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朝著君九淵說道:“南越跟大晉和談已經結束,該交付的賠償也全數交付了,慶雲帝那邊果然如王爺所料,為了得到南越奉上的邊城,答應了王爺之前所提的條件,已經將東西全數送進了攝政王府。”
“除此之外,南越那邊皇權爭奪已經到了膠著之態,前幾日有消息傳來,南越皇帝突染重疾,已經病得下不了床了,如今朝中政事全數交給了丞相龐嶽,以及幾位重臣處置。”
雲夙音坐在君九淵身旁,聞言不由抬眼問道:“魏王他們如何了?”
萬鈞說道:“魏王跟龐嶽交好,已掌大半朝權,且如今南越皇宮之中也幾乎全在他掌握之下,不過碩王不怎麽甘心,再加上南越其他幾個親王,眼下依舊還在鬧著。”
“魏王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君九淵淡哼了一聲。
已經掌了大半朝權,皇宮重地又已經握在手中,老皇帝病重,丞相龐嶽又心向著魏王府,這種時候本該斬草除根以雷霆手段處置了碩王等人,盡快登基才是。
可魏王卻依舊還讓他們鬧著。
當初他們離開南越前來大月之時,君九淵和林京燁都曾留下過人手給魏王,那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精通暗殺、處決叛逆的好手,再加上林京燁財力支持。
魏王若是心足夠狠絕,又何至於將南越亂局拖了這麽長時間還沒解決。
雲夙音輕撚著指尖說道:“那魏王本就不是什麽心腸狠絕之人,否則當初咱們也不會選上他了,不過照著傳來的消息來看,碩王他們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南越亂局將定,魏王登基是早晚的事情。
萬鈞站在廳中點點頭:“王妃說的是,魏王雖然有些心慈手軟,可龐嶽他們卻不會。”
“南越朝局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容不得魏王退卻。”
要是魏王從來都沒有涉足過朝堂爭鬥也就算了,可魏王主動涉足其中,又拉著無數朝臣入水,如今就算是魏王想退也退不了了,別說他退了是死路一條,那些朝臣也不會答應。
“而且王爺王妃也不必擔憂,那魏王雖然猶豫不決,魏王世子趙煜卻是不同,屬下聽聞南越皇帝那重疾就是出自他之手。”
“趙煜乾的?”雲夙音有些驚訝。
萬鈞說道:“十之**,他做的極為隱秘,事後還將此事嫁禍給了另外一位跳的極為厲害,暗中跟碩王勾結的皇子,尋了個理由將其發配斬斷了碩王一條臂膀。”
“如今南越朝中好些人都以為是碩王先前得南越皇帝看重,意圖儲君之位才朝著皇帝下手,反倒沒什麽人懷疑魏王府那邊,就連南越皇帝自己也沒疑心是魏王世子下的手。”
“前些時候南越皇帝病危過一次,不知道哪兒來的道士給了個偏方,說是以至親之人血肉入藥方能好轉。”
“當時南越皇宮裡傳的沸沸揚揚的,一眾親王、皇子誰都不肯割肉,唯獨魏王世子毫不猶豫的割了自己的血肉送去入藥,結果南越皇帝服了藥後當真好轉了過來。”
“此事被南越皇帝知道之後,對魏王世子寵愛有加,反倒是之前那些見死不救的人,或被貶斥或被厭惡,就連原本最受看重的碩王如今也不得聖心。”
雲夙音聞言忍不住挑挑眉,她自己就學醫,當然不信什麽以血肉入藥就能讓人好轉的事情,除非那人能像是君九淵那般自小便以藥物灌體,養成藥毒之軀,否則就算割塊肉下來,怕是還不如燉隻雞來的大補。
魏王世子這事情擺明了是在討好南越皇帝,而且說不定那個道士本就是他自己找來的。
她有些好奇問道:“趙煜當真割肉了?”
萬鈞憋著笑說道:“哪能啊,聽說魏王世子避開旁人弄了一塊血淋淋的鹿肉扔進藥裡,然後自己潑了一身血。”
雲夙音撲哧輕笑,她就說,那個趙煜擺明了厭惡南越皇帝,先前話裡話外更是怒他之前幾次三番針對他們父子的惡行,他就算想要取信南越皇帝,也不該那麽豁的出去割自己的肉去作戲。
“那趙煜倒是挺有意思。”雲夙音笑道。
君九淵顯然也是這麽認為,他淡聲說道:“之前在南越皇宮的時候,魏王朝著咱們示好時對那宮人下手還算果決,可如今看來,他倒是還不如他兒子。”
萬鈞又跟他們說了一些外頭的消息,有南越的,也有大晉的。
他們離開大晉到南越前前後後已經三個月多月,南越跟大晉和談之後他們本就該回國,可後來卻轉道來了巫族,在外界眼裡就是沒了消息。
慶雲帝那邊打探到他們一時半刻不會回去時有些蠢蠢欲動,只是因為懼於君九淵往日手段,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在暗地裡沒少做些小動作,也派了人到南越查探他們的消息。
除此之外,林家那邊一切都好。
“對了,薑小姐和馮小姐都曾去過王府詢問過王妃的情況。”萬鈞突然想起這事, 提了一句。
雲夙音想起自己穿越到這裡之後結識的兩個小姑娘,臉色不由溫和下來:“我記得阿芷的婚期是在九月?”
這事兒萬鈞倒是知道。
他回答道:“是在九月,屬下記得與薑小姐定親的是和順侯府的二公子顧青景,當時和順侯府還去請了欽天監那邊幫忙看了婚期,定在了九月十八。”
雲夙音抿抿唇,當初三月離京,她原本想著南越和巫族一起約莫著兩三個月大概就能解決完,還跟薑芷說過會趕回去參加她的婚宴,可誰想到來了巫族之後會多出這麽多事情。
眼下已經快七月了,也不知道去了聖地之後還要耽誤多久。
雲夙音不想食言而肥,想了想朝著萬鈞說道:“你傳信回大晉,讓王府那邊替我準備一份賀禮放著,如果我跟王爺趕不及阿芷成婚前回去的話,就讓人替我送過去。”
如果她能趕得回去,她就親自去參加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