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星覺得手腕上疼,一看,上面拉出了條血印子。唐禦這野蠻人!
不過……
好像他的手,傷得要更厲害得多。但那個男人,就像個鋼鐵人似的,好像完全不知道疼那樣。血流成那樣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小朋友,別不說話。你不是二爺的親侄女吧?”見她不吭聲,又有人追問。
“就是親侄女,沒聽我叫他二叔嗎?”大抵是因為唐禦的緣故,宋之星對這群打扮得妖嬈的女人其實並沒有太多好感。能和二叔那樣怪脾氣的人走在一起的,一定都是怪人。
“胡說。剛剛你明明說,你不是唐家人。”
“那才是我胡說的。我從小在唐家長大,你說我能不是唐家人嗎?”宋之星吹了吹自己受傷的地方,才覺得那種灼痛感稍微消停了些。
“逗姐姐們玩呢!我見過的叔叔和侄女可多得去了,倒還真沒見過,有叔叔和侄女這麽曖昧的。又是坐大腿,又是親下巴的,小朋友,你和二爺真不是在玩禁忌遊戲?”
“你胡說什麽呢!”宋之星像是被突然踩到了尾巴似的,漲紅著小臉,豁然站起身來,瞪著對方,“誰玩禁忌遊戲了?東西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在她的眼裡,唐禦一直就是長輩。和父親母親小姨一樣的長輩。
她曾經敬畏他——如果不是席南的事惹到了她的話,她永遠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今晚這樣一面來;也深深的震懾在他的威嚴之下,所以,突然聽到別人說這種話,她隻覺得又羞恥又難堪。誰會變態到和自己的叔叔玩曖昧?
對方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認真,愣了一瞬後,吃吃笑起來,“小妹妹,你還真是單純呐~我說這話你就急了?”
“反正亂說就是不可以。你再說,我還得和你急!”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女人還指著和二爺有些什麽曖昧呢!你倒好,撇得乾乾淨淨,這二爺要是知道,恐怕得傷透心了。”
宋之星急了,“你還說。”
“怎麽了?”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杜輝站在門口,他一眼便看到宋之星因為羞憤而漲紅的臉,目光警告性的瞥了眼圍在她身邊的那群女人,話卻是問宋之星,“小小姐,有人欺負你?”
宋之星可真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倒是那些女人笑著,舉起手來,一副撇乾淨關系的樣子,“我們可沒欺負你們家小姐,就是看她可愛,和她說說話而已。”
宋之星看著杜輝,“你怎麽來了?”
“二爺讓我上來接你。”杜輝走進來,看著茶幾上亂七八糟的一堆書本,他邊收拾,邊道:“二爺吩咐了,這本撕碎的作業本,小小姐必須得收好了。”
宋之星咬著唇,想到剛剛那些煩心事,賭氣的恨不能將書本全打包扔進垃圾桶去。可是,再一想到唐禦最後那句警告的話,打了個激靈,乖乖的把撕碎的作業本塞進了書包裡,連個邊角都沒敢留。
杜輝領著她往外面走。
一路,保護很嚴密,不敢讓她再看到之前那些的畫面。
剛剛二爺一出去,見到他,立刻就大發雷霆。第一次衝他發那麽大的火。
這種地方,根本不適合才18歲的孩子出現。撇開那些隨時會出現的成人畫面不談,還有這樣的空氣也不適合有哮喘的她。也難怪二爺要那麽生氣。
宋之星可不知道唐禦是這樣的心思,她跟在杜輝後面,有些悶的問:“我現在出去,是不是他還在?”
“你說二爺嗎?”
“當然。”
“那當然也在。二爺在車內等我們。”
宋之星立刻就磨蹭起來,走得很是緩慢。斟酌了半晌,又道:“一會兒,我能不能自己打車走?”
杜輝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宋之星泄氣到了極點,嘟囔:“……討厭死了!”
“小小姐,也就你敢對二爺說‘討厭’這兩個字。不過,二爺對你卻是很好的。”
宋之星不能認同的撇撇唇。
杜輝也沒有再說什麽。反正,有些事,除了自己去發現,誰說都沒用。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鏈,可不是那麽輕易能買到的。
上個月,二爺忙到腳都不沾地,卻連飛好幾個國家,找到這最後一條。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又緊趕慢趕夜以繼日的把工作都收尾,趕在她生日的最後時刻回來送禮物。
不過,那天,顯然過得也不怎麽愉快。
宋之星和杜輝一起從會所裡走出來的時候,唐禦正坐在車裡,等著。
外面已經很黑。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個影子,但也能感覺到那份清寒。
“上車吧。”杜輝提醒一聲。
宋之星知道是自己拗不過唐禦的。最終,咬咬唇,抓緊書包,上了車。
車廂裡,很壓抑。
唐禦坐在左邊,宋之星貼著右邊的門坐著,和他之間隔了好遠的距離。
她精神繃得很緊, 怕唐禦又做出之前在會所裡的那種事來。可是,唐禦全程卻是沒和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閉著眼靠在那,像是很疲倦的樣子,眉心皺得緊緊的。
宋之星到底是沒忍住,偷偷側過臉去瞧他。
這個人,是真有種懾人的氣場。哪怕此刻是閉著眼躺在那,眉宇間都有種讓人不敢放肆的威嚴。
她的目光,緩緩的,往下。
落到他手上。
只見手心裡,碎了很多玻璃渣,一看就覺得疼。
她咬著唇,到底也沒吭聲。她手上也傷著呢,怎麽就還有心思去關心他的傷?
不過……
按照他今天發這樣大的火來看,他應該也不太喜歡她這個不省心的‘侄女’或者說外人吧。可是,為什麽她要回自己小姨那,他卻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