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彩華繚繞的光柱正左右上下到處亂掃,在搜尋苗毅的身影,沒看到苗毅在哪,似乎有些慌亂。
那怪異目光很快消失,接著傳來蜃迷極為不安的聲音,“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究竟是什麽修為?”
這一轉眼的工夫,其不男不女的聲音已然變得蒼老沙啞,似乎瞬間老了不知道多少歲一般。
當當!苗毅手指彈著寶劍,彈的叮當響,好整以暇地慢慢晃回了蜃迷的正面,瞅了瞅蜃迷,多少有些訝異,發現蜃迷不但是聲音變得蒼老了,就連蚌殼裡的肉身也變得黯然失色,尤其是那藍色眼眸,已然變成了淡藍色,沒了之前的那種神采,像是精血大損的征兆。
苗毅眼珠一轉,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妖怪的法力被封禁,剛才那一下貌似是拚著消耗自身精血強行施展了一下,怪不得剛才一點法力波動都沒感受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老妖怪,你一階下囚,還敢陰老子,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苗毅冷笑連連地揮了揮手中寶劍,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走了過去,不用說也知道這家夥想要捅對方幾劍。
蜃迷語氣驚慌道:“你別亂來!”
“是不能亂來!”苗毅突然停下腳步點了點頭,被人家身上不斷流轉的電弧給提醒了,真要跑過去捅上兩劍,也不知道對方身上電能的大小,萬一真的被電翻了,搞不好還真要被其給控制住。差點上了這老妖怪的當。於是他隨手摸出了一塊焰脂晶石,冷笑道:“老子和你無冤無仇,是你坑我在先。也就怪不得我不仁在後了!”
蜃迷這下是真的慌了,驚叫道:“小兄弟。咱們有話好說,剛才是誤會,真的是誤會,咱們再好好談談,不要衝動。”
“你想弄死我,還讓我別衝動?究竟是誰衝動?今天讓你嘗嘗衝動的代價。”苗毅獰笑一聲,夾在指尖的胭脂晶石一翻,嗡!立刻燃起一股炙熱火焰。隨手一甩,一團烈焰扔進了蚌殼裡面,烈焰在肥美的蚌肉中熊熊燃燒。
“啊…”不能做絲毫反抗的蜃迷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哆嗦著尖叫哀求道:“小兄弟,我知錯了,饒我一命,求你饒我一命,救命啊!”
若是兩人相安無事,苗毅也不會搭理他,可壞就壞在已經對上。放過這麽恐怖的高手除非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已經結仇不趁這個時候要了這老妖怪的命,那就不是他苗毅了。
所以。苗毅隨手又彈出十幾塊點燃的焰脂晶石,逐一彈射進了蚌殼裡面各處。
燒焦的烤肉味立刻飄蕩在地下空間內,蜃迷嗷嗷慘叫的聲音淒厲不絕。
苗毅沒看人受虐的嗜好,讓蜃迷慢慢鬼哭狼嚎去,自己轉身而去,提著劍到處打量,尋找自己要找的藏寶。
在地下空間找了一圈後,苗毅有些茫然不解,竟然沒找到存放東西的藏寶室。施法將四處的石壁掃了遍,發現是實心的。這裡沒有另辟出的藏寶空間,怎麽回事?
繞行在地下空間目光四處搜尋。最後定格在了蜃迷的背後,之前沒主意,此時才發現那飛天女子的畫像竟然雕刻在了蚌殼的背面。苗毅目光下意識看向飛天女子輕盈舒臂拖舉的位置,因為每次尋寶的時候,寶物都藏在那個地方。
只是這次其托舉的地方並未看到藏寶,只看到那個位置在蚌殼上打穿了一個洞眼。
苗毅立刻喝道:“老妖怪,白主是不是在你身體裡藏了什麽東西?”
蚌殼裡黑煙滾滾,慘叫哀嚎不停的蜃迷突然大聲回道:“沒有,沒藏什麽!”
沒藏?沒藏才怪了!苗毅盯著那打出的洞眼,大概明白了對方為什麽不承認,這次的藏寶在這老妖怪的體內,藏寶人此舉分明是要讓取寶之人宰殺了這老妖怪才能得到寶物,試問這老妖怪又如何敢承認,承認了豈不是找死!
本來尋寶的時候苗毅還擔心動了被囚禁的那些老妖怪會出什麽事,尤其是獲知這藏寶和白主有關,不知白主費這心思究竟有什麽深意,他不敢輕舉妄動,動這蚌妖也是因為結了仇才不得已而為之,現在獲知白主本就要致這蚌妖於死地,可謂瞬間沒了什麽擔憂。
“真沒藏?”苗毅閃身落在了巨蚌的正面喝了一聲。
火海中巨蚌肉中浮凸掙扎的那顆人頭痛苦搖頭,“沒有!饒我,求你饒了我,老頭知錯了!”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苗毅冷哼一聲,手掌一翻,手中紅晶寶劍浮空而起。
“饒命!”蜃迷見狀驚叫。
對求饒充耳不聞,苗毅揮手一指,嗖,寶劍驟然射出,直接轟殺向蚌精的那隻巨大豎眼。啵一聲,眼球爆出一團汁液,又轟一聲,飛劍直接擊穿巨蚌貝殼飛出,又一個弧線飛回,再次倒射而去。
“啊!啊!啊…”
飛劍在苗毅施法操控下,每洞穿一次巨蚌那龐大身軀,蜃迷便是一聲慘叫,可苗毅顯然沒有住手的意思,見如此之下竟然無法將其給痛快殺死,沒有法力庇護的肉身都強悍到了這個地步,要是有法力加持還得了?
