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一枚馬釘在顧粥粥的領地裡,是他在下那步棋之前完全沒有想過的。只是抱著下到哪裡算哪裡的心態去試一試而已。
幸虧顧粥粥一直沒有理會他。
而且裴潛似乎還沒發現顧粥粥還有其他的反撲手段。
也許……在座的只有他和魏帆才看到那裡吧。
回到棋盤邊的葉銘看一眼沉思著的魏帆,又掃了一眼裴潛。
癟著嘴苦著臉的顧粥粥開始找出路。
實際上她現在可以下的棋不少,哪怕只是吃掉他一個小兵都是一種緩解。
當她的眼睛飄到下邊的時候,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睛一亮低下頭開始悶頭計算。
“如果從底線直接開始和我換子,就成了接近同歸於盡的局面。”魏帆算的極準,“顧粥粥略處劣勢,但還有一爭……哎?”
他看著顧粥粥並沒有尋求和他換子而是在下邊開始悠閑的吃掉他的兵,一怔。
“難道說……”他臉上徹底沒有了輕松,俯下身細細的看著棋盤。
裴潛這時候,已經接近算到了顧粥粥的答案。
“她想把場面上多余的子全部清理掉麽?”魏帆把裴潛拉到一旁去,低聲問,“顧粥粥這樣子清理局面,然後和葉銘對將,有勝利的可能嗎?“
“有。”裴潛用手指點著遠處凝眉思索的顧粥粥,沉吟著說,“想這樣贏了葉銘,不大可能,但有希望,她在尋求最後和葉銘拚命的機會。”他回過頭望著棋盤,“似乎葉銘也發現了。”
葉銘的確看到了,所以他喝了一口水,開始思考怎麽解決顧粥粥這種賴皮打法的問題。
顧粥粥這種打法之所以被他看做賴皮,就是因為真的讓人哭笑不得,也許算成認輸台階比較更好聽一些。
葉銘並不認為顧粥粥這是在找台階下,魏帆也不這樣認為,裴潛也不這樣認為。
裴潛很早以前就很清楚,顧粥粥絕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哪怕只是一盤棋而已。
即便是已經失去了2個車和1個炮還有1個馬,也會拚了命一樣的追回來,而不管這盤棋只是簡單的朋友之間玩耍,那份鬥志誰看到都會驚訝。
當然,如果最後剩下的兩個子也被吃掉,那顧粥粥會第一時間爽爽快快的認輸,然後深刻反省自己失敗的原因,然後爭取下一盤找回來這場子。
只有他認為還有必要去爭一爭的勝利,她才會爭一爭,盡管他這個爭一爭的標準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在這個局面下,也許大多數人會認輸了事。”裴潛暗暗的暗歎,“恐怕只有顧粥粥這種性格的人,才會這樣用這種看上去幾乎是潑皮無賴的方式去追求地平線上的勝利吧。”
她不會認輸,並不意味著她不會輸。
裴潛和魏帆兩個人是相同的觀點:這盤棋,顧粥粥拚到最後,恐怕也是個失敗的下場。
但是顧粥粥仍然在撐著這個難看的場面,寧可讓葉銘開始步步緊逼,仍然咬著牙支撐,且趁機吃了兩個兵,硬是也逼了他老將一次。
她想要喝一口水平複下心情,卻發現杯子裡面已經沒有水了,正要站起來,裴潛攔住她:“我去幫你倒水吧。”
葉銘頭也不抬,只是緊攥的雙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左邊是個炮,右邊是個馬,兩個棋子放在一起,葉銘卻發現自己恐怕哪個都吃不掉。
實際上如果他真的狠下心和顧粥粥拚一下,盤面也未必落後……未必?魏帆突然一驚:什麽時候,顧粥粥把局面已經追上來了?
盤點一下。
顧粥粥右路已經被他吃的殘破不堪,連一個士都沒有,不過自己想要將死她也不可能,加上還有一個象在保護她,正面突破也不大可能。
自從他的中路被顧粥粥吃掉了一個象後,現在的保護也不太夠了,而因為顧粥粥還在左右吃他的子,所以兩人局面上剩下來的子數量是差不多的,猛地一看,似乎自己也沒什麽優勢了。
但是顧粥粥還有好幾個小兵,而葉銘這邊都是車馬炮。
裴潛連連搖頭:不過從壓倒性的局面被顧粥粥追成這樣,這樣的感覺,不是很好吧……
葉銘嘴裡含了一口水沒有喝, 左邊滾一滾,右邊滾一滾,看的人很難受。
裴潛因為葉銘急躁起來就這個習慣的問題曾經說了不止一次,可他這個毛病就是改不過來。
葉銘在眼看著顧粥粥要吃掉他最後一個兵的時候,終於放出了勝負手,直接動用自己的車馬炮開始圍攻她的老帥。
顧粥粥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想了良久,閉著眼睛不管不顧。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損失了太多棋子,想要反撲是不可能的,因此現在只要老帥不死就是勝利。
下邊已經沒有懸念了,現在只看顧粥粥怎麽才能在自己輸掉之前,先殺死葉銘。
兩個人在頭頂頭的計算,魏帆和裴潛同樣沒閑著,在一旁經過一番討論之後,確定了顧粥粥的取勝之路:用馬將葉銘的老將逼出來,然後用炮隔空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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