了趙寶珠給的那筆錢,趙學興又給兩個兒子買了院子,然後又開了個鎮上最大的飯店。
他請了專業廚子和服務員,店裡又裝的氣派,生意確實也不錯。
大隊上的人不知道他怎發達的,但見他發達了,有的人想拉近關系,有的人羨慕到眼紅。
趙寶珠火了後,從南方回來的人不但帶回來了最新八卦,還帶回來了磁帶。
一些大老爺們不少還都看過。
趙寶珠的醜事傳遍了大隊,在有心人的傳播下,鎮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趙學興開店的錢是趙寶珠賣來的了。
流言的當事人往往是最晚知道的。
唐佳和趙學興最近覺得很不對勁,因為店裡的生意變少了,變得非常少。
並且,別人看她們一家的眼神也非常古怪。
還是趙瑞秋他媳婦從外面聽到些風聲,她覺得臉都丟盡了。
一家人晚上回了家,趙瑞秋媳婦臉色難看的把聽來的流言說了。
劉大丫回想過年時唐佳見到趙寶珠的樣,再想到趙學民突然而來的錢和這些日子別人看她時異樣的眼神,心裡印證過後,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丟人,丟人啊,家門不幸!
“媽,媽,你怎了?”
劉大丫一口氣沒上來,心臟驟停。
趙瑞秋媳婦被趙瑞秋扇了一巴掌,“你說這些幹啥!”
趙瑞秋媳婦捂著臉不可置信,“我說啥了?不是你妹妹乾出丟人事,家裡的生意能這樣?奶要是出事,也是她氣的,跟我有啥關系!”
“跟你們一家,我還嫌丟人!”
劉大丫就這樣嗝屁了。
趙學民和田秀蘭又回來了一趟。
梁秋月工作忙,沒空回,趙敏也很忙,不但要去看著店,還要去工廠。
梁秋月之前就對趙學民和田秀蘭提過趙寶珠現在在幹嘛,兩人對趙寶珠深惡痛絕!
“媽到底是怎沒的?”
趙學民一臉嚴肅的看著趙學興。
趙學興在他的目光下直不起腰,眼神閃躲。
薑小紅搶答一流,“還能是怎沒的,讓趙寶珠氣死的!”
“哎呦呦,我真是提起來都覺得丟人!”
趙學民把趙學興和唐佳兩人看到心虛,但人都死了,還能怎樣?
等所有事情處理完,又和從前的鄉親一陣寒暄,他就帶著田秀蘭回首都了。
這個地方,如無意外,他怕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趙學興和唐佳成了十裡八村的笑話,店裡生意少到可憐。
過了一個月,趙瑞秋的媳婦和趙瑞秋離婚了。
而趙豫春在自家媳婦的強烈要求下去了省城謀求發展。兩人也實在是受不了周圍人對他們的議論了。
而又堅持了兩個月的趙學興,還是把店以極低的價格盤了出去。
他和唐佳把鎮上的房子也賣了,聚攏了一筆錢後,兩人也去了省城。
趙寶珠就這樣憑借著一己之力把老家的人搞散了。
香江。
宴會結束後,梁秋月回到酒店,換下晚禮服,穿上了一身常服,隨即往某處餐廳而去。
她和謝堯都約好了,在宴會結束後去那裡用餐。
說起來兩人也都結婚大半年多了,卻一直是聚少離多。
這回他來香江談合作,她來工作,連約會都要騰出時間。
此時的趙寶珠正和一個中年男人在餐廳用餐。
她穿著性感時髦,紅唇塗的性感極了,在明亮的燈光下異常顯目。
她偶爾瞟過窗邊時,會看到那個面目俊朗,一身西裝,隨意坐在那就顯得身姿挺拔氣質出眾的男人。
此時西餐廳的玻璃門被推開,她不過瞟了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紅色風衣,黑色長發披在身後,看起來幹練優雅的梁秋月。
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向窗邊的座位走去,那男人臉上瞬間綻出疏朗的笑意。
趙寶珠手指無意識的捏緊,眼中有厭恨。
要不是她,她媽不會去鵬城找她,還因此跛了一隻腳。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她起身對身側的男人說了抱歉,隨即扭著腰肢向窗邊款款而行。
梁秋月扭頭,就看到了身上裹著皮草披肩,面上妝容極濃,身上的亮片裙子極為貼身,身前露出一片雪白肌膚的趙寶珠。
香江的冬季雖然不算冷,但這樣穿,她也是厲害了!
趙寶珠像是沒看到她,嫵媚的對著謝堯說:“不好意思先生,請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梁秋月心中無語至極,這是勾搭她男人來了。
看她說著,還壓低身子裝模作樣的去看謝堯的手表,梁秋月嗤笑一聲。
謝堯將身子挪開,蹙眉開口,“小姐,請你自重。”
梁秋月說道:“趙寶珠,在外面這麽多年,就學會了怎麽勾引男人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的錄像帶都在大隊裡傳開了!”
“你現在是覺得自己很紅嗎?確實很紅!”
“你拍電影出名了,但你的醜事傳回去,把你奶給氣死了!”
“你大哥大嫂因為你的醜事也離婚了!”
“你爸媽二哥二嫂沒臉在鎮上生活,還搬家了!”
“這都是你乾的好事啊!”
她每說一句,趙寶珠的臉就越白一分。
“還有啊,發騷別到我男人面前發,你把他惡心吐了怎辦?”
梁秋月懶得再搭理她,拉著謝堯的手就起走,“這裡臭的慌,吃不下飯。”
第二天,梁秋月就把趙寶珠過去的資料給香江各大報刊紙媒寄了一份。
保證趙寶珠能在香江的頭條上掛上一個月並且臭名昭著。
趙寶珠為了在香江發展,還給自己立了個什麽可憐小白花為了給家裡還債才不得已下海的人設,不然,大眾對她的容忍度也不能這麽高。
在她離開香江後,趙寶珠真的臭名昭著了。
家裡欠債是假,上大學時為了角色和有老婆的男人睡覺是真!不顧父母勸阻,把奶奶氣死是真!
趙寶珠又火了,比之前電影上映時更火,還被香江的影視行業封殺了。
趙寶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翻不起啥大風浪。
梁秋月還沒忘記一個人,蘇謹謙這狗東西。
他家裡有些能量,她費了一番功夫收集證據把他爸弄到了局子裡。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沒了他爸,蘇謹謙啥也不是。
至於搬了家的趙學興一家,怎麽會那麽容易過上好日子。
梁秋月收買了記者,讓他們去趙學興家采訪,問他們對於養出趙寶珠這樣的女兒有什麽感想。
趙學興和唐佳換個地方是想重新開始,但那些記者把趙寶珠的事傳的周圍人盡皆知,他們只能灰溜溜的再次搬家。
就這樣搬了幾次家後,兩人手裡的錢越來越少,日子越發艱難。
梁秋月這才罷手。
進入千禧年後,謝堯已經是首都有名的企業家,而梁秋月也在翻譯界有了極響亮的名頭。
趙家的食品公司也越做越大,員工越來越多。
趙敏結婚了,對方是一名大學教授,兩人生了孩子。
田秀蘭和趙學民的身體很好,在趙敏的孩子都成家時,身體還依舊硬朗。
現世安穩,一切都那麽美滿。
而趙寶珠則徹底淪落成了一個風塵女子,後頭還當起了媽媽桑,進過局子,吃過牢飯,後半生窮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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