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不狠毒一些,這會兒怕是早就死在了海域裡面,我巫族也斷了命脈前程!”
她說完冷笑,
“更何況,奉山違背聖巫之令暗中搜尋密鑰下落,妄圖據為己有,這中間到底是他一人所為還是有旁人摻和,你當我們真的是沒長眼睛?”
“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來在我面前呼呼喝喝,奉琰,誰給你的臉?!”
“你!”
奉琰臉色陡然鐵青,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比他還要年長幾歲,卻頂著一張三十來歲容顏的女人,眼裡彌漫著殺意,“我說過,奉山所做是他一人所為,與我奉氏無關。”
“早前他去南越只是為了帶回密鑰,我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他擅作主張行暗害之事……”
“行了,你也用不著糊弄我們,有沒有關系你自己心裡清楚。”
衡羽懶得聽奉琰那些狡辯之詞,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要是真問心無愧,碼頭之上殺了奉山幹什麽?難道還真是因為你有愧巫族大義滅親?”
“呵!”
一聲嗤笑,嘲諷至極。
奉琰看著滿面諷刺的衡羽,見她毫不掩飾厭惡,更嘴裡咄咄逼人,他心頭怒火升騰,憋了半晌的怒氣衝頭時,指尖微動就想教訓衡羽長老。
衡羽諷笑了聲說道:“我勸你最好別動你那些蟲子,否則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個房門!”
屋中隨著她話音落下,突然彌漫出一股濃烈的異香,而隨著那香氣在屋中散開之時,無論是奉琰還是司空雍幾人都是臉色瞬變,連忙屏氣斷了呼吸。
“你!”
奉琰以腹聲怒喝。
衡羽長老卻是坐在原處隻冷然道:“我不是你們奉氏的那些狗腿子,也不是旁的那些能任你欺辱之人,巫醫一脈的確沒有戰力,可我若真想要了你的命,那也只在揮手之間。”
“還有,聖巫本就是巫族聖主,壓著你們奉氏有何不可。”
“你如今跟我這般說話,不將聖巫放在眼裡,你奉氏是想要違逆聖巫之意,還是你奉琰跟那奉山一樣,都對聖巫和巫族生了背叛之心?!”
屋中劍拔弩張,那氣氛凝滯起來的時候,讓得其他所有人都是忍不住跟著變了臉色。
那香氣彌漫之時,幾人哪怕屏氣,卻也依舊感覺到那香氣順著肌膚表層像是蔓延到了體內一般,攪的體內虛弱。
幾人瞬間便知道,衡羽長老下的毒怕根本就不是單靠著呼吸就能防住的,那些毒素竟是沾染上肌膚,就能滲透進他們的身體裡面,甚至很快就讓人感覺到虛弱。
赫連雲天之前一直未曾說話,此時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被這香氣所影響之時,他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背叛巫族,何等大的罪名,整個巫族都能群起而攻之。
哪怕奉琰真有私心,可只要沒擺到台面上來,甚至沒有抓到切實證據之前,這罪名不能落在奉琰身上,否則就是逼著奉氏叛族,奉琰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赫連雲天掌管大月國多年,腦子遠比旁人要更加靈活,他擋在衡羽長老和奉琰之中,將兩人隔了開來。
他連忙起身朝著衡羽長老說道:“衡羽師姐還請息怒,奉琰長老絕無此意!”
衡羽長老原本就是靈修,在當年靈根損毀之前也的確是赫連雲天的師姐。
赫連雲天與她關系還算不錯,此時見她動怒,連忙充當著和事佬勸說道:
“幾位長老不是在怪罪你,他們也是為著咱們巫族著想,怕密鑰之上出了什麽問題。”
“如今聖巫閉關,族中之事還得咱們共同商議著來,大家都是同族,也是為著族中將來,有什麽話好好說就是。”
他說完就看向奉琰,
“奉琰長老也須得慎言,衡羽師姐一貫最是在乎族中,且聖巫之言本就是族中聖令,巫族上下都必須遵從,你就算有什麽想法也決不可質疑聖巫之意。”
奉琰緊抿著嘴唇,心中惱恨至極,他早就已經怨恨被聖巫壓在腦袋頂上多年,原本是想要趁著這次尋找密鑰能夠反壓了聖巫,得了巫族掌權。
可誰知道奉山卻壞了事。
哪怕奉山已死,可到底是死在他手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有了別的心思,而他也清楚知道,衡羽這個瘋子行事向來都不講道理。
她待聖巫的話奉若神明,他剛才也是一時嘴快惹惱了她。
要真打起來,這老毒物怕真能朝著他們下死手。
奉琰沉默片刻,才深吸口氣說道:“剛才是我口出無狀,可我絕無冒犯聖巫之意,也絕無背叛族中之心,我只是擔心雲夙音手段那般厲害,怕不會心甘情願為巫族所用。”
衡羽長老聽出了他服軟的姿態。
她眸色微冷的看著奉琰,哪怕厭惡極了他這番假惺惺的姿態,心中卻也明白她不可能真將奉琰殺了。
別說他身後奉氏族人,一旦奉琰死了必不會善罷甘休,光就是奉琰手裡握著的底牌,要真是撕破臉廝殺起來,他們最後也大抵就是兩敗俱傷。
玉飛宗和司空雍還在這裡, 赫連雲天雖然中立,可若真動手時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如今聖巫還在閉關,巫族不能大亂,奉琰也只能暫時留著。
等著聖巫出來之後……
衡羽長老冷哼了一聲,才朝著身旁一揮袖子,就見到一些微塵一樣的粉末朝著空中揮灑開來,而之前屋中的那些想起漸漸淡去,反而生出一股冷凝來。
片刻後,幾人身上那絲虛弱感散去,也分明感覺到空氣之中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衡羽長老看著奉琰說道:“這一次看在他們幾人的份上就算了,可若再有下一次,你敢冒犯聖巫,質疑聖巫決斷,我絕不輕饒!”
奉琰緊捏著拳心壓著怒。
屋中其他幾人卻是同時松了口氣。
剛才劍拔弩張,他們還真的擔心衡羽和奉琰會在這裡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