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知道。但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書院開除了我,別的書院也不可能再收我。就這個劍閣弟子的名額,還是我爹去求了劍聖好幾次,才求來的。”
江飛雪:“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或許是司徒豔故意將你我二人引進藏書閣的?”
明月:“有,我當然有想過。我還跟我爹說起過自己的猜測,只是他說,那天咱們在藏書閣的時候,那個司徒豔一直坐在學堂門口。許多同學都看到她了。”
【楚河漢界】:“主播厲害,一早就想好退路了啊,怪不得非得跑學堂外面去啃蘋果。”
江飛雪:“可是咱們是跟著她才到了藏書閣的。”
明月:“是啊。我爹後來還找了幾個與我家來往密切的劍閣後輩,去探過司徒豔的話,好像司徒豔只是瞎溜達,到了藏書閣附近,她記起捐書的時候曾聽長老們叮囑,不得私進藏書閣,所以就轉身走了,根本就沒進藏書閣。”
江飛雪:“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你是從來都沒想過要報復司徒豔了?”
明月道:“我爹說,如今我能夠拜入劍閣全是劍聖的恩德。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就算司徒豔是個廢柴,可是劍閣上下沒有一個人敢嘲諷她是廢柴。更何況,封秀秀這個劍聖的真正傳人很感念當初司徒豔引她入劍聖之門的情義,對她百般照拂……”
“呵,原來你是怕了她們了。”江飛雪冷笑道。
明月:“其實,那天的事我後來也仔細想了想,如果你我不是自己貪心去偷看那閣內的藏書,根本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我們……我們……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江飛雪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的也對,那天要不是我們自己貪心去看那書架上的書,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
她心說:丫的要不是聽司徒豔整天宣揚她捐了部《無敵玄功》給書院,獲得書院怎樣怎樣的優先,她會好奇跑去看那本破書?
只是她臉上一無表情,聲音清冷如昔,看不出任何異常。
“喝茶吧,茶都涼了。”江飛雪說著將茶杯送到明月跟前,拉起明月的手放在了杯子底下的托盤上。
明月微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可是細心得很,也體貼得很。”
江飛雪沉默不語。
明月將杯子舉到嘴邊正要喝茶,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她將杯子放回到桌上,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江飛雪:“不再聊一會兒嗎?”
明月:“不了。”起身拿起放在椅邊的竹杖,由丫環領著她就要離開。
江飛雪送她到門外,很有些不舍的樣子,道:“以後有時間就常來玩兒。”
“嗯,好。”明月應著,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僵硬。
江飛雪看著她由丫環扶著上了馬車,待馬車去得遠了,她還愣在門口心中納悶:明月明明都端起來杯子要喝那杯茶了,為何沒有喝?
而此時,已經遠去的馬車上,明月追問著那個負責給她領路的小丫環:“你真的看清楚了嗎?她……她在那茶裡下藥了?”
“我不但看清楚了,而且也清楚地聞到了那藥粉的味道,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那是在服下後要過三天才會見血封喉的劇毒。”小丫環聲音沉沉地道。
這是明大人給明月失明後特意找的保鏢,現在的明大人可不敢再放明月自己亂跑了。平時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女子都以明月小丫環身份出現。
“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她為何要毒死我?”明月不敢相信地道。
小丫環:“只有你這樣的單純孩子才會把她當成最要好的朋友。你都沒聽出她與你交談時,話裡話外都想讓你去對付司徒豔嗎?”
明月:……
小丫環接著道:“她探了你的口風,知道你不會去對付司徒豔,就決定毒死你。”
明月:“毒死我對她有什麽好處?我中毒身亡,她……她就不怕有人追查到她頭上?”
小丫環:“那毒藥名喚三日歸魂,不但三天后才會發作,最主要的是,它一旦毒發,毒性就會發生改變,變成一種片刻就會發作的毒藥,驗屍官只能驗出你是近一個時辰內服下的毒藥而身亡,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排查到你三天前見過的她。”
明月聽的臉色蒼白,隻覺不寒而栗,顫聲道:“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殺我?我明明一直把她當成最要好的朋友。”
小丫環:“你和她同樣進了藏書閣,同樣偷看了裡面的書,但你隻瞎了一雙眼,而她卻功體盡廢。
如今你又拜進了白衣劍閣,前途重新又有了希望;但她前途依舊渺茫……這種陰毒的女人,當然無法忍受你繼續活下去。
你的父母早就警告你不要再與江飛雪來往, 說她太過陰毒,這話還真是一點不錯。”
明月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她回想起和江飛雪交往的這兩年裡的種種,想起小丫環剛才說的那句“話裡話外都想讓你去對付司徒豔”,她這才漸漸想明白,好像她最初幾次與司徒豔的怒懟,江飛雪真的從中做了不少努力啊!
這導致她與司徒豔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以至於後來她一見到司徒豔,根本就不用江飛雪再慫恿誘導,就會直接跳出來和司徒豔懟上。
葉新綠繼續做她的廢柴,吃吃喝喝,晃晃悠悠,怎麽舒坦怎麽來,不時地往劍閣和書院溜達一圈。
在家中休養了數月,江飛雪終於重新規劃好了自己的人生。武道不行,她可以走文藝路線,當然,肯定不如走武道一線過得好,但她還得活下去啊,是以逐漸恢復了和過去書院同窗的往來走動。
江飛雪想著明月如今已經是白衣劍閣弟子,而且據說她在劍道上的天賦還不錯,修煉得頗有成果,便在拜訪了書院同窗之後,決定往劍閣去探望一下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