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本在想方設法誘使蕭布衣出城一戰的時候。蕭布衣當然也在誘騙王行本入城。
兵行詭詐。要說詭計多端。蕭布衣當然要遠勝王行本。他遠比王行本要謹慎小心。因為他用的是自己的本錢。王行本卻是花王世充的資本。
不是自己的錢。用起來當然沒有那麼心痛。可見到淮南軍最少死傷千人的時候。楊公卿終於沉不住氣。提醒道:“荊王。蕭布衣在騙我們進城。”
王行本幡然醒悟。有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已恢復了理智。
方才他被蕭布衣激的心浮氣躁。只想著攻進城去。生擒蕭布衣。那一刻的嘶聲吶喊。讓他已喪失了理智。可見到淮南軍不停的倒下。他這才意識到形勢的不妙。
背心冷汗冒出。王行本退後幾步。這才脫離魔境一樣的氛圍。嗄聲道:“楊將軍。我們有攻入城池的希望嗎?”
楊公卿馬上道:“沒有。一絲機會都沒有。”
“那讓他們停止攻城。”王行本慌忙道。
楊公卿命令傳下。淮南軍潮水般的退下。可城門處。已堆起山丘般屍體。鮮血順著地面流淌。那裏的土地。早就染成了紫紅之色。
淮南軍一停。蕭布衣又從牆頭出現。嘲笑道:“賢侄為何撤退?”
王行本恨聲道:“只有烏龜才整日躲在殼中。不敢出來。”
蕭布衣連連點頭道:“賢侄說的極是。你回轉後。一定要告訴世充。要出來一戰。莫要躲在龜殼之中。我這永福城。可沒有龜殼一說。可說是大門敞開。歡迎你隨時造訪。”
王行本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幾乎要把肺給氣炸。
蕭布衣火上澆油道:“賢侄可是不服。還想再來一戰?昨日我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也是從這個門內攻入。依照賢侄的能力。我可以給你一天地功夫。當然一天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月。”
他越說越譏諷。顯然是嘲笑王行本的無能。想他蕭布衣一個時辰攻克永福城。王行本要是一個月攻不下來。能力相比。當然是天壤之別。
王行本被氣的怒火中燒。幾乎要再次攻城。楊公卿慌忙道:“荊王。蕭布衣用地是激將地法門!”
王行本馬上冷靜下來。才發現蕭布衣絕非無事和他胡侃。而是刻意在激怒他。
明白這點後。王行本暗自驚凜。冷冷笑道:“只怕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聞名天下的鐵甲騎兵我都見不到。不過鐵甲龜兵我倒是見地一清二楚。”
蕭布衣淡淡道:“是嗎?那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如果在這等一個月。定然能見到讓鼠輩喪膽的鐵甲騎兵。”
王行本恨恨而退。知道這樣說下去。一個月也得不到什麼結果。更何況。眼下他無險可守。糧草不濟。只憑一股銳氣。如何撐得到一個月呢?
“退兵!”王行本心有不甘的命令道。
楊公卿心中竊喜。傳令下去。命淮南軍撤退。退兵當然也是門學問。不能惶惶而退。給對手趁機襲擊的機會。
蕭布衣人在城頭。見到淮南軍雖是受挫。但撤退時。依舊是井然有序。暗藏殺機。不由皺了下眉頭。
盧老三忍不住地笑。“西梁王。王行本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次吃癟。只怕再也不會來了。要不要我們出兵襲他們的後軍?”
蕭布衣搖頭。“這個楊公卿有點門道。再說他們多半有伏。冒然出兵。不占太多的勝算。不過讓他們鎩羽而歸。亦是快事。”
他說到這裏。又是放聲笑了起來。一時間城頭城下。儘是蕭布衣爽朗地笑聲。
西梁軍一直埋伏在暗處。聽到西梁王大笑。都是湧上了牆頭。放聲高喊道:“西域胡兒妄稱王。不自量力派兵忙。一個魏王、一個荊王。魏王被擒。荊王敗北。羞煞天下有志郎!”
西梁軍齊聲高呼。聲音遠遠傳開去。轉瞬哄笑陣陣。王世充本來就是西域人地後代。這個西域胡兒當然就是說的王世充。
淮南軍都是面紅耳赤。掩面而歸。王行本聽地刺耳。不由握緊了拳頭。楊公卿卻勸道:“荊王。想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李密、竇建德都在蕭布衣手下吃癟。我們敗一仗……”
他還想再勸。見到王行本幾乎要燃燒的雙眸。終於把後面地話咽下去。
勝敗的確是兵家常事。不過他們的常事卻是敗。而從來沒有勝過。
淮南軍撤退。卻是留意永福城的動靜。可那面除了傳來歌聲、哄笑聲之外。並沒有大軍趁勝追擊。
王行本暗自咬牙。卻是無計可施。眾人撤離了十數裏。和那裏埋伏的淮南軍匯合。一時間惶惶不知下步要做什麼。
楊公卿建議道:“荊王。蕭布衣已取下了**、永福兩城。我只怕他下一步會取盱眙!或者是高郵!”
