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陳家人告訴我,他們找到了蘭心。
我面臨著兩個選擇,一是去問蘭家孔家船隻失蹤的事,二是去見蘭心。
在理智和情感之間,我選擇了先去見蘭心,然後心碎而歸。
從遼西回來的當天晚上,我就坐船出海,前往蘭家。
離開蘭家的時候,我是以尋找蘭心的名義,搭乘的蘇家人的船隻。蘭祖給了我一隻小海螺,說要是找到了蘭心就帶蘭心回家,只要我吹響海螺,她就會開島迎我回去。
然而,我吹了整整十分鍾的海螺,蘭家的人明明聽到了我吹螺的聲音,卻沒有人接應,也沒有人開島。
我想要強行登島的時候,蘭祖出現了。
她的手裡拿著一隻藍色的海螺,當她吹響海螺的時候,我坐著的船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力量很恐怖,直接把船吸進了水中。
船隻劇烈的顛簸著,我們坐在船上的人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水不停地灌進船艙,船慢慢地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裡又黑又陰冷,我們被凍得瑟瑟發抖,沒堅持一會兒就被凍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隻精鋼打造而成的籠子裡。
我的身邊,全是這樣的籠子,每個籠子裡都裝著人。
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認識。
但是我在這些籠子裡看到了青青。
青青抓著手臂粗的精鐵欄不停地喊我爸爸,說她害怕,讓我救她。她跟我說孔珠已經被人帶走了,那些人說下一個就要輪到她了。
籠子很堅固,全是精鐵打造,我沒辦法逃出去,只能安慰青青,叫她不要怕,我一定會保護她。
我問她帶走孔珠的那些人是誰,她說是一個額頭長了一粒紅痣的老太婆。
我一聽就知道青青說的那人就是蘭祖。
蘭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個慈祥無比的老人,她是蘭心的親奶奶,也差點成為我的奶奶。
我不明白她襲擊孔家的船,還把人關在籠子裡是想幹什麽。
我更不明白,她明明說我想回來的時候只要一吹她給的海螺她就會開島迎我回家,可是我吹響了海螺,她卻把我的船也弄沉了並把我們全船的人都囚禁了。
我不知道在籠子裡關了多久,隻記得冷又餓的時候,蘭祖來了。
蘭祖來的時候,十分生氣,眼裡布滿了血絲,仇恨地看著我,冷冷地問了我幾個問題。
‘你和孔珠是不是早就有過肌膚之親?我床頭的羊皮卷陳家人是不是看過了?青青是不是你的女兒?’
蘭祖問的這些,都是我無法抵賴的事實,我也不想騙她,我就實話實說了。
蘭祖沉默了很久,然後對我說:“蘭家選擇內婿首重品性,可人心隔肚皮,我以為你會是蘭心的良配,哪怕你是個瞎子,我們也從來就沒有嫌棄過你,還曾經想過等你和蘭心完婚後,把蘭家的大權一並交給你。
當年的蘭心年幼無知,為你盜了蘭家重寶,闖下了彌天大禍,為了彌補這個錯誤,她才偷偷跟隨蘭七出島,想要問你們陳家人要回我蘭家之物。
她走後還留下一封信,說是讓我們不要責怪於你,她找回被調包的那張羊皮卷之後就會立即回家與你完婚。
之後,蘭七六人死亡,蘭心失蹤。
河生,你說你出島是為了尋找蘭心,我信了你。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和孔家女早有苟且,生下來的女兒都這麽大了。
河生,你配不上蘭心,
配不上蘭心喊了你那麽多年河生哥哥,配不上蘭心為你所做的那些傻事。河生,你也配不上蘭這個姓氏。
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你是哪裡來的這麽大的臉?”
我很震驚,我不知道那張羊皮卷被我大伯調了包,我更不知道蘭心是為了找我大伯要回那羊皮卷才逃婚的。
在這件事上,我確實對不起蘭心。
我想到前幾天見到蘭心的時候,她和那個男人甜甜蜜蜜的樣子,心裡又像被刀割似的痛。
蘭祖話裡話外,好像暗指蘭七六人的死和蘭心的失蹤跟我大伯有關,據我所知,那六個人卻是蘭心殺的,她甚至製造了自己的假死,只是為了想和那個蘇進第在一起,過安寧祥和的日子。
蘭心是為了我偷的羊皮卷,也是為了找回羊皮卷才逃婚,如果她不出島,她可能就不會遇上蘇進第,也不會變得那樣快。
我欠了蘭心,所以我替她隱瞞了下來,沒告訴蘭祖,蘭心其實還活著,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我想,既然這是蘭心想要的生活,我就成全她。
蘭祖說,祖宗有遺訓,兩鼎之家不通婚,我身為陳家人,卻和孔家人有了首尾並生下了兩鼎之女,她們要按老祖宗的規矩處置青青。
青青被帶走的時候一直大叫著爸爸救命。
我沒辦法眼巴巴地看著,所以我求蘭祖放過她,我願意替青青死。
蘭祖要我回陳家找我大伯,把屬於蘭家的那羊皮卷找回來交給她,並且把知道羊皮卷內容的所有人關起來,她會留青青活口。
我告訴青青,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救她的。
我回陳家的時候,大伯恰好不在,我順利的找到了羊皮卷,拿到蘭家想要換回青青。
蘭祖卻變卦了,她說兩鼎之女必須處死,青青想要活,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留在蘭家之中,哪兒也不能去。
青青留,我自然也要留下。我和青青被人從鐵籠子裡移到了島上的一個房間,每天三餐都有人按時送飯。
但是青青每天晚上都嚇得不敢睡,好不容易哄睡著了之後,她又被惡夢驚醒,她跟我說,她在夢中聽到蘭家的人說,孔珠已經被處死了,蘭家的人還要挖走青青的眼睛。
我安慰她夢都是反的,蘭家人不會那樣做的。青青還是每晚做惡夢。
沒過幾天,蘭祖又來了,我就當著青青的面問蘭祖,孔珠呢?
蘭祖冷冰冰地說死了。
青青嚇得大哭起來,抱著我不停叫爸爸,說她夢到的東西都是真的,孔珠死了,接下來就輪到她了,蘭家人一定會挖走她的眼睛。
我正在安慰她不會的,蘭祖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