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了電梯,顧粥粥點了下頂層的按鈕,就聽到身旁丁文琪微笑的聲音傳來。
“哪裡,丁經理客氣了。”顧粥粥不好意思的說道。
丁文琪微微笑了下,沒有再說話,將目光移到電梯上的顯示板上,看著上面不斷爬升的數字,等待著到達。
不大的空間裡,顯得十分安靜。
“叮叮叮叮……”
悅耳的隱約聲突然打破這股安靜,顧粥粥下意識的向後看去,就見到樂正綾剛低頭拉開自己的包。
無論是丁文琪,還是另外兩個助理,誰都沒有看她的意思。
顧粥粥立刻醒悟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想要把頭轉回去,沒想到樂正綾正好抬起頭來,目光和閃避不及的她對在一起。
顧粥粥的臉上快速閃過一道緊張和尷尬,想要道歉。沒想到樂正綾倒是彎彎唇角,對她搖了搖頭,示意沒關系,然後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冷冽模樣,將手機放在耳旁。
“怎麽樣?”她的音調淡淡涼涼的。
“夫人,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您回來抽取DNA做樣本對比就可以了。”
“好。”樂正綾抿著嘴唇點點頭,然後掛了電話。
雖然電梯間很安靜,但是樂正綾用的手機質量顯然很好,加上顧粥粥有意強迫自己別去聽不該聽的東西,所以從頭到尾,只聽到了樂正綾開口說的兩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樂正綾掛了電話後,電梯裡的空氣莫名的沉重幾分,眼角的余光悄悄看去,她甚至能看到站在樂正綾身後那兩名助理額頭上的細汗。
看來,無論哪個公司,助理這個位置,都是人前風光,人後壓力巨大的職業。
顧粥粥聯想到自己平日和祁臣的相處,不禁有些同情起那兩個助理。
電梯很快到達了頂層,門剛一開,顧粥粥就見到李秘書長帶著兩名秘書緊張的候在門口。
“樂董事,您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李秘書長完全無視站在門口的顧粥粥連忙讓開位置,滿頭大汗的迎接樂正綾。
“沒事,今天有些私事,所以來的早一點。”樂正綾淡淡的搖搖頭,對顧粥粥笑了下,然後從她身旁經過,邁出電梯,向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李秘書長緊張的跟在樂正綾旁邊說著什麽,樂正綾神色淡淡的點頭,步子卻一點沒停。
李秘書長回過頭,這時候才發現,顧粥粥竟然也在這裡,愣了下,連忙頓了下腳步,等顧粥粥走來的時候,說:“你直接和我來會議室,有點事要你幫忙。”
“知道了。”顧粥粥乾脆的點點頭。
“好。”李秘書長帶著顧粥粥跟上樂正綾的隊伍,又忍不住轉頭問道:“總裁什麽時候過來?”
她怎麽知道祁臣什麽時候過來……
顧粥粥怔了下,看到李秘書長滿臉緊張的看著她,遲疑了下,說道:“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李秘書長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長大了嘴巴望著顧粥粥。
顧粥粥的頭埋得很低,不敢去看李秘書長這會的表情。
“麻煩了,麻煩了……”李秘書長急的腦門都出汗了,聲音也因為急躁而變得嚴厲惱火起來:“你可是總裁助理啊,竟然不知道總裁的動向,你說你乾的都是什麽事?以後我有任務還敢交給你嗎?現在立刻聯系總裁,現在!”
顧粥粥還是第一次被李秘書長這麽凶,心裡有些委屈,不過也能理解他這會的心情,何況他說的也有道理。
於是不敢浪費時間,拿出手機,找到祁臣的電話,立刻撥了出去。
隨著電話接通的“嘀嘀”長音響起,顧粥粥和李秘書長都屏住呼吸,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什麽事?”好久,那面才響起祁臣淡淡的聲音。
他的音調有些沙啞和疲憊,像是還在睡夢中被打攪一樣。
顧粥粥愣了下,緊張的看向身旁的李秘書長。
“發什麽呆呢?問啊!”李秘書長急切的催促道。
顧粥粥咽咽唾沫,雖然對自己打擾了祁臣休息有些害怕,但還是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快速的說道:“樂董事和丁經理人已經到公司了,現在準備去會議是,我們……”
“齊濤在不在公司?”祁臣沒等顧粥粥把話說完,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聲音雖然依舊暗啞,不過卻比剛剛乾脆利落了很多。
齊濤?
顧粥粥眨眨眼,不解的看著李秘書長。
“在,他在。”顧粥粥雖然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不過看起來李秘書長似乎很熟悉的模樣,乾脆的說道。
“他在。”顧粥粥立刻回到。
電話那邊忽然沉默了,大概過了十秒鍾,祁臣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這一次,已經徹底沒了疲憊,語調忽然變得有些特殊的冷淡疏離,:“讓齊濤代替我去簽字。”
說完,像是心情很不好一樣,直接掛了電話。
顧粥粥眉心微微蹙了下,不明白祁臣是怎麽了,但還是收好了手機。不用她說話,一旁的李秘書長早把祁臣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猶豫的,撥出了電話。
他們兩人趕到會議室的時候,樂正綾正好帶著丁文琪幾人坐下, 見到走進來的兩人,點點頭,開口問道:“祁總還沒到嗎?”
“樂董事,祁總今天臨時有事,可能來不了了,他委托他的經理人過來和您商討簽字,很快就到。”李秘書長到底是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幾年的人,度過最初的慌張後,立刻用冷靜縝密的態度,恭敬的對樂正綾說道。
“經理人?”樂正綾眉心蹙了下,然後想起了什麽,點點頭,“好。”
李秘書長見樂正綾答應,心裡頓時松了口氣,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看了顧粥粥一眼,“泡茶。”
顧粥粥點點頭,快步走進茶水間,過了約莫5分鍾後,她端著托盤走出來,將上面的茶杯一一在眾人面前放好。
樂正綾看了一眼顧粥粥,然後低下頭,打開茶杯蓋,濃鬱的清香頓時鋪面而來。
她眼底的冰冷融化了些,對顧粥粥點點頭,然後將茶杯舉起,遞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然後閉上眼。
顧粥粥眼神一動不敢動,心裡有些緊張。
“不錯。”樂正綾睜開眼,開口說道。
隨著她這聲落下,顧粥粥才松了口氣,不好意思的對樂正綾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去,翻開李秘書長剛剛交給她的文件。
李秘書長微笑的和丁文琪交談著工作上的事,樂正綾則轉過頭去,目光透過那排巨大的落地窗,望著顯得高遠的藍天,有些微微出神。
顧粥粥進來坐下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是9點05分,當會議室鍾表上的時針指導9點10分的時候,大門被推了開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微笑鎮定的聲音同時從門的外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