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濱海市,雖然天氣依舊炎熱,但是很多跡象已經可以看的出,入秋了。
比如,現在不過7點出頭,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包廂裡開著柔和暖黃燈光,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他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他旁邊坐的是一個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男子,據剛剛的介紹,她知道,那是濱海市一個大商人的兒子,姓王。
他不知道再跟他說些什麽,他微微的側著頭,神情淡漠的聽著。
祁臣似乎意識到顧粥粥投過來的視線,突然間微微轉了一下頭,目光衝著她直直的射了過來,顧粥粥立刻轉過頭,裝出和裴潛說話的樣子。
裴潛不知道為什麽,從祁臣進來後,他就顯得有些安靜,沒了前面的暖笑,配合的和顧粥粥說著什麽。
她只是悄悄的瞄一眼,就被抓了正著,哪裡還敢在看祁臣一下,於是一直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在裴潛身上。
漸漸地,裴潛的臉上也重新有了笑容。
誰也看不出來,祁臣雖然在聊著天,可他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視著顧粥粥和裴潛交談的模樣。
裴潛臉上的笑,躲不過他的眼,他的眼底,逐漸暗沉下去。
飯局少不了喝酒。
服務員給每個人斟滿酒,大家一起碰了一杯,然後整個飯桌上的氣氛,剛剛因為祁臣突然出現的沉鬱和尷尬頓時一掃而空,所有人都開始繼續扯別的話題。
不過這一次,談論的中心,便從顧粥粥身上,轉移到了祁臣身上。
祁臣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來的。他一直都很安靜,酒來,雖不說話,但是必乾。別人向他問好,他也會點頭示意,只是他眉梢處的冷漠,怎麽也化不去。
這樣的飯局,所有人都顯得很開心和自豪。因為祁臣的緣故,顧粥粥一直都很拘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找祁臣搭話,只有在別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她才會笑容溫和的回上一句。
其他時候,大多都是在和裴潛交流。
裴潛表現的也很奇怪,雖然和祁臣聊天的還是那樣親密的語氣,但是大多時候,他都沒和祁臣說話。
飯局進行的差不多的時候,坐在祁臣身邊的小胖子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轉過頭,望了一眼顧粥粥,然後嚷聲說:“祁總,你看到那位沒有,那就是裴少爺的新婚妻子,據說還是你們公司的……職員。”
小胖子本想接著說顧粥粥的職位,但是卻隻記得顧粥粥是四方華創的員工,忘記了她是做什麽的,於是頓了一下,轉頭對著顧粥粥笑起來:“粥粥,我看你今天說的話也少,是不是見到老板在這裡,覺得很拘謹啊?”
小胖子這話說的有些突然,顧粥粥幾乎沒有任何準備,見滿桌人都看向她,只能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對著一桌子的人微微頷首,聲音清靈的說:“是的,我現在在祁總手下工作,是他的助理。”
顧粥粥話音落下,大家都笑了起來,想來,所有人聽到這個職位,都覺得一定是裴潛安排的。
唯獨一個人,那就是同樣說話很少的林婉容,聽到顧粥粥的話之後,抬起頭,衝著顧粥粥看了過去,眼底帶著一絲詫異,還夾雜著一絲嫉妒。
小胖子似乎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轉過頭望著祁臣,開口說:“祁總,粥粥雖然是裴少的妻子,但也是你的上司,是不是得敬你一杯啊。”
祁臣聽到這話,抬起眼皮,衝著顧粥粥的方向掃了一眼。
裴潛的眼神,
一瞬間變得殺氣騰騰,狠狠的等了一眼小胖子。顧粥粥緊張的手心裡都冒了汗,卻依舊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鎮靜。
滿桌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三人錯綜複雜的關系,隻以為他們是關系密切的朋友,所以小胖子又轉頭,對著顧粥粥說:“粥粥,快點啊,這可是難得討好總裁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下一次了。”
語氣裡,充滿了調侃,滿桌人除了三名當事人,都笑了起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粥粥就是再緊張,也得硬著頭皮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給祁臣敬酒了。
否則,明眼人都會覺得,三個人之間肯定有問題。
顧粥粥自己倒是無所謂, 但是她不想因為這個,而讓其他人誤會祁臣和裴潛,雖然,她對裴潛今天見到祁臣後的表現,有些奇怪。
她站起身,對著祁臣微微一笑,輕聲細語的說著客套話:“祁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祁臣淡然的坐在位子上,垂著眼皮,盯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沒反應。
顧粥粥的臉色微微有些變白,她知道自從那天后,祁臣已經對她深惡痛絕,所以她識趣不去靠近他,現在迫不得已跟他開口說話,他就算討厭她,也要給裴潛一點面子啊。
良久,祁臣微微眨動了一下眼睛,看也沒看一眼顧粥粥,單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粥粥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連忙也舉起酒杯,幹了這杯酒,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還沒有坐穩,突然間有道女聲,清脆悅耳的響起:“粥粥姐先和裴少爺在一起,又能進入四方華創,在祁總手下乾活,真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運氣。”
所有人順著聲音轉頭望去,開口說話的是林婉容。她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麽問題,像是真的在感慨顧粥粥好運氣好,可是仔細一想,大家卻都明白林詩意這話裡強調的是“先”和“又”這兩個字眼。
酒桌上,都是濱海市上層社會的人,當然知道顧粥粥不可能是這個圈子的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能和裴少爺結婚,而且還被特意安排在祁臣身邊工作,這裡面的諷刺意味,稍微一琢磨就能聽的出來。
一瞬間,很多人,看向顧粥粥的眼神,都多出了幾抹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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