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降落,利爪抓向陸隱。銀色的羽毛宛如無數劍鋒,伴隨著身體覆蓋,一時間竟令周邊的業火都搖曳了。
陸隱依舊以長刀橫檔。
乓乓乓
聲聲巨響撞擊,陸隱的刀鋒密不透風,無論慈如何攻伐,都可以被擋下。
這些都在慈預料之中。
“你能殺王蟻,在墨河姐妹花攻勢下存活,還能暫時擋住業火行軍,有這份實力不意外,可惜了,如果你能突破永生境,絕對夠資格去那蟻後背上決戰,現在,死在這吧。也算是給白庭一敘最後的交代。”說完,身體轉動,直刺陸隱,宛如將自身當做劍鋒。
這一劍尚未刺出,就已經令劍鋒之下的業火分散,隨著刺出,陸隱腳下結結實實的樹皮在開裂,整個虛空都被劍鋒凝滯,形成模糊卻又折射劍光的平面。
“飛星逆空。”
慈身體刺出,穿透一道道平面,破碎的平面斷裂出無數光點,如同星星一般耀眼,在這業火之內那般顯眼,而陸隱所見到的那一劍,真的如同飛星一般。
不錯的一劍。
陸隱周身,死寂力量湧出,固定時間兩個點,扔出,終末之歲。
終末之歲朝著飛星逆空而去,定格時間,令時間本身出現距離,而慈的一劍恰好刺入終末之歲中,時間與空間的距離不斷變換,然而無論如何變換,都只能在這兩個時間點之間無限循環。
乓的一聲,所有平面破碎,粉碎的星星灑落業火。
陸隱身側,慈,刺入地底,掠過他身體。
死寂力量環繞,陸隱抬刀,斬。
地底,慈雙翅張開,“劍樹開花。”
一柄柄利劍自下而上生長,形成了一棵劍樹,唯美而鋒利,輕易擋住陸隱一刀。
陸隱退後,望著前方巨大的劍樹,這是看不見的世界。
劍樹之上,慈透過劍鋒望向陸隱,目光驚異,這個人形骷髏居然連自己得飛星逆空都能應對,它忽然感覺這個人形骷髏有些深不可測。
不可能,未達永生境,憑什麽給自己這種感覺?
怎麽說自己也憑一道規律斬殺過二道規律巔峰強者,是夠資格參與三道規律戰場的生靈。
放眼整個宇宙都是少有的強者,若非聖滅宰下它們太過奇絕,無數目光應該放在自己身上才對。
但這人形骷髏怎麽回事?
陸隱看似每一招都很普通,可偏偏都能破解慈的攻伐,讓慈越發忌憚。
雲庭之上,唯有那個死亡生物始終注視陸隱。
它看著陸隱從默默無聞到震驚眾人,再到逃跑,以為這個人形骷髏已經到極限,可現在跟慈打的有來有往,若這麽下去,或許等蟻後背上的決戰分出勝負,它這邊都沒事。
這個慈真是廢物,枉它被聖滅那般看重,居然拿不下一個非永生境。
慈再度出手,劍樹飛射無數劍鋒,如同怪物一般朝著陸隱逼近。
陸隱一如既往,不斷抵擋,周圍的業火行軍不知何時退去,蟻後不斷遠離。
戰場的核心越來越看不見。
而陸隱正被無數劍鋒籠罩。
慈越打越心驚,不對,絕對不對,自己契合宇宙的規律配合劍樹開花,不應該拿不下這個人形骷髏。
可他怎麽感覺應對的那麽,漫不經心?
對,有種敷衍的感覺。
慈盯著陸隱,身入劍樹,所有劍鋒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朝著陸隱飛掠而去,陸隱依舊擋住了所有劍鋒,刀與劍的碰撞讓虛空被一遍遍撕碎。
遙遠之外,蟻後背上,命瑰與聖滅還有墨河姐妹花之戰也陷入了白熱化。
墨色如龍,黑白入夢,蟻後背後的天地一角留白,墨河姐妹花雙槍交匯,刺向聖滅。
聖滅抬眼,“青守熒惑,上字為星。”
一縷青光籠罩,浸染墨色,令一角留白都化為青色。
墨河姐妹花同時吐血,面色蒼白,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破了她們的黑白入夢?
聖滅嘴角彎起,目光掃過墨河姐妹花,隨後落在命瑰身上。
只見命瑰扇動雙翅,小小的身體湧出磅礴氣浪,劍,自上而下斬落。
與第一次斬傷聖滅一樣。
可這一劍卻不一樣。
沉劍。
聖滅目光陡睜,腳下,蟻後背部出現裂痕,不斷晃動,它頭頂那一縷青光在凹陷,隨著劍鋒不斷墜落,青光被逐漸撕成兩半,命瑰盯著聖滅,繃斷。
聖滅眼前,乾坤二氣化作肉眼可見的磨盤,迎著沉劍轟去。自身後退一步,只聽一聲輕響,它陡然揮舞劍鋒,自左向右,劍鋒越發凝實,沉劍。
無殤月與無暇月急忙後退。
這個聖滅也打出了沉劍,看一眼就學會?
