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作死日常 第379章 強弩之末

“九弟，你們怎麽都起來了?”胤禛看著舉步迎來的胤禟等人，心裡一陣發熱。

“還能怎麽樣?四哥來了弟弟的莊子，弟弟若是讓四哥和侄子們餓著肚子回去，那是弟弟的不是。走，咱們去用早膳，馬車和其他東西都讓人收拾好了，吃完可以直接路。”胤禟邊說邊前，一副不吃完不能走的樣子看得胤禛略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胤禛並沒有拒絕胤禟的好意，只是平靜地跟在他身後，畢竟他不吃孩子們也要吃，這回京城的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若真是滴水未盡出發，也不知道幾個孩子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弘暉雖急，卻也明白九叔他們是一片好意，只是因著心有事，用早膳時他的動作還是帶著一絲急切，但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胤禛他們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用過早膳後，胤禛便帶著弘暉他們一起了馬車，除開已知情的弘暉和還算經常過來的弘昀，其他幾個小家夥都玩得不想走了，要不是胤禛板著一冷臉，他們可能不是一臉不舍，而是直接嚎著要留下了。

可惜不管他們怎麽想，要走的還是要走的，畢竟做主的是他們阿瑪不是別人。

一行人急趕慢趕的，終於還是在午時間趕回了京城。下了馬車，胤禛領著弘暉他們一起去正院。誰知剛到正院，還沒來得及進門，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來人，快來人，福晉又發病了，快請禦醫。”從屋裡衝出來的不是別有，正是雙兒，等她抬頭見到胤禛和弘暉等人，立馬神情慌張地迎了去。胤禛冰冷的目光落在雙兒身，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嘴裡卻不敢把烏拉那拉氏交代的那些話給嚷出來，而是低聲道:“王爺，福晉病發，奴婢正打算人去請禦醫。”

“行了。”胤禛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一旁的蘇培盛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把禦醫請來。”

蘇培盛應聲，轉身前，目光掃了一眼看起來井井有條的正院，之前他還不明白為什麽主子爺要讓正院的人老老實實的，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做給大阿哥看的。好在他安排的及時，否則真出了什麽差錯，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胤禛看了一眼弘暉，舉步往前，弘暉跟在他身後，父子倆一進到內室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另外讓他們覺得有些不適的是屋子有光線，窗子什麽的都給遮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胤禛不耐地皺起眉頭，冷聲問道。

珠兒不雙兒，膽子要小些，一聽胤禛好似發脾氣的語氣，小腿一軟，整個人跪了下來，哆嗦地道:“回王爺，福晉說外面的光線閃了她的眼，讓奴婢們把門窗都遮起來，奴婢們沒法，只能照著福晉的話做。”

“行了，福晉現在怎麽樣了?”胤禛不想在這些沒用的問題打轉，直接問起烏拉那拉氏的情況。

“回王爺，禦醫說福晉鬱結於心，感染風寒，若是好好靜養，定然能恢復。可是福晉心對太重，這病情慢慢地也越拖越重。”頂著胤禛的目光，珠兒哪敢說半句逾矩的話。

胤禛眯著雙眼，看著這一個兩個丫鬟的表現，臉閃過一絲冷意，腦子裡卻認同了胤禟的話，覺得不管是烏拉那拉氏也好，她身邊的人也罷，都得清理了，至少不能讓這些人毀了弘暉。

“額娘，兒子回來了。”弘暉蹲在床前，看著形銷骨立的烏拉那拉氏，眼眶微紅地道。

胤禛靜靜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直到禦醫過來，胤禛才拉著弘暉站到一旁。只是在此之前，他讓珠兒將屋裡的門窗都打開，畢竟這屋裡的氣味是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禦醫得了蘇培盛的暗示，嘴裡翻來覆去是那幾句話，總之，烏拉那拉氏的病都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同別人無關。另外，她的病情越來越重也不是因為別的，完全是她不聽囑咐，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說罷，禦醫給烏拉那拉氏扎了幾針，眼瞅著人快醒了，禦醫借著開藥的借口也出去了。

烏拉那拉氏昏昏沉沉的，整個人不在狀態，這些日子以來，她醒來不是詛咒婉兮是囑咐雙兒她們一定要按計劃給她報仇。這不，睜開眼的瞬間，她不問胤禛，不問弘暉，張嘴罵了起來，“都怪完顏氏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本福晉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胤禛和弘暉站在一旁，兩人臉都著幾分尷尬和無奈。若說弘暉之前還胡思亂想地認為後院可能有人對烏拉那拉氏下手的話，那麽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的額娘像阿瑪說得那樣，有些冥頑不靈。

