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
祁越不管白车努力停下的势头,踩着油门,驾驶着这辆路虎不管不顾地撞上白车的车头。巨大的冲击力带动着祁越身体前倾,头埋在了弹出的安全气囊中。
他的大脑嗡嗡鸣响,眩晕了片刻后稳定下来。祁越开了车门,抓起上一次开这车陪赵文去打高尔夫时留下的高尔夫球杆,他甚至连伞都没打,走进雨中,步履稳健地走向车头处已面目全非的白车。
祁越一杆捣在玻璃窗上,车窗顿时炸开一大片蛛网般的裂痕,他冷冷盯着埋在安全气囊中,被卡住后拼命挣扎着的人。
在祁越又一击重击下,车窗应声而碎。祁越将高尔夫球杆的顶端伸进车内,球头捣在那人脸上,往下去,逼迫着他露出半张脸出来。
四五辆黑车从雨幕中行驶而来,列成一列,宛若雨夜中的一条黑色水蛇。领头车停在祁越身边,祁越的秘书从上面撑伞而下,面不改色地绕开了这辆面目全非的车。
“祁少,地址查到了,要我们一起跟着吗?”
祁越没什么表情,伸手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撩,他随意瞟了眼白车内被他死死顶着脸颊肉的司机:“一车就行,这个人,你处理一下,腿应该被卡住了,送去徐家老二那。”
他说完,随手扔下了球杆,找了辆车子钻了进去,秘书已格外默契的将地址发到了对应司机那里,车子很快就没了影。
抵达废弃工厂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一滩又滩血渍,还带有拖拽后的血痕。祁越神色突然变得很冷,紧紧绷着,表情难看的要命。
身后的人一口大气不敢喘,寂静的雨夜,除了雨水声,突然响起声重重的闷咳。
祁越寻着声音来源,往外走,在附近的杂草堆里找到了满脸鲜血的季知野。
他手心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也或许都有。他蹲下身来,浑身上下被雨浇了个透,从口袋里拿出块儿已经湿透了的方巾,慢慢擦拭着季知野冰冷的脸。
季知野被血和水糊住的眼睛勉强睁开,隐隐约约中瞧见个模糊的人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季知野闷咳着吐出一口血水,气若游丝艰难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的口腔被季文捷用上次他用的方式,捣到满口血水,光是张口说话都疼得厉害。
季知野察觉到头顶的雨被伞挡住了,闭上了眼睛。
季行城那边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不然今天他不会还剩下一口气,至于季文捷,此时此刻大概正跪在季家客厅里吧,只是他没想到,先找到他的会是祁越,他还以为会是季行城。
“我不能来吗?我不来,你是不是就等死了。”祁越声音有些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季知野却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很一般。他闷着口气笑了下:“不会死,还会改变很多事。”
通透如祁越,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晓了,今天这顿打季知野早就猜到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季知野了解甚少,甚至有些匮乏。
季知野不知道伤在哪里,祁越也没擅动他,只是半跪在草丛里,静静等待着救护人员来。
他沉默了很久,久久没说话,是什么让一直安然守着自己一隅天地的季知野,试图走出城西这片地方?
祁越心知肚明,为什么季知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实际上季知野这七年里的每一天,无一例外都在记恨着季家、记恨着季行城、记恨着诋毁方媛的一切。
而季知野人生路程的转角似乎就在于碰见了祁越。
他突然又想起来那天,季知野说,他只需要付出一点儿爱就行了,说这是天下最划算的买卖都不为过,因为季知野从来没想过让祁越走下高位,而是选择回到那个位置,他痛恨并为之挣扎了七年的位置。
赵文的话说错了,错太多了。祁越和季知野之间,跨出那条坎儿的人不会是祁越,而是赵文眼里现在没什么能力、空有喜欢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季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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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再回避的理由。
莫名的,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季知野费劲地抬了下下巴,用嘴唇轻轻亲了下祁越的手指。
祁越被他这种低头示好的行为彻底打败了,闷着的一肚子郁气顿时散去,他收回手,掩面捂住自己眼睛。
祁越默了好一会,反反复复张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也只是自嘲笑了下,声音低哑:“我真是……输给你了。”
有的时候,摇摆不定的天平只需要风轻轻一吹,便能给出答案。更何况是,在今天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里,这场“大雨”,准确无误的淋在了摇摆不定的祁越身上。
季知野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祁越说的。
“季知野,我答应了。”祁越正坐在他身旁削苹果,察觉到他醒了,头也没抬,将一长条苹果皮丢进垃圾桶。
“答应什么。”
祁越咬了一口苹果:“你说呢。”
季知野口腔里一股难以言喻的药味儿,又苦又涩,忍着难受的劲,他皱着眉毛试图压下令人作呕的味道,努力想回应点什么却又张不开嘴。
正巧祁越的秘书来了,敲了几下门得到应允后便进来了,秘书将文件递给祁越,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
祁越随意翻看两眼,一切都不出所料。
他从公馆离开后,打电话给季瑛询问季文捷下落的事,迅速传到了季为声耳朵里。
而季瑛与此同时,也觉得怪的很,祁越说季知野约了季行城,但季行城今天回了老宅一待便是一个晚上,丝毫不像是有收到季知野约他见面的事的讯息。
就连一直受命监视着季知野的季瑛,都没有查收到任何季知野曾前往过政府大楼的消息。
但确有此事,在季瑛将事情告诉毫不知情的季行城时,季行城虽然没有明面上发火,但也是愤怒至极。
毕竟这桩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季知野被打到重伤,若只是小辈寻仇,季行城的气量倒也不会让他大动肝火。
可偏偏这件事就说明了,他手下的人不听他的话,就连暗中监视着季知野的人手们都选择隐瞒。
他季行城还活着,手伸到他周遭,是巴不得他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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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捷被强行叫回季家后,承受了通季行城的滔天怒火,大病初愈后被压着在祠堂跪了一个晚上,险些还吃了季行城的家法。
祁越光是闭着眼睛想都能知道,季文捷对季知野的恨意只增不减。但他这人没长几个心眼还要硬掺和进来,这档子哑巴亏也只能他来吃。
但祁越还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倘若他今天没有猜到季知野这边有点异样,难道季知野就干熬着等到季瑛手下的人发现他失踪几个小时,然后再通知季行城出手吗?
他是真心觉得季知野这人不怕死,不惜命。
“那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