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個月前,朝廷特命,許我全權自行調用兵將,以應對突發。上意連同兵符,一並已是送到。唯一需要定下的事,便是如何盡快抵達救援。諸位有話便講。”
他話音落下,原本神色有些緊張的眾將,紛紛松了口氣。
要知道,這種情況,不同於往常邊線的常規衝突作戰。倘若沒有朝廷上令,即便是大將軍薑祖望,也不能僭權擅自出兵。
而今情況緊急,又是突發。按照往常,等朝廷命令下到,即便照最快的八百裡加急,消息一個來回,恐怕也要半個月。而等半個月後出兵,再加路上需耗費的時間,待兵馬到了,大赫王那邊恐怕也早就城破人亡了。
原來大將軍這裡竟已有了朝廷如此的特許全權。朝廷對大將軍的信任程度,可見一斑。
眾人欣喜,再無顧慮,紛紛開口。
幾乎沒什麽爭論,很快,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包括薑祖望在內,確定了一條出兵的路徑。
從靈丘出發,往東行軍,沿著被北狄所佔的幽州和大魏的邊界,往楓葉城去。
唯一,也是最大的問題,狄人必防范大魏出兵援助。沿途定會加以阻攔。
這道漫長的幽州南線,主動權在狄人的手中,隨處都是可以利用的據點。圈出了幾處最有可能遭遇阻攔的地點之後,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瓦解,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去。
這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是一塊極大的硬骨頭。
“出兵三萬,最慢,也要在一個月內,八月中旬前,大隊抵達楓葉城!否則,便是到了,恐怕也將於事無補。”
當薑祖望說出這一句話,討論激烈的大帳當中,倏然安靜了下來。
眾人眼神彼此相望。
這樣的絕佳立功機會,誰不想爭。但爭過來後,倘若最後,大隊被攔截在半路,失敗而歸,個人榮辱不說,對大局的負面影響責任,更不是誰能輕易膽敢承擔的。
沉寂了片刻後,忽然,一道聲音大聲道:“末將願意領兵出戰!”
站起發話的,是一個年約四旬的大將,濃眉闊鼻,面上一道傷疤。
此人是宣威將軍周慶。
他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也是薑祖望最為器重的麾下將領之一,作戰狠勇,富有經驗,在軍中頗有威望。
薑祖望心中的領軍人選,本也是周慶。但周慶也有一處不足。那便是容易輕敵冒進。而此次,不但任務艱巨,更是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薑祖望略一沉吟,又將目光投向座下的另外一人:“周慶主將,你為行軍副將。你二人須精誠協作。謹記,一個月,是我能給你們的最長的期限,務必進軍抵達楓葉城!”
他任的這名副將名叫張密,心思縝密,平日和周慶相和,有過數次配合領軍的經歷。二人取長補短,問題應當不大,就看路上到底要走多少天了。
二人起身領命。薑祖望頷首,命點選人馬,明早立刻出發。
事情議定,領了重任的周慶張密二人神色凝重,不敢有半分的耽誤,立刻下去準備。
“含元,你留下。”
薑祖望叫住了女兒。
大將軍父女關系生疏,軍中上下皆知,但這回,女將軍遠嫁長安,走了半年,今日才回,父女自然有話要說。
大帳內的剩余人也紛紛告退,很快,剩下父女二人。
薑祖望久久地望著女兒,問:“路上是否順利?”
“順利。”
薑祖望點頭,遲疑了下,仿佛悄悄窺了眼女兒的神色,終於又問:“攝政王一切可好?”
“甚好。如今正在南巡。”
薑祖望再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縷笑意:“樊敬說你回來路上趕得很急,你也累了吧,早些去歇了吧。”
薑含元應是。起身,向薑祖望行了一禮,轉身朝著帳外走去。薑祖望望著她的背影,忽見她停了步,轉過頭說道:“我還有一事。”
薑祖望立刻道:“你說!”
“劉向劉叔,叫我代他向父親致安。”
薑祖望一怔。
他方才見女兒停步轉頭說有事,心提了一下,暗暗有些期待,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句話。
他頓了一頓,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爹知道了。你去吧。”
薑含元走出中軍大帳,朝著自己的宿地走去。
天已經黑了,大營中燃起火杖。路上遇到的士兵,紛紛向她問安。她一路點著頭,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楊虎方才一直在大帳外守著,滿心期待,卻獲悉這出戰的機會落到了別人的身上,未免失望,路上不敢說,就隻唉聲歎氣的,快走到她的營帳前,實在忍不住了,小聲嘀咕:“將軍,如此機會,將軍為何不替青木營爭上一爭?將軍你走了這些時日,大家一天也沒偷懶,日日操練,就盼著出戰呢!”
薑含元停步,轉頭向他:“我走之前,你自己應承的,我回來前,每日早操比別人多兩刻鍾,你有無做到?”
楊虎拍了下胸脯:“這還要問?我說得出,自然做得到!將軍不信,盡管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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