王行本一怔。失聲道:“那是極有可能。”
江都郡極大。統轄十六縣之多。離江都郡最近的有幾個縣城。分別是**、永福、盱眙、高郵和海陵。
這些縣城。形成個半圓形狀。從西到北、從北到東對揚州城進行遮罩。
不過江都地勢並不扼要。而且是背靠長江。無法抵禦北部敵人南下的衝擊。楊廣殫精竭力。也不過是將江都發展成運輸交通要道。而在防禦方面。卻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
當初杜伏威曾經搶佔高郵。威逼江都。幸運的是。當初盜匪對正規軍還是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楊廣還有能力調動精兵能將。也就能將杜伏威再趕出高郵。
可現在情況卻是大不一樣!王世充眼下算是亂臣賊子。除了此地地士族支撐他外。他可以說是沒有外援。蕭布衣速度如此之猛烈。可意圖也是漸漸明顯。
蕭布衣並不急於攻打揚州。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搶佔揚州城外的縣城。從西到東。他已經佔領了**和永福。如果再取了盱眙和高郵兩地。毫無疑問。他們不但對揚州正式形成合圍之勢。還割斷了江都和其餘縣城的聯繫。
揚州城如果只有孤城一座。裏無糧草。外無救兵。敗亡是遲早地事情。
想到這裏。王行本臉色極為難看。一時間猶豫不決。是先回揚州請示王世充如何定奪。還是趕往盱眙或者高郵進行援助?
盱眙在永福地西北、而高郵在永福的東北。要去盱眙。很可能躲不過蕭布衣的耳目。去高郵。卻要經過一片大湖。
最近地日子。蕭布衣神出鬼沒。攻勢如潮。取城像取蘿蔔白菜一樣簡單。昨日還在王世充控制下的地盤。今日就可能落在蕭布衣的手上。
那明日呢。這些城池會否處於蕭布衣的攻擊之中。他去援助。若是和今日一樣。再受蕭布衣地嘲諷譏笑。那可如何?
王行本這一刻終於明白了楊公卿的心情。蕭布衣的打擊顯然是全方位。立體地打擊。他打擊地不但是對手的兵力。而且將對手地心靈進行無情的摧殘。敗給蕭布衣不可怕。可怕是對蕭布衣再無反抗之心。
左思右想。王行本終於問道:“楊將軍。依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楊公卿畢竟更加成熟老練。沉吟道:“若依我地看法。我們應該先找個地方駐紮下來。然後再派探子出去打探盱眙、高郵的動靜……”雖然覺得蕭布衣除非會飛。要不就會妖法。不然絕無可能這快的取下那兩個城池。可楊公卿說及的時候。還是心中惴惴。
王行本並不反對。連連點頭道:“楊將軍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應該先去查看下動靜。再做決定。”他本來對楊公卿並不看重。畢竟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可他既然也敗了。可說是難兄難弟。反倒有種親近之感。
楊公卿見王行本接受了自己的提議。精神一振。“眼下最主要的一件事卻是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稟告給聖上……”見到王行本很不自然的表情。楊公卿安慰道:“荊王不用擔心。失城之責不在你我。更何況你我是去援救。而非攻城。試問沒有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我們又如何能把城池奪回來?我們並不著急回轉東都。因為聖上可能讓我們援救別的城池。到時候以免往復奔波。兵士疲憊。就算聖上不準備讓我們再次出兵。我們再行回轉。亦是沒有過錯。”
王行本接受了這個提議。猶豫道:“那我們去哪里安營呢?蕭布衣會不會像**山那樣。出兵襲擊我們?”
楊公卿有些臉紅。搖頭道:“我想多半不會。若是襲擊。方才早就派兵進攻我們了。”可還是不敢確定。楊公卿又道:“我們可以在永福城附近埋伏探子。監視蕭布衣的一舉一動。他若是出兵。我們定能提早知道消息。”
王行本點頭。默默的向南行去。
楊公卿早就吩咐兵士監視永福城的動靜。等覺得蕭布衣除非變成個螞蟻。才能不被他們發現行軍動向的時候。這才向南而去。眾人向西南行了數十裏。已近黃昏之時。接近了一處山脈。
這山叫做瓜封山。和揚州和高郵呈三角形分佈。
楊公卿選在這裏下營。是想接到王世充命令後。可以最快的趕赴救援高郵。他們雖算將在外。可畢竟要聽從王世充的吩咐。擅自用兵。可能導致王世充的猜忌。楊公卿不能不妨。
王行本才要在山北下營。楊公卿道:“荊王。我覺得在山東下營更好。”
“為何?”王行本皺眉道:“我們在這裏依山下營。如果蕭布衣真的會攻擊的話。還可以憑山一戰。”
楊公卿道:“荊王。下營之法也是大有學問。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趨利避害。依靠山勢是沒錯。可以憑險而守。但是這山北。卻沒有水源。”
王行本明白過來。“所以我們要找個有水源地地方下寨?”
