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現在胸前還覺得掛著兩隻鹹豬蹄,膈應的難受,不願和容恆一同坐馬車,便腳尖點地,施展輕功,嗖的坐到車頂上。
長青……
他家殿下坐在馬車裡。
他家王妃坐在馬車上。
這畫面,真是比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還要驚悚啊!
蘇清“砰”的坐下,頓時坐在馬車裡的容恆臉一黑。
這個女人,真的是要坐到他的頭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能不能忍就看想不想忍!
坐吧!
你高興就好!
誰讓你是蘇清呢!
今兒的事,容恆的原計劃是,自行私下暗查,就著碎花樓一事,順藤摸瓜,查找點線索。
可蘇清卻覺得,今兒的事,正好是個契機,可以讓他這些年遭受的毒害在皇上面前過個明路。
不說能全部被挖出來,起碼讓皇上心裡有點數。
免得哪天他死了,皇上還真以為他是自己個毒發身亡呢,那得多冤!
當時,他是猶豫的,甚至是拒絕的。
一則四皇子的實力太過強大,一個太后一個鎮國公,都是舉足輕重的。
而他……
母妃那邊,何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完全指望不上。
他自己培養的死士暗衛,也不過是剛剛完成培訓計劃。
至於朝中,幾乎沒有他的人。
這樣的情形,將這些魑魅事情過了明路,對他實在好處不大。
可蘇清說,皇上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平陽侯府就是他第二大的靠山,就算以後和離了,她也站在他這邊。
當時,容恆簡直被蘇清這句話感動到了,頭腦一熱,就答應了蘇清的計劃。
他們一起進宮,一起跪在父皇面前,那種感覺,當真是伉儷情深進退與共。
心頭澎湃著滾滾熱流。
坐在馬車裡,容恆一臉幸福抬頭看看坐在他頭頂的人,腦子裡不由回味起方才在碎花樓中驚魂奪命間的緊緊一握。
豐盈飽滿。
“你為什麽說,就算和離,你也永遠站在我這邊呢?”容恆抬頭朝蘇清道。
蘇清撐著胳膊,仰頭看漫天繁星。
聽到容恆的話,想都沒想,道:“我和你最熟啊,別的皇子我不熟啊,而且,鎮國公和我爹有仇,我總不能支持四皇子吧。”
容恆滿臉的幸福頓時一僵。
嘴角一抽……最熟?!
他就因為這樣一個原因,把自己過了明路?!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
……
時光流轉,眨眼就是兩天后。
這一日,蘇清剛剛起床正在打拳,薛天就領著一個小公公走來。
小公公站在當地,扯著公鴨嗓子抑揚頓挫,道:“陛下宣九殿下和王妃即刻進宮覲見~”
蘇清眨眼看看天邊的太陽。
這才幾點啊,這個時辰父皇難道不是在金鑾大殿上和大臣們議事議的難解難分嗎?
怎麽宣他們進宮了?
口諭都宣了,蘇清和容恆一陣收拾,早飯都沒吃就直奔皇宮。
馬車裡,蘇清摸出兩個肉包子,一邊啃一邊問容恆,“你覺得會是什麽事?”
容恆直接驚呆了,“你從哪拿的肉包子?”
他們出門的時候,廚房還沒有送去早飯呢!
“胡星咳胡黃啊的。”嚼著包子,蘇清道。
容恆……
饑腸轆轆看了一眼蘇清吃的噴香的肉包子,
容恆默默將目光挪開。 “這幾日,宮裡一直風平浪靜,但是昨兒晚上母妃派人給我遞了消息,說吃過晚飯那會,德妃忽然褪去華簪跪在禦書房門前。”
蘇清咬著包子的動作頓時一頓,咽下嘴裡的肉餡兒,一臉嚴肅看向容恆,“這麽說,陛下不僅查出了東西還直接關聯到四皇子了。”
容恆點頭。
蘇清琢磨一下,“你說,陛下會怎麽處置他?”
殘害手足,手段還這麽惡劣,皇上的怒火應該不小吧。
容恆苦笑一下,“如果只是個沒依沒靠的皇子,鬧出這種事,也許會剝奪王位,降為郡王,可四皇子背後有兩座大山,父皇要怎麽處置就不一定了。”
看著容恆的苦笑,蘇清有點同情他。
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
同樣是皇子,爹是一樣的爹,誰的娘勢力大,誰就比別人多一條命。
將手裡剩下的包子一把塞到嘴裡,蘇清抬手拍拍容恆的肩頭,帶著一嘴包子味,蘇清安慰道:“想開點。”
別的安慰的話,她也說不出。
就算她說的出,容恆也不想聽。
蘇清一說話,那撲面而來的包子味……他的肚子就忍不住要叫。
同樣是跟班,為什麽人家的跟班這麽敬業,他的跟班,就只是個跟班。
跟著而已!
馬車外,長青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吃完包子,蘇清摸出兩顆話梅含到嘴裡。
話梅微酸,蘇清微微眯眼,朝容恆道:“你覺不覺得今年夏天天氣有點怪。”
“怎麽怪了?”
“這才初夏,按理說,晚上該是涼爽的,可我白天不覺得多熱偏偏晚上睡覺熱的不行。”蘇清歎一口氣,蹙眉抱怨。
容恆頓時眼皮一跳。
他能告訴蘇清,晚上睡覺熱是因為他抱著她睡的緣故嗎?
不能!
將頭別到一旁,容恆道:“是不是你蓋的有點多,少蓋點。”
“不多啊,往年都這麽蓋的,就是最近覺得熱。”
“也許是王府的被子做的比平陽侯府的厚了點。”
“這倒是有可能,我回去換床薄的,昨天差點把我熱醒了。”
容恆頓時眼皮結結實實一跳。
要是蘇清真的被熱醒……
嘴角狠狠顫了一下,容恆忍著心跳加快,笑道:“這麽怕熱啊!”
蘇清點頭,“倒也不是怕熱,其實還好,就是這幾天晚上睡覺,總覺得自己挨著個火爐,身上燙的不行。”
要不是自己懂醫,蘇清都要以為自己是病了。
容恆……
就他二弟那麽玩命的亢奮,他渾身不滾燙才怪!
他也苦啊,讓他二弟攪合的,睡都睡不著。
可……這個也克服不了啊!
一個是蘇清,一個是二弟,誰都不能舍棄!
到底該怎麽做呢?既能一如既往的抱著蘇清睡,又不能把蘇清給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