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門正府只是決定要在今天宣布取消燃油補貼,可是到底會不會宣布還是兩說呢,如果也門正府現情況不對,說不定直接放棄了取消補貼的計劃也不是沒可能的,所以呢,在正式宣布取消補貼之前,胡賽武裝是絕不會搞什麽大動作的,就連潛入也得是慎之又慎。
就算也門正府宣布了取消補貼,那亂起來也得需要一點兒時間,總不能十點宣布以後沒補貼了,十一點就有大批人馬上街搞事,那也太快了,要等那些憤怒的平民真正的大亂,怎麽也得第二天甚至更久了,因為薩那也門這地方可不是家家都有電視電腦這類東西的,就算有,總是沒電也不行是不是,所以要等消息差不多傳播的夠廣,怎麽也得有個兩三天的時間。
撒旦免不了要在山裡待上一段時間了,原來遇到這種情況,撒旦這幫人就只能在山裡啃乾糧,要是有後勤補給的話,就能舒服一些,會有人專門送飯。
一直啃壓縮餅乾誰也受不了,就算是有人送飯,但是把飯做好再等上一個小時甚至更久才能送到之後,再好吃的東西也就變得不好吃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撒旦有梁棟這個炊事兵。
把營帳搭好,高揚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看梁棟在幹什麽,畢竟剛有了炊事兵,又是第一次在野外環境下給他們提供食物,肯定是有些好奇的嘛。
梁棟帶的東西足足有兩輛皮卡車,一車上拉的是兩口大鍋和兩個柴油爐,另一輛車上拉的就是食材原料這些東西了。
李金方和崔勃都在給梁棟幫忙,崔勃在切肉,李金方和梁棟在架鍋。
梁棟和李金方把兩個爐子支起來,把鍋放上去之後,梁棟拍了拍手,笑道:“這要是有一輛野戰炊事車就好了,那多省事兒,不用每次架鍋了。”
李金方笑道:“你知足吧,好歹不用挖無煙灶了。”
“野戰炊事車是吧?我給你搞!”
聽到高揚的話,兩人抬起了頭來,然後李金方笑道:“揚哥你怎麽過來了,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
隨口應了一句之後,高揚搓了搓手,一臉急切的道:“頭一次要在外邊兒嘗班長的手藝,怎麽著,班長,打算做什麽好吃的?”
梁棟咧嘴笑了笑,道:“人太多,飯不好做,所以就一道燉羊肉。”
高揚擺了下手,笑道:“你剛才說想要野戰炊事車,這個我能給你搞到啊,你需要嗎?”
梁棟看了看兩邊的人群,搖頭道:“給二百來號人做飯,那炊事車肯定是有用的,但是隻給咱們這十幾個人做飯,炊事車雖然好用但是就不太有必要了,我們一個連用一輛炊事車,一個炊事班的人來乾活兒,你要光讓我一個人帶著一輛炊事車做飯,那就真成累贅了。”
“那就算了,咱們在這兒待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就不費事兒找炊事車了。”
說完後,高揚拍了拍梁棟的肩膀,低聲道:“班長,我跟你說啊,接下來你的手藝可是很關鍵,我說了得讓這幫人得到最好的待遇,這最好的待遇就要靠你的夥食來體現了,二百多人的飯靠你一個人做,辛苦你了,不過還好最多也就三兩天的事兒。”
崔勃不滿的抬起了頭,大聲道:“我不是人啊?我這兒也做著飯呢啊。”
高揚輕咳了兩聲,笑道:“全靠你們了,辛苦,辛苦。”
架起了鍋燒開了水,梁棟把切好的羊肉扔進了一口大鍋裡開始煮,然後他有些憂心的對著高揚道:“頭兒,我要做一道清燉羊肉,這裡的羊肉是真不錯,特別嫩還不沒什麽羊膻味,但是這裡主要是烤,我不知道這燉出來的肉能不能受歡迎啊。”
高揚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你照你自己的習慣來就行。”
梁棟不再和高揚說話,開始專心做飯。
兩口大鍋全用來燉羊肉,至於主食,那就只能是大餅了,這大餅是也門人的主食,也方便作為軍糧,因為很長時間都不會壞,雖然大餅做出來沒多長時間就會變硬,但總比沒得吃要好。
差不多一個鍾頭之後,濃鬱的香味開始飄蕩在臨時營地裡,撒旦一幫沒事兒乾的人循著味道就來了,一群人或站或坐的守著爐灶等著開飯,實在是蔚為壯觀。
終於,梁棟打開了鍋蓋兒,開始拿著鹽往鍋裡撒,撒了鹽再拿大杓子攪了幾下之後,梁棟隨即大聲道:“開飯啦!”
拿過了高揚的飯盒,親自盛了滿滿一飯盒遞給高揚後,梁棟有些緊張的擦了擦雙手,道:“頭兒,來嘗嘗。”
肉很燙。
嘴裡著嘶嘶哈哈的聲音把肉吃下去之後,高揚不說話了,也不動,於是梁棟更加緊張了,小聲道:“頭兒,怎麽樣啊。”
終於,高揚仰天長歎,大聲道:“法克!夥計們!這才是人吃的東西啊!我們原來過得是他媽什麽日子?我們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這時薩利姆也吃上了, 他對於燉羊肉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抗拒的,因為也門這地方燉出來的菜也有,但是真的不多。
不過等著薩利姆吃了一口之後,真的,他眼都直了。
接下來是格羅廖夫第三個,等格羅廖夫也嘗過了之後,高揚極為詫異的看到,格羅廖夫流淚了。
格羅廖夫竟然流淚了。
一手端著飯盒,一手拿著叉子,叉子上還有塊兒肉,格羅廖夫注視著叉子上的肉,流著淚,一臉傷感的道:“我當了半輩子的……兵,這是我,這是我第一次,在這種什麽都沒有的鬼地方,在這種野外環境下,能吃到在高級餐廳都吃不到的美味,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說什麽好,我真的覺得,我這過去的半生之中,過得都他媽什麽鬼日子啊!”
說完後,格羅廖夫把肉猛然塞進了嘴裡,然後一邊嚼一邊對著梁棟道:“班長!我愛你!真的,我現在特別特別特別的愛你!”
梁棟笑了起來,對著格羅廖夫道:“別,我不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