楊公卿耐心道:“的確如此。我知道這裏的地勢。在瓜封山的西側。有一條小溪經過。那裏地勢扼要。可以下寨。我等糧水無缺。就算蕭布衣襲營。倉促之間。也要付出慘重地代價。”
王行本疲倦道:“那好。就依你言。”
天色漸晚。日落西山。王行本皺眉道:“若是繞道山地東側。估計要很晚了。”
楊公卿道:“末將知道有一條捷徑通往山東。可以半個時辰就到。”
王行本不耐道:“那還等什麼。快走吧。”
楊公卿當下命令眾人穿山而行。急奔瓜封山東。淮南軍征戰一日。可說是水米未進。都是疲憊不堪。可無論荊王還是楊將軍。看起來都被怒氣添飽。也沒有人敢建議埋鍋做飯。
聽到要到山的那側安營。所有人都是提起了精神。眾人急急而行。地勢漸漸崎嶇起來。楊公卿和王行本均是失意之人。望著日頭已消失不見。夜幕眼看就要降臨。心中突然都有了惴惴之意。
地勢所限。淮南軍已不成陣型。二人坐鎮中軍。已和前軍拉遠了距離。
四下望過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楊公卿不知為何。想起了當初山谷遇伏一事。可有些懷疑自己疑神疑鬼。蕭布衣早被他們拋在了身後。永福城又在他們的監視之中。若有大軍埋伏。那些探子怎麼會不來稟告?
只怕王行本不悅。又說自己膽小。楊公卿只好將疑心壓制下來。
眾人又前行了片刻。楊公卿向兩側山上望去。只見到蒼松翠柏。鬱鬱青青。雜草褐石。遍佈嶙峋。不知為何。手心已滿是冷汗。
突然前方山坡地一處林子中。飛鳥驚起。楊公卿大驚道:“有埋伏。”
他陡然一喝。王行本差點跌落馬下。隨著楊公卿的一聲喊。兩側山上。突然有轟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楊公卿聽到那聲響。幾乎和當初穀中一模一樣。不由脖子僵硬。扭頭向兩側山坡望過去。只見到半山坡有塊大石滾下。越滾越快。驚心動魄。
楊公卿身子有了那麼刻僵硬。轉瞬大驚失色。撥轉馬頭。急聲道:“荊王。和我來。”
他催馬欲行。突然感覺四周氛圍多少有些古怪。大石落下。轟隆一聲巨響。激的楊公卿幾欲吐血。
往事重演。由不得他不急。
可他想不明白地是。為何蕭布衣出兵。探子卻是沒有消息傳來。難道蕭布衣真的能變成螞蟻嗎?
巨響過後。餘音不絕。可淮南軍都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望著楊公卿。
楊公卿腦門冒汗。知道這種時候。軍心惶惶。自己說什麼也要保護荊王。見王行本動也不動。楊公卿急聲道:“荊
“楊將軍。你做什麼?”王行本有些不悅道。
楊公卿突然覺得四周有些寂靜。這裏本來不應該那麼寂靜。那天穀中地事情。楊公卿還是記憶猶新。有時晚上夢中驚醒。還覺得一塊塊大石頭砸了下來。
那麼多石頭落下來。怎麼會如此地安靜?
楊公卿扭頭望過去。只見到一塊大石落在山道。而兩側山上。竟然鴉雀無聲。楊公卿愣住。多少又有些尷尬。王行本終於歎道:“楊將軍。我覺得你太過緊張了。三軍歸你轄制。你身為主將。卻是如此慌張……”
楊公卿嘴角抽搐。半晌才道:“大石為何無故落下。林中為何會有驚鳥?多半會有埋伏吧?荊王。小心為上。”
王行本大笑搖頭道:“或許是個野獸碰落了大石。或者是獵人驚動了飛鳥。楊將軍。你實在小心的過了頭。”
“最好讓人去看看。”楊公卿沉吟道。
王行本搖頭道:“楊將軍。兵士疲憊。我等怎麼總在這些小事上讓他們心焦?你現在最需要地事情。就是趕快帶兵趕到紮營之所。蕭布衣不是神。也不會飛。他如何能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在這裏埋伏?再說。他若真地在這裏埋伏。我輸的心服口服。”
王行本口氣有些嚴厲。楊公卿不得不從。號令中軍繼續前行。可沒行半裏。就聽到轟轟隆隆的聲音再次傳來。
兵士止步。王行本也覺得有些異常。抬頭望過去。臉色大變。兩側山坡再次滾下大石。可這一次。卻並非一塊。而是數十塊大石同時滾落。氣勢排山倒海!