飛劍來回穿刺速度遂越來越快,完全是要將這蚌妖給殺個稀巴爛的節奏。
眼見不可能有活路!痛苦煎熬中的蜃迷突然發出淒厲尖叫,“我跟你拚了!”
火海中那癟下去的眼球陡然漲起,而且越漲越大,苗毅一驚,竟然感覺到了那鼓起的眼球中有法力波動,也不知對方要發動多大的招和自己拚命,心中可謂狂罵白主,前面那些妖怪都鎮壓的好好的,為什麽這妖怪卻留有一線余地,偏偏還要讓取寶人殺這妖怪,這不是在故意坑取寶人嗎?
不過轉念間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若這妖怪真能發動什麽大招,這些禁製怕是早就被這妖怪自己給解除了,也等不到今天。
不管怎樣,苗毅不會再給對方反撲的機會,揮手一指,飛劍急驟射向那鼓起的眼球。
砰!飛劍一擊之下,這次的眼球竟然炸開了,一個拳頭大的略帶透明的彩色球體在一團液體的包裹下驟然拉長成一道利劍般射來,撲向苗毅,速度奇快,快到憑苗毅的修為根本來不及阻擋。
情急之下的苗毅一掌拍去,可終究是慢了點,那彩色利劍從他掌邊一擦而過,不過裹住的保護液體在突破苗毅體表的心焰時卻被瞬間化為了虛無,令那彩色利劍猛然哆嗦了一下,卻仍正正插中了苗毅眉心的靈台部位。
轟!苗毅腦袋猛然後仰一下,被震的後飛噴出一口血來,踉蹌落地後退之際,眉心已經出現一道血口子,鮮血流淌,眉心皮膚鼓成了拳頭般大蠕動,令苗毅一張臉都變了形,苗毅感覺到有東西要從自己眉心鑽進自己的腦子,那滋味痛死人,迅速運轉星火訣阻攔。
那正欲鑽入苗毅腦中的球體一觸及星火訣的威力,當即發出一聲慘叫,一聲並不存在於現實,卻存在於苗毅心神腦海中的慘叫:“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究竟是白主什麽人?”
苗毅閉眼凝神和其鬥法,不敢有絲毫分心,欲要以*煉化這異物,他能感覺到這妖怪竟然想控制他的神魂,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奪舍?是要借屍還魂?
他沒猜錯,蜃迷的確是要奪舍,的確是要借他的軀殼繼續活下去,可這代價之大是苗毅難以想象的。他蜃迷是什麽修為?顯聖一品的修為啊!讓一個苦修多年的妖修放棄顯聖一品的修為去佔一個金蓮修士的肉身,不是到沒辦法了,誰會這樣乾?這等於是將一生的苦修毀於一旦啊!
何況他這奪舍和正常的奪舍還不一樣,白主不但封了他的修為,還施法釘住了他的三魂七魄,他沒辦法聚集三魂七魄來一起奪舍,他只是強行複製了自己的記憶寄宿在體內的本命法珠上來奪舍, 也就是說他這神魂不能脫離軀殼太久,一脫離軀殼就必須找到宿主,否則記憶很快會消失,不像是三魂七魄聚集後還能慢慢尋找宿主,他這個不行,只能是一搏,不到最後關頭不會用這招。
可令蜃迷驚恐的是,發現自己竟然對上了星火訣!對上了能克制七情六欲雜念的星火訣,自己複製在法珠上的那點記憶如何經得起星火訣的折騰!
驚恐之下為求生,蜃迷一點意念迅速操控法珠上所蘊含的一點法力直接在苗毅眉心開辟出了一個空間,欲要躲藏其間。然苗毅已經調集了心焰圍剿,情急之下蜃迷又迅速控制法珠進行嫁接,法珠上迅速長出根須血脈,與苗毅頭部的血脈進行連接,欲要讓法珠和苗毅連為一體,令苗毅傷他就是傷自己。
然而狗急跳牆也沒用,面對星火訣的橫掃,蜃迷的那點意識迅速飛灰湮滅。
意識崩潰前,蜃迷似乎終於意識到了點什麽,苗毅腦海中響起蜃迷慘絕人寰的悲呼:“白主你好狠呐!就算我有錯,可我在妖主手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連讓我轉世投胎的機會也不給,囚禁我這麽多年還要我魂飛魄散不說,竟還要設局奪我天眼,你好深的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