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因為疼痛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女人,彥斯年問她的丈夫。
“什麽症狀?”
丈夫的手指擰在一起,恨不得能替妻子分擔疼痛。
“其實從一周前就開始了,小曼的皮膚越來越白,幾乎能看見血管,我當時有點擔心,想讓她來醫院看看。”
“但是小曼說自己只是有些貧血,加上最近曬太陽有些少,所以才會這樣,我看她不想來醫院,也就沒勉強她,誰知道竟然會變成這樣。”
說到傷心處,丈夫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彥斯年卻皺了皺眉,“繼續說下去。”
丈夫不得不擦乾眼淚,哽咽道:“兩天前她全身都開始疼,疼的厲害,穿什麽材質的衣服都像火燒一樣,無論穿棉質的還是絲綢,都會疼,連赤身躺在床上都躺不住。”
皮膚接觸布料疼痛有很多種可能。
局部組織刺激損傷,皮膚過敏,出現炎症,神經疼痛,甚至風濕都有可能。
但急診醫生和彥斯年在見到女人後,目光都會不由自主集中在她的皮膚上。
太白了——
不正常的白——
和遺傳性白斑病不同,這種白並非慘白的色塊,而是幾近透明。
像水晶包的皮,晶瑩剔透。
幾乎能透過這層薄薄的皮膚,看到裡面的血管和內髒。
當然這肯定是一種錯覺。
但能讓在場的人產生這種錯覺,足以看出女人的皮膚到底有多麽異常。
“您覺得應該是神經內科還是皮膚科?”急診醫生很為難。
患者被送來後他立刻進行了檢查,發現對方的皮膚並沒有炎症、過敏和損傷。
因此他更傾向於這是一種神經性疼痛。
可對方皮膚的狀況似乎又該皮膚科去管?
不過急診醫生能肯定,人民醫院的皮膚科醫生恐怕都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症狀。
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先采取什麽措施,減輕患者的疼痛。
“嘗試冰敷或者熱敷了嗎?”
急診醫生點頭,“可患者稍微接觸到冰袋,就疼得幾乎要昏過去,根本沒辦法進行冰敷。”
熱敷就更不用嘗試了。
疼痛似乎越來越劇烈,床上的女人連呼痛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丈夫心亂如麻,跪在病床旁哀求道:“小曼你要挺住啊,你要是出事,我可怎麽活啊。”
彥斯年不得不打斷他,“抱歉,請問你的妻子之前皮膚有過炎症嗎?”
皮膚出現炎症反應後,有可能導致色素減退,呈現不自然的白皙。
“沒有,小曼很注意皮膚護理,如果出現炎症我肯定會知道的。”
“有接觸過化學物質嗎?包括近期才開始使用的化妝品。”
有些化學物質也會導致皮膚色素改變。
粗暴簡單的例如有些化妝品中會加入的過量鉛汞,在短時間內看起來會讓皮膚變白,長此以往卻會引起重金屬中毒。
除此以外也有一些特殊的化學成分。
例如彥斯年曾經聽彥啟英說過一個案例。
患者是一個工廠的工人,雙手呈現非常不自然的白,一直蔓延到腕部。
後查明是在工作中被要求徒手接觸了丙烯酸甲酯。
也因為彥啟英的發現,讓家庭貧困的病人得到工廠的賠償款,得以進行治療。
這樣的案例雖然少,但也並非沒有。
丈夫卻很堅定地否認,“小曼的化妝品都是國外進口的,用了好幾年,不會輕易更換,她平常都在家,不需要工作,也沒有渠道去接觸你說的什麽化學品。”
從丈夫的話語中和兩人的穿著打扮不難看出,二人的家庭顯然很富足。
女人應當是養尊處優的闊太,深得丈夫的寵愛。
彥斯年皺眉,治病最重要的就是查出病因,但女人的狀況的確罕見。
他盯著病床上的女人,目光突然落到對方垂在身側的雙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