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跨進屋裡,瞧著空蕩蕩的外廳,容嬤嬤冷聲道:“人呢?”
語落,不及長青答話,蘇清幽涼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放肆!”
容嬤嬤眼角一抽,錯愕看向裡屋的門。
真在?
不可能!
長公主怎麽會騙太后呢!
挺了挺腰杆,容嬤嬤朝裡屋方向道:“奴婢奉太后娘娘和陛下的命令,前來探望兩位主子,若有不恭之處,還望見諒。”
蘇清穿好衣裳,扯了裡屋的門出來。
一眼看到活生生的蘇清,容嬤嬤驚呆了。
蘇清沉著臉走到容嬤嬤面前,手起掌落,啪的一巴掌打到容嬤嬤臉上,“不見諒。”
十足十的力氣,差點沒把容嬤嬤老塞牙打落。
臉上挨了火辣辣一巴掌,容嬤嬤終於緩過神。
人真的在。
天哪!
那宮裡,太后該怎麽收場!
容嬤嬤惶恐的看向蘇清,知道蘇清的脾氣,更擔心太后的臉面,低眉垂首,大氣沒敢多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挨打。
“太后娘娘和陛下掛念九殿下的身子,夜間難寐,故派老奴前來探望,打擾了九殿下和王妃安寢,是老奴做的不妥,老奴知罪。”
要多恭順有多恭順。
語落,容嬤嬤將腰彎的更低,“既是殿下和王妃無礙,老奴便回宮複命了,也好讓陛下和太后娘娘心中踏實。”
說罷,恭恭敬敬一福,“老奴告退。”
容嬤嬤轉身就要走,卻是才轉身,就差點撞到一堵牆上。
呃……
準確的說,是她轉身一瞬,福星抱臂,冷眼冷臉立在她面前,容嬤嬤低著頭一下撞到福星身上。
錯愕抬頭,容嬤嬤不解的看向福星。
福星手起掌落,“啪!”一巴掌,落到容嬤嬤另一半臉上。
十足十的力氣。
容嬤嬤震驚又憤怒的看向福星。
王妃打我也就算了,你算什麽東西!
福星聳肩挑眉,輕飄飄道:“只是單純的想要打你。”
長青……
他以為,福星的台詞是: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
容嬤嬤……
她在太后跟前作威作福久了,除了之前那頓板子,今兒這兩巴掌是她近幾十年受到的最大的屈辱。
捂著火辣辣的臉,容嬤嬤心頭騰的竄起一股澆天滅地的怒火,轉頭朝蘇清道:“王妃,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怒氣之下,語氣猙獰許多。
蘇清近逼一步,雙目陰涼,死死盯著容嬤嬤,“所以,長公主到底說了什麽?”
質問的聲音,鏗鏘有力,氣勢磅礴,快速又凜冽,宛若兩軍對峙。
這種戰場上磨煉出來的強大氣場,豈是容嬤嬤一個深宮奴婢能扛得住的。
想都沒想,脫口道:“公主什麽都沒說!”
說完,容嬤嬤忽的反應過來,好像哪裡不對。
就見蘇清轉頭朝裡屋道:“果然是長公主在宮裡呢,咱們也去吧。”
語落,容恆穿著一身牙白色長袍,從屋裡出來,萬分寵溺的看著蘇清,“好。”
說罷,兩人誰都沒有再看容嬤嬤一眼,肩並肩,抬腳朝外就走。
容嬤嬤頓時傻眼了。
王妃和殿下要是進宮對峙,那……
太后如何是好!
眼皮一跳,
容嬤嬤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嘴巴。 “殿下王妃留步,請聽老奴解釋,長公主並不在宮中,真的是太后娘娘掛念九殿下的身子……”
容嬤嬤話未說完,就被福星從後面像是提小雞一樣拽住衣領,“有句話不是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還是別費力氣了,越描越黑。”
說完,福星手一松,蹦蹦跳跳朝蘇清追過去。
容嬤嬤……
從容恆的府邸到慧妃的寢宮,容嬤嬤一路焦灼的險些將自己自燃了。
慧妃寢宮。
蘇清和容恆一腳踏進去的時候,太后和長公主頓時雙雙錯愕。
太后眼皮一跳,看向長公主,怎麽回事!不是說人在三合鎮嗎?
長公主……
一直沉默的慧妃,忽然激動的站起身來,直撲容恆。
“恆兒,你們回來就好,嚇死母妃了。”
說罷,拉起蘇清的手,“沒事吧?三合鎮那些人沒有傷到你們吧?”
一面說,一面瘋狂的向蘇清使眼色。
蘇清……
擔憂又感激的看著慧妃,深怕她一個用力把眼睛擠爆了。
安撫的拍拍慧妃的手背,轉瞬,蘇清一臉震驚,“母妃,什麽三合鎮?”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世界欠我一個奧斯卡!
慧妃同樣震驚的看著蘇清,“你們不是從三合鎮來的嗎?長公主說,你們被人綁在三合鎮了,嚇死我了。”
一臉心有余悸。
蘇清……
好吧,世界也欠你一個。
后宮的女人,果然強大!
短短幾句話,慧妃把最關鍵的信息透露給蘇清。
就算蘇清今兒不是從三合鎮回來的,有這幾句話,也能把現場情況摸個七七八八了。
目光幽涼的掃了一眼長公主,蘇清看向容恆。
容恆朝皇上作揖行禮,目帶困惑,“父皇,兒臣和王妃一直在府中,怎麽會去三合鎮呢?誰傳的謠言?”
頓了一下,容恆忽的一臉恍然大悟,看看皇上,又看看太后,“所以,容嬤嬤方才,不是去探望兒臣,而是去看兒臣究竟在不在府裡?”
語氣裡,帶著受傷的暗啞和委屈。
皇上眼底微顫,胸口一抽,一張臉唰的就冷下來,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
明明收到綠色的信號彈,蘇清和容恆怎麽會在府裡呢?
一眼看到蘇清和容恆額頭的大包,長公主心頭一動,道:“恆兒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容恆抬手摸了下額頭的包,不大高興的朝長公主道:“姑母還是先告訴侄兒,到底是誰在散播謠言,侄兒大半夜的去三合鎮做什麽?”
不及長公主說話,慧妃就道:“長公主說,是清兒在三合鎮大開殺戒,被三合鎮的竇家給控制住了。”
容恆謔的臉一黑。
蘇清眼角一抽,震驚的看向長公主,“所以,您覺得,幾個普通百姓就能製服了大開殺戒的我?”
眾人……
這話,怎麽聽得有點別扭。
皇上微微頷首。
就是,朕的紫荊將軍,豈是幾個百姓就能製服的。
所以,從最一開始,朕就不信,就算蘇清大開殺戒,也絕不會被製服。
已經傳完話的福公公立在皇上身側。
福至心靈的看懂皇上的臉色,福公公頓時眼珠向上無力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