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色已深,但此刻,唐家依舊燈火通明。一群少男少女們,正玩得酣暢,開著睡衣party。
今晚的壽星,宋之星一身睡衣,正舉杯接受所有同學的祝福。
她剛仰頭一口喝盡手裡的那杯紅酒時,樓上的門,‘哢噠’一聲被從外面推開。傭人臉色緊張的站在門外,“小姐,先生回來了!”
“什麽?”宋之星一慌。手裡的酒杯差點沒拿穩。
“先生已經在樓下了。”傭人又重複一次,目光環顧一圈此刻都穿著睡衣的孩子們。
“完了!完了!”宋之星急得臉色都變了。一邊立刻關上音樂,一邊捧著兩手不斷的呵氣,想確認自己身上聞不到酒味。可是,能聞不到嗎?剛剛喝的可不是水!
“之星,怎麽了?”陳澄穿著皮卡丘的睡衣湊過來,“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二叔回來了!”宋之星那生無可戀的樣子簡直像是此刻天塌了一樣。
“你二叔?”陳澄眼睛都亮了,“就是那個傳說中很神秘,帥得慘絕人寰,幾乎掌握全球經濟命脈,唐門商業帝國的掌門人?”
宋之星沒空聽那些讚頌之詞,反正在她的世界裡,‘二叔’這兩個字足以和‘驚悚’兩個字劃等號了。
“你把其他同學都先帶走,從這邊坐電梯下去就行。”宋之星拉著陳澄出去,指著別墅裡另一邊的電梯,千叮萬囑:“千萬千萬別被我二叔看到,否則……”
“否則什麽?”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突然從後傳來。
這聲音,她半年多都沒聽過了,乍一聽,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無溫。
她背脊一涼。
整個人都僵在那,沒敢回頭。
只聽一旁的傭人,恭恭敬敬的躬身打招呼:“先生!”
男人一身黑色西服,立在那。管家謹慎小心的跟在身後。他即使什麽都沒做,但那份氣場加上186c身高,也足以讓人倍感壓力。
他的目光,幽沉的落在正穿著睡衣的宋之星身上,並未有多的話。
陳澄扭過身去,見到那個男人,當下被迷得七葷八素。都說唐門的人,一個比一個長得要好看。當初她從之星那兒見過唐家唐悠悠的照片,當時她就驚為天人。可萬萬沒想到,唐家的男人,竟然也帥得如此沒有天理。
陳澄激動得拿手一直掐著宋之星的胳膊,“星星,你……你二叔叫你……”
她當然知道!
宋之星頭皮發麻。
“下樓來,給你半分鍾的時間。”沒等她回頭,男人已經威嚴的留下話,沒等她回頭,轉身下了樓。
他人雖然走了,可是,整個二樓,卻像是飄過來一陣寒雪似的。剛剛的熱鬧,早已經煙消雲散,獨剩下一片僵冷。
宋之星覺得掃興到了極點。他不是半年都沒有回來了嗎,幹嘛突然這個時候回來?今天可她生日啊!也太不湊巧了!
“宋之星,你太有福氣了你!居然和個這麽帥的人住一起!”
“不過,帥歸帥,就是冷酷了點。應該很不好相處吧?”
“星星,你二叔剛下去時臉色特別難看,你說……他不會揍你吧?”
陳澄一雙眼還癡癡的盯著那背影。
宋之星頭都大了,“你趕緊的,帶著其他人從那邊開溜吧!改天我再給你們一一賠罪。我現在得下去請罪了。”
宋之星把其他人交給了陳澄,自己光著腳就往樓下跑。傭人跟在身後,提醒:“小姐,您現在穿的睡衣,要不換一換再下樓?”
“只有半分鍾的時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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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星到樓下的時候,整個廳裡,管家和傭人都在。
因為平時工作很忙,唐禦已經半年沒有回過這個家。這個家,平時只有她在的時候,氛圍很輕松,上下都沒有太多規矩。可是,今天唐禦一回來,就變得截然不同。管家和傭人精神都繃得緊緊的,氣氛讓人莫名的緊張。
宋之星對這位自己的長輩,從小大大都非常忌憚,甚至是畏懼。當然,作為晚輩的,沒幾個不怕他。所以,這會兒見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心裡‘咚咚’直打鼓,有些不知所措。
她磨蹭了半晌,才埋著腦袋,走過去,“二叔……”
唐禦這會兒已經脫了西服和領帶,交給一旁的傭人。襯衫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和手腕上佩戴的腕表。
像是沒聽到宋之星的聲音,他的目光淡漠的落在前面的電視上。電視裡,此刻正在播著國際經濟新聞。
宋之星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聲音,隻覺得一顆心都懸到了喉嚨口。她微微抬目,偷偷瞧了眼對方。即使是半年不見,他依舊還是淡然冷漠的氣場。帥歸帥,但五官剛強硬朗,給人一種特別不好相處的冷酷感。
宋之星覺得和他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怕的。
“二叔,你慢慢看,我就不打擾你了……”宋之星想溜。
“剛剛在鬧什麽?”可是,才轉身,他卻發了話。
目光,終於從電視上緩緩轉過來,投到她身上。
此刻,她就穿了套睡袍。
雪白的胳膊和雪白的小腿,都露在空氣裡。
她就這副樣子, 在一群男孩子面前,玩了一整夜!看來,是他太久沒有管過她了!
“我們不是鬧……”宋之星替自己辯解,“二叔你可能不記得,今天是我生日,我們在開生日宴會。”
雖然是辯解,可是,聲音很輕,透著小心翼翼。
“生日宴會?”唐禦微微側了下身,眼神盯住她,盯得她唇舌都麻了。半晌才聽到他沉聲問:“什麽宴會,需要一個個都穿著睡衣?”
“……這叫睡衣party。”宋之星說完又補了一句:“是我們年輕人現在很流行的玩法。二叔可能沒聽過。”
唐禦眉心微斂。
所以,這小丫頭,現在是在說他老了?
“在男孩子面前,穿成這副模樣,就是你們年輕人的新玩法?”唐禦神色冷銳了些,長指在沙發扶手上敲著,神色威嚴,“這都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