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念念一直丟給祁臣不管,而且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心裡卻還想著盡一盡母親的義務。
這樣一想,她自己都開始鄙視她了。
“念念,還有沒有問過你,關於媽媽的事情?”
顧粥粥忽然想起之前相親的時候,念念當時那喜悅和傷心的模樣,還有最後詫異的樣子,心裡就有些難過。
然而對面的男人緊眉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他沒有再提過。”
“真的假的?你不用安慰我。”
顧粥粥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看不出情緒的樣子,便忍不住出聲道:“他真的沒有再提過什麽嗎?”
“沒有,念念是個很乖的孩子,性格和你很像,很懂事,見我一直不提,他就知道我不想說,所以就不再問了。”
祁臣應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準備跟他坦白了嗎?”
聞言,顧粥粥精致的小臉微微一滯,瞥了他一眼,遲疑了幾秒鍾,還是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吃飯。
男人的手藝她不是第一次品嘗了,可是即便這樣,再吃起來,依舊覺得很驚豔。
她的確是不餓的,可是真吃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收不住,一口接一口的,男人給她夾菜,也沒有拒絕,照單全收。
一頓飯下來,桌上大半的菜都是進了她的肚子,她還吃了一碗半的飯,這樣的飯量,等回過神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尷尬。
她什麽時候這麽能吃了……
“你的手藝,比我還好,以前是不是專門學過?”顧粥粥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
不需要謙虛,她的廚藝已經很好了,可是,感覺他的廚藝比她還要好,掃了桌上幾乎半點不剩的飯菜,她精致的小臉上忍不住的浮起兩朵淺淡的紅雲。
祁臣眼神帶著幾分莫名的光彩,掃了那空下去的碗盤一眼,隨即才抬頭看她,沒有錯過她眼底的窘迫,嘴唇忍不住扯了一扯:“以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想吃國內的菜,就自己學了一段時間,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可以經常給你做。”
此話一落,顧粥粥當下一怔,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了回去,瞪了他一眼,這才有些窘迫的站起來伸手收拾跟前的碗盤。
“我收拾碗筷……”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祁臣那句話影響到了,左手剛剛一抬,拿過手邊的盤子的時候,竟然沒有抓穩,接著——
‘呯!’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陶瓷碎裂聲響起,漂亮的盤子化作無數碎片。
頭一次覺得,或許家裡能像祁臣家那樣,都用毯子鋪好會好一點,碰到這樣的情況,盤子也不會摔碎。
顧粥粥皺了皺眉,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碎了一地的瓷片,隻好蹲下身子尷尬的收拾,沒行到,指尖剛剛碰到那鋒利的碎瓷片,卻忽然傳來一陣酸癢的感覺。
沒等她反應過來,盤子碎片的一角,便出現了幾抹鮮豔的紅。
“小心一點!”
低沉的輕斥聲傳了過來,熟悉的冷香頓時撲鼻而來,下一個瞬間,那隻帶著溫暖的大手已經拿著紙巾包住她被割傷的手指。
她人都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已經被男人直接攔腰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摁緊了,醫藥箱在哪裡?”祁臣將她安置在沙發裡,語速極快的問道。
“電視下面的抽屜裡。”顧粥粥小聲的說。
祁臣很快便走過去,從抽屜裡翻出一個醫藥箱,打開迅速的取出一瓶雲南白藥噴霧,
還有防水創口貼,回來麻利的給顧粥粥處理傷口。顧粥粥倒吸了一口冷氣,默默的低頭的看著他熟練的給她清洗傷口,漂亮的眉心因為疼痛,幾乎蹙成了一團。
祁臣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那隱忍痛楚的模樣,開口說:“這些都是秦妍留下的吧,效果都不錯,有點疼,忍著點。”
“恩,你弄就是了,我不疼。”她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指尖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皺緊的眉心卻證明,事實並不像她說的那樣。
祁臣沒有再開口回應她,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的噴好藥粉,然後貼好創可貼,最後才默不作聲的將醫藥箱收拾好。
“好了,剩下的都不用你管了,你先回去換身衣服,注意,傷口不要碰水。”
顧粥粥轉過頭掃了那一地的碎片,還有自己衣服上的血跡,隻好點了點頭,感覺似乎總是越幫越亂似的,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恩,那我先上去了。”
說著,才緩緩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朝樓梯口走了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櫃想將自己身上帶著血跡的衣服換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櫃子裡,竟然沒有幾件可以換的衣服。
這時候才想起來,她的冬裝並不多,加上平時都穿著公司的製服,而且每天晚上都洗好熨燙的,以至於,這種時候,竟然只有睡衣可以穿。
畢竟,在家裡,總不可以穿冬裝吧。
歎了口氣,她將身上的外套換下,拿了一身白色睡衣,便往浴室走了去。
半個小時之後,顧粥粥走了出來,穿著睡衣的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開了門。
祁臣那挺拔的身影乍然映入眼簾,他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帶來的文件。
應該是聽到了樓上動靜,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手裡的文件,走過來:“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