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從廣播室走下樓,只見辦公樓外頭聚集了一堆人。
“陳處長,你和廠長真逮到兩隻野豬啊?”大夥兒爭前恐後地問。
“當然了,我都已經廣播出來了,這事兒還能有假的嗎?”
“那野豬那麽大一頭,你們是怎麽抓著的啊?”
好些人又驚詫又興奮,“教教我們唄,以後咱們也去逮野豬吃。”
陳剛咳嗽了一聲,絕口不提自己被嚇得掉眼淚的事兒,說:“你們可別去冒險了,小心把自己小命兒給弄丟了,那野豬這麽高這麽大,皮糙肉厚的,被子彈射中一時也死不了……”
“那你和廠長是怎麽把它弄倒的啊?還弄倒了兩隻。”大家都好奇不已。
“這……呃,”陳剛想了想,“多虧了咱們蘇廠長,他可厲害了,眼看著野豬衝向他,他往旁邊一閃,野豬直接撞在樹上,撞死了!”
“兩隻都這麽死了?”
“是啊,那身手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
說完,陳剛怕露餡,忙轉移話題,“行啦,不說這些閑話了,蘇廠長還在山上等著咱們呢,你們誰和我去山上抬野豬下來?”
“我!”大家都高高舉起手,“我我我……”
一想到有野豬肉吃了,每個人臉上都透出喜悅又激動的神色。
陳剛選中了二十個看著相對比較身強體壯的男人,讓他們多找幾根長竹竿,再找點粗麻繩,到時候綁住豬的手腳,合力將野豬扛下山。
同一時間,子弟小學。
“新廠長逮到野豬啦,”孩子們本來在上課,聽見廣播,全圍到了窗戶邊,“我們是不是有豬肉可以吃啦?”
吃了十幾天野菜的何文麗這會兒也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忍著饑餓,說:“同學們,還在上課,你們快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孩子們一個個興奮又雀躍,哪兒聽得見老師說話啊?
他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新來的廠長好厲害啊,比廠裡其他大人都厲害。”
聽大家都隻誇廠長,不誇自己爸爸,陳詩雨忍不住說:“剛才那通廣播是我爸爸說的,野豬是他和廠長一起逮到噠,所以我爸爸也特別厲害。”
“你爸爸個子那麽矮,還瘦不拉幾的,我才不信他能逮到野豬呢。”
“就是就是,我爸爸說新來的廠長可高大的,一定是他一拳頭把兩隻野豬打死的。”
其他男生們哈哈大笑,“一拳頭怎麽能打死兩隻野豬啊?應該是兩拳頭。”
陳詩雨不開心地撇了撇嘴,“我爸爸雖然瘦,但他也很厲害的……”
“行啦,陳詩雨,你爸爸說不定嚇得尿褲子了呢。”
“我敢打賭,肯定是廠長救了你爸爸。”
他們說說笑笑時,姚樺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容。
野豬可不是普通人能一拳頭打死的,就連最有經驗的老獵人,拿著獵槍,也不敢輕易獵殺野豬,因為大型野豬的防禦力極強,粗糙的皮肉甚至可以擋住槍彈。
如果不能一槍爆頭,打偏射歪了,使得野豬被激怒,人很難逃脫得了。
剛聽見廣播的時候,姚樺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靈氣可愛的模樣,心想:一定是錦寶……
只有她能不動聲色地讓兩頭加起來超過一千斤的巨型野豬倒地不起。
“同學們,”何文麗連續喊了幾聲,“我們繼續上課。”
見沒人理自己,她加大了聲音,“同學……”
不等說完,她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摔在地上。
“老師?”最先注意到何老師暈倒了,姚樺急忙站起身,
跑到老師身旁。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發現老師暈倒了,“呀!何老師怎麽啦?”
幾個比較聽話的女生嚇得哭了起來,她們中的一個人指著圍在窗戶邊的同學說:“都怪你們,何老師說要繼續上課,你們不理她,現在好了,老師暈倒了,嗚嗚嗚……”
廖小胖撓著頭,“不能怪我,我怎麽知道老師會暈倒啊?”
一眾同學們手足無措,都說不能怪自己。
姚樺用大拇指用力掐著何文麗的人中,想把她喚醒。
陳詩雨圍在一旁,語氣好奇又困惑,“樺樺,你這是在幹嘛啊?”
“姚樺你在做什麽,你還不快點讓開,我們要背何老師去醫務室。”廖小胖說。
其他人也附和起來,嘴裡數落著姚樺,把責任推給他,“何老師要是死了,都是你的錯。”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何文麗緩緩睜開眼睛,臉色發白,顯得十分虛弱。
“何老師醒啦,”陳詩雨激動道,“太好了,是樺樺救醒何老師噠!”
說完,她瞪著眼珠子朝廖小胖“哼”了一聲,急切地稱讚說:“樺樺的爸爸媽媽都是醫生,他最厲害了,你們才會害人呢,樺樺他只會救人!”
姚樺沒理會他們的爭吵,扶起何文麗,“何老師,你身體很虛弱,剛才忽然暈倒了,得趕緊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謝謝樺樺。”何文麗聲音很小。
感覺到她現在連站立都十分艱難,姚樺看向一旁的幾個男同學,“你們誰來幫忙一起扶住何老師,我們得把她送醫務室去。”
男同學們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幾乎沒有多想,忙上前撐住老師的胳膊,讓老師的手扶住他們的肩膀。
他們將何老師扶進醫務室。
“怎麽啦?”楊雪嵐忙問,“何老師這是……”
“媽媽,何老師她在課堂上暈倒了,我摸了她的手,十分冰涼,面色蒼白,額頭上還不停冒冷汗,你看看她是不是血糖太低了。”
楊雪嵐點了點頭,問何文麗最近幾天吃了什麽,被告知吃的都是野菜,上次吃野菜還是一天前,因為要上課,她沒時間去買米,身上也快沒錢了。
“樺樺,”何文麗和姚樺道了一聲謝,然後擺了擺手說,“你們快回教室去吧,找隔壁趙老師說一聲,他會安排人給你們上課的。”
幾個男孩走出醫務室,他們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姚樺。
“姚樺你好厲害啊,你剛才為什麽要掐老師的嘴巴啊?掐嘴巴就會醒嗎?”
“不是掐嘴巴,而是人中,人中在嘴唇上方的凹陷處,按壓之後可以短暫升高血壓,保證各個內髒器官的血液供應,在緊急的時候常常能讓暈厥的人蘇醒。”姚樺耐心地解釋說。
大夥兒雖然聽不懂,但覺得他好厲害的樣子。
其中一個男生忍不住問:“姚樺,我能不能做你朋友啊?”
“我也想做你的朋友,之前我不了解你,聽了廖小胖的話還罵了你,是我不對。”
“姚樺,你原諒我們吧?”男孩們語氣誠摯地說,“讓我們做你的好朋友,好不好啊?”
姚樺正想說自己不需要朋友,一個甜糯的小嗓音從他身後飄來,“好呀!”
錦寶蹦蹦跳跳地跑到姚樺身邊,“你們願意做樺樺哥哥的好朋友,真是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