王行本先是錯愕。然後的是驚懼。淮南軍不能自主地騷動大叫起來!他們可以抵抗住危難險阻。甚至可以和西梁鐵騎一搏。但是如何能對付這些沒有生命地大石?楊公卿臉色蒼白。大汗淋漓。
還是同樣的辦法。蕭布衣他們竟然使用了兩次!而他楊公卿。看起來也在同樣的問題上栽了兩次。
這不能怪他。只因為很少有人能夠想到。西梁軍地伏擊範圍竟然是如此之遠。可他們到底怎麼突破探子的監視來到這裏。楊公卿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想。
滾石的速度極快。轉瞬已沖到山路之中。淮南軍無處閃躲。早有人被大石撞中。飛出好遠。還有的被大石碾在路上。血肉橫
“後軍變前軍。馬上撤出這裏!”楊公卿大叫道。
王行本多少有些不算贊同。因為在他看來。區區大石。怎麼能難倒這麼多江淮軍。楊公卿惶惶而逃。實在沒有任何道理。最好地方法是以逸待勞。然後去捉兩側山坡的敵人。再依舊計畫行軍。
王行本想的頭頭是道。可大石滾下。引起楊公卿地恐慌。楊公卿地慌張。又引發了淮南軍的不安。淮南軍已亂做了一團。
很難想像。作戰有素地淮南軍會被山上的亂石所擊敗。
但是兵敗如山。恐慌就和瘟疫一樣。散佈起來。極難遏制。
王行本想著應對之策地時候。因為區區大石離他比較遠。因為大石砸在別人的身上。他並不痛。
很多時候。旁觀者總是異常清醒和冷靜的。
可他還在不滿的時候。已被亂軍沖的立不住陣腳。王行本大怒。才要命令刀斧手壓陣。砍殺引發混亂的軍士。突然間。一顆小石頭滾下來。滾到了王行本的面前。
王行本心中一顫。扭頭望過去。只見到山坡上。一塊看似決不可能被推動的大石。晃悠了兩下。然後優哉遊哉的滾了下來。
大石千斤之重好像都不能形容。滾出一段距離後。引發的震顫。簡直就像大山就要倒下來一樣。
王行本大驚。驚的幾乎不能動彈。驚的看到大石滾落。如在夢中。他身在局中。事後才知道。原來他雖是荊王。可遇險的反應。比起混亂的兵士還不如。
他已呆如木雞。
大石帶著驚天的威勢滾下。一顆碗口粗細的大樹被它撞上。竟然攔腰折斷。王行本嘴巴張了兩下。才想起要跑。一勒韁繩。馬兒竟然跪倒在地。
眼看大石就要將他拍成肉醬。一人斜斜的竄出。一把抓住了王行本。用力向一側滾去。
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一聲響。王行本的馬兒。已被大石拍成了肉醬。骨頭都是無法尋覓。
王行本只覺得疾風割面。嚇的魂飛魄散。等清醒過來之時。才發現是楊公卿救的自己。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楊公卿卻已帶著他翻身上馬。疾快的奔原路返回。眾人驚慌失措。出了穀口。還不等定下心來。就聽到馬蹄急驟。遠方陡然冒出了一隊騎兵。有千人之多。如狼似虎般向這面咆哮而來。
他們才聽到馬蹄聲。就見到塵煙直沖雲霄;他們才見到塵煙高起。就覺得疾風擘面;他們才感覺疾風如刀。就發現長箭如雨。劈頭蓋臉的射了過來。
那隊騎兵比狼要殘忍。比虎兇猛。直如九天之龍。飛馳而到!
王行本再次目結舌。他從未見到過如此勇猛、如此迅疾、如此犀利的騎兵。這是哪里的騎兵。怎麼有如此的威勢?
可轉瞬醒悟過來。這就是他一直想見的。名震天下的鐵甲騎兵。
淮南軍不等立足。再次混亂。
騎兵疾馳。一次衝鋒。就將淮南軍擊的四分五裂。再沒有還手的餘地。楊公卿再也顧不得荊王。逃回了穀中。鐵騎為首那將。勢如破竹般殺到王行本的面前。一抬槍。已刺死援助的兩名親衛。倒轉槍桿。已將王行本擊落馬下。
混鐵槍刺出。逼在王行本的咽喉處。那將淡淡道:“我聽說。你很想見見西梁王的鐵甲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