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
季知野手掌覆盖上他的咽喉,虎口扼住祁越的喉结,干燥的手掌拂过时带来些许痒意:“你那天在医院,跟我说的是什么答应了。”
他声音压低,带了点暧昧。
这已经不是季知野第一回问这个问题了,每次都被祁越用一句“就是你想的那样”给干巴巴地搪塞过去了。
眼下季知野大有一副不问出来个什么不罢休的气势,祁越木着脸:“你不记得那天在赌场和我说的话了?”
“记得。”季知野凑近过来,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然后呢?”
祁越刚要说话,突然感受到嘴唇被什么舔了一下,身体陡然僵住。
“你为什么不说话。”
祁越动了动手指,找回自己的感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自己的声线,压着那莫名的抖动**:“我说,我答应去试着给你爱了。”
“你不是要吗?我给你。”
祁越说完,略显局促地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覆盖在他咽喉位置的手掌正在慢慢往下游走,抚摸着他的胸口,最后停留在一个地方。
他微微颤栗着,尤其是在听见季知野那句彻头彻尾毫不掩饰的表白时,祁越的胸腔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随着发颤的心而抖动。
季知野竟然说,我爱你。
祁越在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人撒了一大把盐,再倒了一大瓶醋。又咸又酸的感受,凑成了手足无措时的所有感知,他明白,这种感受或许来自于心疼、同情季知野。
唇瓣覆盖上来,祁越睁开一条眼睛缝,虚虚看着动情亲吻他的季知野。他感受到自己的口腔被入侵,被扫荡,自己的身体被抚摸被揉捏。
他甚至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在这个激烈的吻中,和季知野一样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像野兽般感受着血腥气味的情与爱。
最后一颗扣子无声坠落,祁越喘着粗气,略显迷茫地看向季知野胸口。
是个纹身,是July。
祁越的大脑顿时抖了个机灵,在这一瞬间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情绪有些复杂,哑着声音问他:“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不记得了。”
“好像是在夜店被你拒绝后一个星期多,大概吧。”
祁越哽了一下,任由着季知野吻他的脖颈:“……为什么。”
“我对纹身有比较特殊的情感,我第一份称得上正经工作的工作,就是在老蒋的纹身店里做学徒打杂。”季知野顿顿,睫毛扫过他的脖子,有些痒痒的。
他手指触了下自己的喉结:“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去纹了这个纹身。”
“纹身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走近后也会消失到无影无踪,了却无痕。可想要彻底洗掉一个纹身,彻底祛除这段过往存在的痕迹不是件易事。”
“染料被一点一点刺进皮肉里,最终在痂脱落后露出永不褪色的记号,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血肉相连。”
“我丢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要把珍贵的东西记的久一点。”
祁越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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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季知野在那天之后去纹了这四个字母,是因为知道未来可能不会再见,但却想把祁越记的久一些。
如果赛车场那天晚上,在医院祁越没有主动跨出那一步,那么季知野每天洗澡面对胸口这个“July”的纹身时,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知道季知野这人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可能不会再有未来了,可季知野依旧义无反顾地做了。
因为季知野知道他不会再为除方媛、祁越以外的第三个人纹身。
也意味着,他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除了祁越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犟种。
他们没经验做到底,车上的条件也实在局限,直到最后草草了事。季知野抱着他,将脸埋进了祁越颈窝处,声音略低:“二十岁。”
“我拿到了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他自言自语补充着。
他拥有了一样很多东西都没法儿换来的宝物。
季知野很喜欢祁越,是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的那种喜欢。在看着祁越那双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睛时,他甚至会忍不住想,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大梦一场。
他从没拥有过什么,反而一直在失去,能握在手里的和不能握在手里的,都无一例外慢慢飘逝随风而去。
方媛、阿婆、笑笑……都在以一种缓慢的方式逐渐淡出他的世界。
那天祁越说,阿婆似乎要不行了,而李笑笑删了他之后也再没联系过他,季知野将自己的世界翻来覆去地找,竟然不知道他周围还能剩下谁。
只剩祁越了。
季知野从那天,祁越耳朵发红,穿着一套卫衣匆匆赶到他面前的时候开始,他就确信,即便以后没法和祁越有好结局,这辈子也很难再喜欢上谁了。
他是个众所周知的,八头马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第三十三章
季知野和祁越在一起的事儿没瞒着,出院那天季知野就发了条朋友圈,是祁越在撸猫的照片,配字说是两个七月。
他微信好友里没有什么人,朋友圈也很少发,这条发出来也只有寥寥几个点赞,估计也只有赵文能看懂。
祁越没发朋友圈,只是那天象征性地通知了下几个好友。
毕竟这事儿目前来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住院期间,七月被祁越带到了自己家里养,平时有阿姨来喂,经常有猫条和罐头吃,猫粮也是优质猫粮,被养得肥肥胖胖,季知野险些没认出这只肥猫。
都说猫养不熟,但是七月一个多月没见他,却还是对他很亲近,自然地舔他手心。
祁越瞥了眼双标的猫:“我这一个月养它,都没给过我几次好脸色。臭着一张猫脸,给它拽的。”
季知野失笑:“我怎么觉得特别像你?”
祁越沉默了会儿,和一只大猫脸面面相觑,眉毛拧起:“你放屁。”
……
出了院后没几天就是跨年,季知野恢复了正常上学,他跨年前两天放了假,给这几天由于项目推进停滞而闲下来的祁越打了电话。
他喊着祁越一块去看看阿婆,赶巧祁越没什么事,就开着车去华大接了下课的季知野,往医院赶去。
阿婆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可以说是没有多少日子可以熬下去了。
季知野再去看她的时候,她和上次一样,脸上罩着呼吸罩,周围都摆着冰冷的仪器,在纯白的病房里,阿婆发黄发青的面色格外明显。
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坐在边上陪了她一会儿,祁越则在旁边站着,识趣的没说话。
坐了约摸半个小时,季知野就起了身:“走吧。”
“不说几句话?医生说她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