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夙音有一段時間沉迷藥劑調配不可自拔,而荼蘼花跟很多藥物碰撞之後都能擦出“火花”來,所以那段時間她特地研究過。
剛才才會一眼就認了出來,而不是將這片藤蔓當成了尋常薔薇。
只是她沒想到,現代那麽尋常的荼蘼花,在這個朝代居然會這麽稀罕。
“我以前在一本遊記上看過。”
林鉞雖然詫異,可見她神色尋常,也隻當雲夙音當真是在什麽遊記上見過。
隨口說了一句後,也沒等雲夙音回答就繼續說道:“這花的確有個名字叫荼蘼,不過這一片可不是尋常的荼蘼花,而是極為珍貴的三色荼蘼。”
雲夙音好奇:“三色荼蘼?”
林鉞得意道:“是啊,就算在南越恐怕也沒人見過。”
“這片荼蘼花開三色,日出潔白,午後為粉,傍晚日暮之時如火雲暗紅。”
“京中不少人都眼饞咱們府上這片荼蘼花,想要跟祖父討要花枝和花種,隻祖父舍不得,不僅千金不換,就連盛開之時也鮮少讓人過府賞玩。”
整個京中真正看到這三色荼蘼的人少之又少,而看過的那些人無不都是眼饞至極,只可惜林老爺子太過喜歡,說什麽都不願意贈人,就連花枝、種子都舍不得。
“這花就只有咱們府上有,等再過一個來月就該開花了,到時候你來看看,保準喜歡。”
雲夙音被林鉞說的心頭癢癢,她的確見過荼蘼,可是像是林鉞說的這種會隨著日升日落而變色的荼蘼花,卻還從來都沒見過。
她繞著那綠藤走了一圈,才輕笑出聲:“沒想到,外公還挺浪漫的。”
“浪漫?”
“就是有情調。”
荼蘼花的花語是末路之美,跟彼岸花一樣,代表著愛到極致,在最璀璨最刻骨銘心時的分別,爾後余生至死懷念,永不相見。
有句話叫“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說的就是荼蘼花。
荼蘼開過之後,也就意味著春天結束了,這花自古的寓意都算不上很好,反而帶著一股離別傷感之意。
雲夙音原本以為以林老爺子的性情,該是喜歡菊花高潔,梅花傲骨,亦或是君子如竹蘭花清貴的,倒沒想到他居然喜歡的是這般蘼蘼豔麗,繁茂盛放的花兒。
三人說著話時進了園子裡的八角涼亭,等著各自落座後不久,就有下人送來了茶水,而春日暖陽透過涼亭瓦簷落在身上時,暖洋洋的讓人舒服。
八角亭上掛著鈴鐺,風一吹時就發出清脆聲響。
雲夙音說道:“這天氣,要是搭個躺椅,曬著太陽睡上一覺,簡直再美不過了。”
“你倒是懂得享受。”
林京燁笑睨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紅潤眼底帶笑,不由淺笑著說道,“看你這樣子,王爺待你很好?”
雲夙音杵著下巴嗯了聲:“是很好,我與他本就是兩情相悅才會成親,若不是他對我好,我也不會跟他成親,甚至嫁進攝政王府去。”
她這人自在慣了,受不得拘束。
要不是君九淵讓她學會了什麽是愛,也讓她不願意放手,她哪會心甘情願的跟他綁在一起,從當初怎樣都行的一人,變成了如今有軟肋的兩人。
林京燁和林鉞早就習慣了她的直接,倒也沒覺得她這話說的有什麽不對。
林京燁只是說道:“他待你好就好,我和你舅舅還有外公他們,都只希望你和王爺和和美美,一輩子順遂平安,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記得,別讓自己受了委屈。”
“有什麽事,一定要與我們說。”
林柔茵的事情已經是林家眾人心底的隱痛,那遺憾到死都難以抹去,他們隻想讓雲夙音好好的,也不願意再發生類似林柔茵的事情。
雲夙音也懂他意思,點點頭道:“我不會委屈自己,況且就我這性子,誰敢給我委屈?”
林京燁聞言頓時失笑:“倒也是,你這樣子滿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讓你委屈自己了。”
她不是林柔茵那種要靠著人才能活著的菟絲花,雲夙音自己就是強者,是翱翔在天際的鷹。
她有堅毅傲骨,聰慧又有手段。
又怎麽可能讓她自己活成了林柔茵那般要依靠著別人,被圈養成了金絲雀靠著旁人施舍的愛,才能活下去的樣子?
雲夙音看著林京燁道:“小舅之前出京是去哪兒了,我聽外公說你生意上出了問題?”
林京燁頓了一下,才回道:“是惹上了一點兒小麻煩,有幾個跟了我好些年的人生了反心,亂了規矩,在我生意上動了手腳,我出京去教訓了一二。”
“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我幫忙?”雲夙音問道。
林京燁失笑:“那就要輪到你來幫忙了,只不過是一點兒小事,那些個人都是膽小怕事的,不過是起了貪婪之心,又被人挑唆收買著想要使些手段對付我罷了。”
“我早前就察覺到不對,讓雲霄他們安排了人守在那邊,他們剛一動手就直接將人抓了個正著,錢財雖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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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不過都從他們身上找補了回來,教訓了一頓將人攆出去,清理了蛀蟲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雲夙音目光在他臉上頓了頓後,才說道:“我還想著耽擱了你這麽長時間才回來,萬一是遇到什麽大事,既然小舅說沒事了,那就好。”
“別擔心,我心裡有數的。”林京燁說道。
雲夙音嗯了一聲,端著茶盞輕抿了一口,這才狀若無意的說道:“對了小舅,你是不是認識剡王?”
林京燁抬眼疑惑:“認識, 怎麽了?”
雲夙音笑眼看著他:“沒,就是聽剡王提起過小舅。”見林京燁端著茶杯的手突然一緊,神色雖然依舊淡然,可眸色卻暗了幾分。
她隻佯裝沒看到,隨口問道:“小舅跟他很熟?”
“也不是特別熟。”
林京燁說道,“我之前在外走商的時候去過南越,跟剡王打過幾次交道,他那人性子陰狠,也有些睚眥必報,而且於男女之事上太過隨便,讓人生厭。”
“我剛去南越那會兒還曾被他調戲過,險些被他搶回了剡王府,後來讓雲霄打過他一頓,也就跟他結了仇。”
雲夙音聽著他這解釋失笑:“他居然還打過小舅的主意?”
“不過剡王在南越地位尊崇,就連南越皇帝都多有庇護,而且我聽阿淵說他跟大月國巫族之人有關,小舅傷了他是怎麽離開南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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