命瑰必然想要繃斷聖滅的生命線,可它做不到。
同樣的,聖滅想要阻擋命瑰的沉劍,乾坤二氣也沒能做到,唯有以沉劍轉移命瑰的沉劍。
乾坤二氣在中,兩柄沉劍同時改變方向,一個斜著向下,一個斜著向上,於虛空碰撞。
低沉的炸響在劍鋒與劍鋒之間轟鳴,並未完全觸碰,兩柄劍鋒中央形成了扭曲虛空的氣壓,不斷碰撞,若仔細看,會發現氣壓之內存在無數場景閃爍,那是判劍與衍劍集大成之劍意。
也是命瑰與聖滅雙方看透對方劍意打出的一招。
以破敵之招聚於一劍之內,這,就是沉劍。
砰砰
命瑰與聖滅同時下沉,蟻後哀嚎,後背被踩裂。
沉劍的對撞宛如大山壓來。
墨河姐妹花隻感覺難以呼吸,墨河都掀起海浪。
最終,劍鋒交錯而過,兩道半月形光芒掠過虛空,將周邊流營天地,橫著斬斷。
遙遠之外,劍樹被一分為二。
慈駭然,這是來自命瑰的一劍。
而命瑰後方,遙遠之外,竟有一座城池被橫斬,那座城池內,是人類。
陸隱看到了沉劍對決,也看到了更遠處,蟻後必然會經過之地,看到了城池內的無數人恐懼望著被斬斷的高空。
那裡居然有人類的城池?
流營是相連的,都在母樹樹皮內,只是每一座雲庭監控的流營與流營彼此距離很遠,所以天星穹蟻相當於就被困在一處。
可若它想移動也不是不可以。
而今,它移動的方位就是另一個雲庭所監控的流營范圍。
那座人類城池自然也屬於相鄰的流營。
陸隱看到了,握緊刀柄,這就麻煩了,看蟻後這方向是必然經過那座城池的,到時候必定生靈塗炭,那裡的人十不存一。
這可不行。
流營的人與方寸之距的人認知不同,思想不同,可人類就是人類,無法放任不管。
那麽,輪到自己出手了。
“你還有心思看別處。”慈厲喝,劍樹被斬斷讓它懊惱,眼見陸隱竟看向它處,更是有種被小看的憤怒,立刻出手。
陸隱收回目光,看向慈,三劍不等式,貌似很有意思。
手中,刀,轉變為劍。
…
大地翻飛,地底宛如有一條巨龍飛速朝著遠方而去,一道道恐怖的攻擊直衝天穹,不斷爆裂。
蟻後巨大的身體時而埋入地底,時而衝出,想把背後的幾個生物甩掉。
可它越是如此,背後生物對它的傷害就越大。
劍光不斷掃過,緊接著越來越多,來自命瑰與聖滅。
而隨著劍光的增加,聖滅竟壓過了命瑰,同時斬向墨河姐妹花。
那不是純粹的劍意,而是配合其因果運用,以果將劍意無限拔高,直接壓過命瑰,同時以青守熒惑讓自身屹立不倒,同時斬向三大高手。
相比聖滅的因果運用,命瑰就吃虧了很多,生命主一道強悍的地方在於生生不息的命,可以自我療傷,生命力頑強,但卻難以在戰力上提供太多幫助,以至於當聖滅擁有與它一樣看一遍就領悟三劍不等式的天賦時,它便很快落入下風。
一個命瑰無法滿足聖滅。
它的攻擊同時覆蓋墨河姐妹花:“拿出伱們真正的本事,現在的你們,不配跟王辰辰平手。”
墨河姐妹花面色蒼白,咬牙:“拚了。”
“姐,就算這一招贏了,我們也無力對抗命瑰,難以搶到蟻後核心。”
“聖滅是個瘋子,不會放過我們,再隱藏,我們都得死,蟻後核心大不了不要了,命瑰不至於殺我們,但它不同。”
“那就跟它拚了。”
說著,兩女同時抬起雙手,抓住對方,身體緊緊擁抱在一起,緊接著,身後同時出現宛如逆龍卷一般旋轉的墨河,眨眼,兩女的身入沉入墨河之內。
聖滅抬頭,目光明亮:“這才有意思。”
命瑰目光深沉內斂,白色生命力瘋狂暴漲,“九月--生命!”白色生命力如同自虛空剝離而出,將它層層覆蓋,這是生生戰典第九招,僅次於那即便整個生命主宰一族都幾乎沒有誰能領悟的最後一式,等於說,此招就是生命主宰一族生靈應該領悟的,最後絕招。
越是磅礴的生命力,越讓命瑰被守護的顏色暗沉。
蟻後似乎察覺到又一次恐怖對決,晃動的身體越發劇烈,可卻難以將背後生靈甩出。
而前方,距離那人類城池越來越近。
“墨河永存。”
“墨河無盡。”
“黑白入夢--墨如璃。”
墨色自上而下轟向聖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