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花花的嘴咧著一笑,“你剛剛才發了誓的,不會騙我。”
容恆……
左手搓了搓右手舉起過的那三根手指,心頭羊駝奔騰。
他該怎麽說?
告訴蘇清,這兩個都是騙她的?
蘇清會直接捏死他吧。
可……
到底要怎麽回答!
就在容恆左右為難之際,長青忽的進來回稟,“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長青焦灼的聲音,落在容恆耳中,若綸音一般。
“出什麽事了?”迫不及待,容恆看向長青。
長青…...
怎麽感覺殿下說話,帶著一股歡天喜地的亢奮。
什麽情況。
同長青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
蓬頭垢面,一身血汙,隱約辨認的出,身上穿著的,是禁軍的衣裳。
進門撲通就跪下。
“殿下,卑職等奉命去京郊十裡鋪迎接北燕使臣,可使臣才到十裡鋪,附近就有山賊伏擊,卑職等拚盡本事擊退山賊,現在,北燕使臣正在十裡鋪的驛站修整,傷亡人數還不明。”
山賊?
容恆驚怒之下,疑惑看向他,“京郊附近,怎麽會有山賊?”
那漢子便道:“以前,的確是沒有,這次不知怎麽,就埋伏在那裡,像是專門等著打劫北燕使團的。”
舔了下發乾的嘴皮,他道:“北燕使團進京進貢的東西,都被劫走了。”
皇上還惦記著要詐北燕幾座玉礦呢。
現在,皇上還沒下手,山賊到先下手了?
蘇清眸光微暗,盯著眼前一盤麻辣羊肚。
這事,有點不對。
且不說現在的山賊是不是有這麽大的本事和膽子,敢從禁軍手裡劫北燕使團。
單單十裡鋪那個位置,就不是誰想潛伏就能潛伏的。
她的人,在那有據點。
要真的有山賊來,怎麽也要比這個傳話的人更快一些把消息傳給她吧。
蘇清正琢磨,福星就一陣風奔進來,“主子,薛天有要事回稟,說是……”
蘇清心頭一動,立刻打斷福星的話,“這就來。”
語落,睇了容恆一眼,起身。
掃了一眼那滿身襤褸的禁軍,出門吩咐福星,“一會殿下要出門,尋個借口攔住,讓殿下盯緊這個禁軍。”
福星應了。
原本緊跟蘇清的步子就一頓,轉頭抱臂立在門口,守株待兔。
花廳。
薛天一臉急色,眼見蘇清來了,不及蘇清落座,便道:“將軍,十裡鋪那邊傳來消息,北燕的使臣,被打劫了。”
蘇清……
靠!
真的被打劫了?
“山匪埋伏的時候,咱們的人認出那是鎮國公的人假扮的,想著北燕使臣和將軍有仇,鎮國公也和將軍有仇,那幫兄弟就沒動手,只在遠處旁觀了一把。”
蘇清差點一口茶噎死自己。
這可真是她的兄弟啊!
什麽強大的詭異邏輯!
薛天不安的偷偷看了一眼蘇清的表情。
抿唇繼續,“來傳話的兄弟說,他們之所以沒動手,是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沒準兒對將軍您有用。”
蘇清……
伸手摸著下巴上並不存在的胡子,蘇清眼睛微眯。
有用?
容恆第一次領接見外賓的差事。
鎮國公就半截把人給打劫了。
雖然是“山賊”做的孽,可這件事,論罰卻罰不到山賊頭上。
皇上盛怒,罰也是罰容恆和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竇良。
這背後的刀捅的,到位。
很好!
嘴角噙起一抹戰場上才會有的殘酷冷笑,蘇清道:“北燕的使臣,現在何處?”
“就在十裡鋪的驛站休息,聽探子說,北燕那邊,已經給北燕朝廷送去消息,說是要朝大夏要個說法。”
“還說,此次入朝,需得陛下親自迎接方才入城,不然,絕不入城。”
“將軍,這事兒,您看咱插手嗎?”
原本,按照規矩,迎接外賓入京,先有禁軍前方迎接開道,再有外事負責人在城門口相迎,一路送進京都,安排別館入住。
現在,竟是妄圖想要讓皇上親自出城迎接!
這樣的要求,以北燕的國力,自然是癡人說夢。
大夏又不是北燕的屬國。
被山賊揍了一頓,就生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妄想,不是腦子被揍的飆出腦殼了,就是別有所圖。
要真是山賊做的,還真不好說,可現在……
足以見得,他們的要求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激怒皇上。
激怒皇上,對北燕有沒有好處且不說,卻能讓皇上在雷霆怒火下,狠狠懲罰容恆和竇良。
這算盤,劈裡啪啦打的真好。
“告訴兄弟們,抄家夥,扮成那些山賊的樣子,給我把北燕使臣,一個不剩的全劫了!”
薛天一愣,驚訝看著蘇清,“將軍,那是使臣!”
蘇清冷笑,“在我眼裡,那就是金子!”
皇上給她下了死命令,讓她從北燕使臣手裡詐出五座玉礦來。
正還愁沒有下手之處呢!
送上門的便宜不佔,不是她蘇清的作風。
嘖嘖!
她兄弟,還真是她兄弟,親的!
“做的乾淨點,把人綁了之後,就送到……”思忖一瞬,蘇清陰笑道:“安排客人們住進大佛寺後山的山洞裡去。”
薛天……
堂堂平陽軍,開始打劫,很好!
打劫之後,把人質安排到寺院後山,更好!
“是!”
薛天領命,轉頭離開。
蘇清朝著他的背影補充,“做山賊就做的像點,別太溫柔。”
猶豫一瞬,話音一頓。
“算了,還是安排兄弟在十裡鋪等我,我親自去,準備好兩身山賊的衣裳。”說著,蘇清眼冒金光的離開。
薛天……
這次之後,北燕怕是再無使臣來訪了吧~
蘇清折返容恆處的時候,福星正百無聊賴抱臂靠在門框上翻白眼。
眼見蘇清來了,忙迎上去,“主子,壓根沒出來。”
蘇清點頭,“等我。”
說著,抬腳進屋。
衣衫襤褸的禁軍還跪在地上,焦灼急切道:“殿下,北燕使臣執意不肯再進城,萬一山賊再次來犯,如何是好,您趕緊想辦法把他們接進城啊。”
禁軍苦口婆心勸著容恆。
自從蘇清離開,容恆就一直墨瞳微闔,一言不發,把禁軍急的都要尿了。
早知道殿下拿不出主意,他就去回稟禮部尚書了,這耽誤事的。
萬一那些使臣再出事,他們這些負責迎接的禁軍,全得掉腦袋。
就在禁軍急的一瞬間嘴裡長出三個火癤子的同時,容恆聽到腳步聲,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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