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芳鎖上自行車就看樓下幾個閑聊的軍嫂好像要往自己這邊移動,她趕緊的當沒看到,轉身上樓去了,她可不想給她們在解釋一遍。
軍區大院裡面賦閑在家的婦女同志基本上都聽到了大喇叭裡廣播的事情了。不一會兒,樓下就聚集了好幾個人。相互之間都在打聽大喇叭裡說的那事。
“我聽說咱們旁邊的農場是那個李紅軍家媳婦開的,前幾天還在家安電話了呢,那現在不就是人家來咱們這找人乾活啊!”
“那可不,我可是不去,有那空我還在家看孩子呢。”
“那是你家條件好,我可沒那功夫在家看孩子,不行,我得去問問去,要是真是,我就報名。”
“哎,你到哪去啊?”
“去後勤部問問去。”
“哎,去那老遠幹啥,直接去找李紅軍的媳婦不就得了,我剛剛看她騎自行車回來了,現在在家呢。”
“是嗎,那咱們一起過去問問唄。”
於是一幫人就爬樓梯往沈雲芳家而去。
沈雲芳在家肯定是要接待的了,不過茶水什麽的就算了,她就是簡單的跟來打聽的人說了下具體要乾的工作,還有薪資情況,交通情況,吃飯情況等等就把人打發走了。
就這樣,還是接待了好幾撥。
等聽到門口的鑰匙開門聲,沈雲芳這才松了口氣。
“這是怎麽了?”李紅軍一回家就看媳婦扎著圍裙站在廚房門口。
“我還以為又是來打聽的人呢,你都不知道,大喇叭廣播說要招工之後,我在家都接待好幾撥來打聽的人了。一遍遍的,都問一樣的問題,煩死了。”沈雲芳真的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的感覺,一共來了五個人,每個人都問了一遍工錢多少,她就說了五遍,你說著都是啥腦子啊。
“哈哈,這都是必須的,萬事開頭難,等大家在你那乾過一次之後,下次就明白了。”李紅軍脫鞋進屋,“孩子們呢?”
“爸爸,我在這裡呢。”滿滿從臥室裡探出個小腦袋來。
沈雲芳不管那對父女膩歪,進廚房端飯菜去了。
吃飯的時候,她接到了兩杠三星的電話,上他那報名的有二十六個人,剩下的人都在觀望。
沈雲芳想了想,二十六個人少了點,自己的目標可是五十個人,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自己也沒有什麽信用度,那就先這樣吧。
掛了電話之後,沈雲芳就給張春旺打了過去,讓他下午一點派人開拖拉機過來接人,然後讓他在那邊接待一下,把活給他們都安排好,最後記好帳,當天工錢當天結算。
等到中午十二點五十的時候,沈雲芳也到了軍區門口,看到那裡已經站了好幾個人了。沈雲芳過去和大家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客套話,當然就是這個時候,還有人問她一些都去幹什麽,發多少錢的問題,好在拖拉機突突突的開過來了。沈雲芳大手一揮,讓大家都上車。
掐著點等到一點,她數了數拖拉機上的人,不是二十六個,而是二十四個,不知道是誰一中午的功夫就掉鏈子了。不過定好了一點出發,沈雲芳也不可能為了那兩個還不知道來不來的人耽誤時間,所以到點之後,就讓拖拉機開走。
這二十四個人裡,
沒有她認識的人,到是有幾個眼熟的,可能是平時回家的時候,在小區裡看到過吧。這樣也好,沒有認識的,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浩浩蕩蕩的拖拉機晃蕩了十分鍾,就到了農場,張春旺已經在曬谷場上等著了。
張春旺早有準備,這些臨時工下了拖拉機之後,就把人組織起來開了一個短小會議,會議主要內容就是說明今天的工作內容以及工作要求,來就是掙錢的,不是來搞破壞的,收割大白菜等秋菜允許出現蔬菜不小心被砍壞的情況,但是必須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之內,如果有人為了速度而昧著良心霍霍人的話,那別說工資了,就是那些被故意破壞的蔬菜也是要賠償的。這是想先小人後君子,省的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在出現矛盾。
二十四個人對於張春旺說的,有些撇嘴不屑,大多數都低頭不吱聲。
張春旺看大家都沒有異議之後,就讓人分發給這些臨時工工具,然後讓每個人拿兩個長杆小鐵旗跟著他走。
這個小鐵旗是張春旺自己想出來的,一根長長細細的鐵杆上掛著一個三角形的鐵旗,專門為了給這些臨時工用的。
到了地頭上,他順序的叫過離他最近的一個工人,拿過她手裡的一個小鐵旗往地頭一插,然後自己走了二十步,拿過她的另一隻小鐵旗一插,這樣一個人的工作范圍就被確定下來了,等都完事的時候,他也能具體估算出她們幹了多少活。
不到五分鍾,張春旺就把所有人的地都分好了,讓她們趕緊的開始乾活。
她們都奔著高工資來的,所以所有人沒有選收白菜地和大頭菜地的,都去收蘿卜去了。因為是第一次雇傭外面的人來乾活,沈雲芳這個老板沒看出擔心來,到是張春旺始終都在這邊看著。
“哎,那位同志,你輕一點啊,咱著都是蘿卜,不是石頭,像你這麽扔,磕壞了,我們還怎麽往出賣啊,輕點的,輕點的。”當他看到有人把拔出來的蘿卜像石頭一樣的扔,忍不住皺眉開始訓話。
扔蘿卜的軍嫂立馬就不幹了,這乾活還有人在後面監工,他們當他們是地主老財啊,“哎,我說你們這是啥人啊,我這給你們乾活,你們還這麽多說到,要是不行就你自己來。”她顯然還沒有進入自己的角色。
張春旺看這人這種態度,也不說教了,直接板著臉說道:“行,那你不用幹了,你會那邊等一下,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去。”這就是直接開除了。
“啥?”強嘴的軍嫂有些傻眼,怎這就把自己擼下去了,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就炸了,“憑啥,我都拔了好幾個蘿卜了,你才說不用我,沒門,就是不用,你也得把工錢給我。”這是準備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