一旁的雙兒和珠兒倒是想提醒她，無奈胤禛的氣場太強，再加蘇培盛警告的目光，兩人最終只能縮著肩退後兩步，隻當什麽都沒有看到。

烏拉那拉氏正罵得興起，誰知眼角的作余光微微一掃，竟看到胤禛和弘暉著在不遠處，冷眼瞅著她，一時間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王爺，你和弘暉怎麽會在這裡?難道王爺終於肯相信妾身的話了嗎?”烏拉那拉氏那仿若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從床坐了起來，兩手撐著床沿，整個人轉向胤禛的方向，目光殷切期盼地望著他。

這些日子以來，自打她病倒開始，她困在了這間屋子裡，猶如困獸一般。沒有娘家撐腰，沒有兒子的支持，此刻的她像所有被打落塵埃的人一般，面對命運束手無策。

弘暉看著猶如瘋婦一般的烏拉那拉氏，隻覺得心疼非常。以往烏拉那拉氏對他嚴格要求，他隻覺得是為了他好，少了關心，他也可以體諒她的無奈，但是為什麽僅僅只有一個人能傾聽他的心聲，她卻這般容不得。

烏拉那拉氏沒有注意到弘暉面如死灰的表情，而是滿腦子都希望胤禛認同她的想法。此時胤禛沒有出聲，她好似想要說服他一般，把婉兮貶得一不值，只差沒說婉兮殺了她全家一般。

“去把禦醫請來，說福晉魔障了，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胤禛揮了揮手，將蘇培盛如到跟前來，聲音清清冷冷 ，不大不小，卻足夠屋裡的人都聽到，甚至聽得一清二楚。

“王爺這是說得什麽話！妾身根本沒有魔障，妾身清醒得很，是你們，是你們被完顏氏那個賤人給迷惑了。”烏拉那拉氏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了，她想要起身，卻不想連坐著這個動作都難以維持，最終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雙兒和珠兒見狀，立馬迎了去，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情況，見她沒有大礙，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弘暉也被烏拉那拉氏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前卻被胤禛放在肩的手給阻止了。回過頭，對胤禛面無表情的臉，他不由地輕喚一聲，“阿瑪。”

“你額娘只是病了，不要因為這樣影響到自己的判斷！什麽人對你好，什麽人對你不好，你心裡要明白，一如阿瑪，從小不得你瑪嬤的喜歡，所以你得明白，這世並非每個額娘都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孩子的。”清清冷冷，無喜無悲，胤禛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弘暉抬起頭來，恰好與胤禛對視一眼，胤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臉閃過幾分冷意。

在胤禛說這些話之前，弘暉從未想過自己的額娘可能不愛自己，但是現在看著扯著嗓子卻罵不出多大聲的烏拉那拉氏，他卻覺得迷惑了。難道他和阿瑪一樣，都是不得額娘喜歡的孩子嗎?

烏拉那拉氏聽清胤禛的話，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麽梗到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可讓她覺得心顫的卻是胤禛話裡透露出的意思——弘暉和他一樣不受額娘待見！

不受待見！

那豈不是要徹底抹去她在弘暉心的地位，想到這裡，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想開口解釋，卻因為剛才用力過度，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她還能感覺一陣暈眩感。

雙兒和珠兒站在一旁，面色驚疑不定，她們看著又要陷入昏迷的福晉，整個人頓時覺得不好了。王爺的話都說到這份，端看大阿哥的表情知道聽進見了，結果到了該解釋的時候，福晉暈了，這算什麽?變相承認了嗎?

“福晉，福晉……”兩人一人掐烏拉那拉氏的人，一人掐手心，反正是想讓她迅速打起精神來，而不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行了，你們這是要掐死本福晉嗎?”烏拉那拉氏感覺到疼痛，不由得掙扎了兩下，聲音起之前一下子高了不少。

弘暉卻不想再聽再看烏拉那拉氏辱罵指責九嬸了，他真的不明白一個是額娘，一個是九嬸，為什麽不能和平相處?不，是為什麽他額娘不能容忍別人真心關心他?想到這裡，弘暉不由一臉難過地往外跑了出去。

胤禛見狀，並沒有阻攔，只是對著不遠處的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便直接跟了去。

烏拉那拉氏看著跑出去的弘暉，臉不由地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來，畢竟在此之前弘暉對她是相當尊敬和孝順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用失望的表情看著她，更沒有直接丟下她離開的事情發生，可現在這算什麽，被斬斷最後的希望嗎?

“王爺，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妾身對弘暉的感情絕對不任何人少，你這樣說分明是要讓他忘了妾身這個額娘啊！”烏拉那拉氏的聲音悲戚，語調卻不怎麽高，想來此時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