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你不準笑我!”宋之星撲上去,把手機給搶了過來。
“看你臉蛋紅得!”陳澄手指戳了下她的紅臉,“星星,你這麽嫩,會被你二叔給生吞活剝了吧?”
宋之星臉更紅,不好意思接她的話題,隻佯裝凶巴巴的道:“快睡覺,很晚了。”
她說著,抓過手機,快速的重新爬回床上。陳澄也跟著爬上去。
……
那晚,宋之星好不容易睡著,結果又做夢了。
最初,夢還是美的,夢裡全是唐禦。他們擁抱,接吻,甚至,做了那種更大膽的事。可是,漸漸的,這個綺麗的夢就忽然轉變成了噩夢。
她光著身子躺在唐禦懷裡的畫面,被所有人看見。大家對她鄙夷、嘲諷、唾棄。最終,她像個罪人一樣,被捆著雙手雙腳,接受著眾人的審判。
而小姨……
小姨被推到她面前時,只是安靜的躺在那,已經沒有了呼吸。她就像是一朵嬌豔的花,在她親手摧殘下,最終謝掉。
“這就是你造的孽!”
“你逼死了你的親人!”
“你就是殺人凶手!”
一聲聲責問,刺著她的神經。
不!
不是!
她小姨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宋之星痛哭起來。
“星星!星星!”陳澄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之星被叫醒,猛然睜開眼來。看著頭頂蒼白的天花板,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胸口的絞痛,那麽真實,真實得她即便是醒了還覺得疼。
“你怎麽了?”陳澄擔心的看著她,“怎麽睡著還哭了?”
自己哭了?
宋之星慢慢的抬手往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果然,臉上還是涼的,沾著淚。
只是,還好,一切都是夢。只是夢而已。是,就是夢。她的小姨,怎麽可能出事呢?
她重喘口氣,失魂落魄的坐起身來,啞聲問:“現在幾點了?”
“7點多。洗個臉,要上課了。”
宋之星拿被子抹了下臉,半晌才慢吞吞的從床上爬下去。陳澄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你要不要乾脆請個假?”
“只有四天就考試了,我不能再請假了。”宋之星拒絕。她深吸口氣,努力調整好情緒。
只是噩夢而已。是不會有事的!正如二叔說的,小姨很聰明,絕不可能因為一段求而不得的感情,做出什麽傻事來。
她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噩夢裡的畫面才漸漸逝去。只是,終歸心裡還是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教室裡的黑板上,又倒數少了一天。離最後高考日只剩下四天的時間。課程都已經上完了,終日都是自習。
在學業上,宋之星其實沒有太多壓力。在猶城,她若是想念什麽學校,其實不過是唐禦一句話的事。可是,即使如此,她不能真的就那麽放任自己。像唐禦那麽優秀的人,是讓人仰望的,而她呢?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站在唐禦身邊總不能太糟糕。雖然,她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那一天,又或者,那一天又會是多久之後。
不過,18歲的她,要和比自己年長10歲的小姨比,還是太過吃力。
宋之星正努力做最後的衝刺。上完最後一節課,就接到司機老莫的電話。
“莫叔,你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小小姐,你要是上完課就出來吧。我已經在你們學校門口了。”
“現在?”宋之星挺驚訝的,把書本交給陳澄讓她幫自己帶進宿舍,邊說話,邊往學校門口走,“是怎麽了?”
“二爺派我去接黎老爺,說是要小小姐你也跟著一起去。”
“啊。對了!”宋之星看了眼時間,有些興奮,“外公再過一個小時就要下飛機了!我馬上就出來!”
她說著,便一路小跑到學校門口。莫叔的車已經停在那了。宋之星坐上去,催著莫叔趕緊開車。
她到機場的時候,黎老爺子剛好從機場裡出來。他身邊跟著助理幫他推著行李。
宋之星看到頭髮已經發白,身體明顯大不如從前的老人家,眼眶覺得有些酸脹。
“外公!”
黎啟明一見到自己的外孫女,立刻喜笑顏開。把手裡的拐杖往身邊的助理一遞,已經朝宋之星張開雙臂。宋之星雀躍的跑過去,一下子扎進老爺子懷抱。衝力讓黎啟明往後退一步才險險站穩,面上卻滿是笑容,“我的小星星就長這麽高了!”
“爺爺,您瘦了。”
“老人家嘛,瘦點才好。”黎啟明笑著,捏了捏宋之星的肩膀,“來,站直了,讓外公好好看看我們寶貝小孫女。”
宋之星聽話的立刻站直。
黎啟明垂目看著宋之星,但見她這張和她母親越來越像的臉,老爺子眼裡漸漸浮出閃爍的淚花來,“你和你媽當真是越來越像了……你媽要是知道你已經這麽大,一定會很欣慰。”
“老先生,不如先上車吧,車上再聊。”莫叔在一旁開口插話。
黎老爺子這才回過神來,“對,對了,上車再聊。”
助理已經將拐杖遞過來,另一手由宋之星挽著。
“外公,我二叔給您安排了住處。我和莫叔送您過去。”
“不用特別給我安排什麽住處了。我和你小姨說了,這幾天就住你小姨那。”
“二叔說,小姨的房子不夠大,怕您住著不舒服。”
“小房子住著也好。最近老一個人住那麽大個房子,倒是覺得越來越沒意思。”
宋之星聽老人如此感歎,再看他滿頭銀絲,想著一位年邁的老人獨身住一棟別墅,出什麽事也唯有傭人在旁,沒有親人,又覺得自己考試完還執意留在猶城的決定有些自私。
老人家堅持要去小姨那住,宋之星當然也不勉強。一行人上了車。黎啟明吩咐助理,給黎寒煙打電話。
一會兒後,助理回過頭來,“老爺,寒煙小姐一直沒接電話。”
“再打。”
“這已經是第五個電話了。”
“這孩子,不說今天一整天都沒工作嗎?說是會親自到機場接我,也沒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