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手上拿著一塊玉牒,全神貫注地查看著什麽,看完之後,玉牒放在了案上,閉目露出一絲美美笑意,如飲美酒酣暢淋漓的感覺。
金漫放下茶盞:“六道收集來的有關離宮壽宴的消息都在這裡,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按理說天庭高層那邊的消息不會這麽快公然擴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楊慶睜眼看著她微微一笑,“應該是青主放出來的。”
“哦!”金漫怔了一下,旋即流露恍然大悟神色微微頷首,繼而問道:“聖王究竟想幹什麽?”
楊慶笑道:“靜觀便可。”
金漫:“從東南西北四軍招攬十萬精銳,聖王打這個賭能嬴嗎?一旦輸了怕有性命之虞,我們是不是要做好接應的準備。”
“哈哈…”楊慶輕笑兩聲,昂頭一口飲盡杯中茶,茶盞拍案一放,起身走到了窗前眺望無邊大海,一臉快意。
金漫起身跟了過去,看著他問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不說天庭大臣會不會暗中阻止,就鬼市總鎮府那破地方,四軍精銳人馬怎麽可能跑那去自毀前程?”
楊慶遠眺的目光中略帶深邃神采,怡然微笑,“輸不了!只要聖王過了壽宴那一關,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天庭大臣再怎麽阻止也沒用,也阻止不了,除非他們直接殺了聖王,然青主既然已經出手了,又豈會看著聖王遇險?已無後顧之憂,十萬精銳已是聖王囊中之物!”
“哦!”金漫驚訝且不解道:“怎講?”
“不急,很快就見分曉,金聖主拭目以待便可!”楊慶微笑搖頭。看向遠方的目光中漸顯異樣神采。
盡管這次事件大的方向他早就幫苗毅擬好了,然具體的執行要全仗苗毅,他沒辦法預判壽宴現場會是個什麽情況,所以從苗毅啟程去禦園開始。他一顆心就揪在了那裡,可謂提心吊膽,深知稍有差池苗毅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只能寄希望於苗毅的一貫應變能力,到了那個地方六道沒任何辦法幫上苗毅。
然從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苗毅在壽宴上的表現可謂膽大、心細、鎮定自若,那份孤身犯險的膽氣和傑出的應變能力令他楊慶歎為觀止,成了!他知道這個計劃已經成了!
面對即將的結果他已經完全能預料到,目眺遠方的眼中帶著濃鬱笑意,嘀咕自語一聲,“大事可期!”
“什麽?”金漫有點沒聽清楚,問了聲。
楊慶回過神,偏頭看來,岔開話題,呵呵笑道:“那人安排在天庭的眼線究竟是什麽人?”
金漫愣了一下。明白了他在問什麽,搖頭:“不知道,按規矩,一般只有他主動聯系我們,我們從未主動聯系過他,無從知道是什麽人。”
楊慶盯著她看了會兒,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起這個問題,來這裡這麽久了,一些事情他已經知道了。譬如金漫等人曾被人控制在一個地方達十多萬年,直到苗毅來到煉獄才脫困。雖然金漫不肯說,但他已經大概猜到了是什麽人所為。又譬如在此了解了六道殘部的實力後,獲悉靠這些人居然數次擊退了天庭大軍的清剿,他找到當年參與大戰的人了解了一下當年的戰局。就猜到了六道在天庭那邊有什麽臥底泄露了軍機給這邊,遂從金漫口中試探出了的確有這麽個人存在。
“怎麽?你認為我在說謊?”金漫蹙眉問道。
楊慶搖了搖頭,又看向了窗外,迎著拂面的海風,徐徐自語道:“我只是在感慨某人選人的眼光,
花了十萬年的時間才選出這麽一個人來。真可謂煞費苦心!而我現在似乎明白了點什麽,他要選的人不需要什麽天賦異稟,也不需要太過聰明,也許要的就是超強的應變能力、超強的執行能力、超強的適應生存能力,以便達到他的目的,隻怕這才是他選擇他而不是選擇別人的原因……”綠央園,苗毅似乎也沒想到壽宴打賭的事情能這麽快傳播開來,按理說天庭高層發生的什麽事情一般不容易擴散,要擴散也只是在小范圍內擴散,這次卻這麽快傳得整個天下沸沸揚揚,實在是令他感到驚訝。
他也是在不斷接到各路關心問候的傳訊才知道消息已經擴散開了,皇甫君媃及幾房妾室都來了消息關問,包括煉獄的雲傲天等人,還有伏青等人,卻唯獨沒有雲知秋和楊慶那邊的問候,那邊似乎保持著沉默。
直到皇甫君媃再次來消息告知,探查到了是群英會那邊受了上面的意思有意在擴散消息後,苗毅才恍然大悟,所謂的‘上面’自然是指天宮這邊,他這才鎖定了目標應該是青主,估摸著在幫自己造勢,這是怕自己打賭會輸啊!
在禦園靜養了半個月,傷好的差不多了,苗毅才決定返回。
這邊才剛飛出禦園這顆星球,便被東方烈給攔了下來。東方烈,一位右督衛的副大都督,奉命護送苗毅返回鬼市總鎮府。這讓苗毅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天宮竟然會派出一位副大都督級別的人親自護送,不過想到背後的青主,又立馬釋然了。
沒看到其他人,全程只有東方烈一人護送。
途中,東方烈幾次試問查探苗毅準備如何為鬼市招十萬精銳,苗毅含糊其辭不肯吐露。盡管已經猜到了可能是青主那邊讓東方烈詢問,可事關成敗,他又不清楚東方烈的底細,不敢輕易告知,隻說到了鬼市自然知曉。
抵近鬼市時,苗毅才知東方烈根本不是什麽一個人護送,揮手間招出一支大軍,沿途一路分派布置下去。詢問才知是防備有人搞鬼在終點攔截前來鬼市投靠人馬的。另有千余人隨同東方烈和苗毅一起進入鬼市,東方烈表示這支人馬也是要常住鬼市總鎮府保護他苗毅安全的,直到他苗毅結束賭局為止才會撤離。
至於賭局結束後,苗毅也能理解,屆時青主才不會管他的死活。
一到鬼市總鎮府,東方烈又立刻將寇家滯留在此的人馬集合,拿出了隨身攜帶而來的天牝宮法旨,當場宣布法旨,命寇家在鬼市總鎮府的人馬即刻撤離不得耽擱,這等於是不用寇家自己把人抽回,天牝宮就先一步將寇家的人給踢了出去。原因很簡單,苗毅也能猜到,上面對寇家的人馬不放心,也算是在保護他苗毅的安全。
寇家人馬奉命即刻撤離,東方烈帶來的人即刻接手鬼市總鎮府的防禦,由東方烈親自坐鎮布置。
新總鎮府在鬼市原本處於比較偏僻冷清的地方,此時由於苗毅的歸來,周圍已經是變得熱熱鬧鬧,壽宴賭局的事如今天下人盡皆知,各色人物聚集於此打探,都想看看如何招攬十萬精銳。
門外看了看動靜的東方烈轉身回到院牆內,冷森森傳令,“六百人馬於總鎮府內輪流候命,隨時做應變準備,命四百人馬守在總鎮府外,擅自靠近者,一律殺無赦!若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我!”
“是!”其麾下領命而去。
府內,小別重逢,苗毅和雲知秋四手相握對視了一陣,一切盡在不言中。
“事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苗毅平靜一聲,雲知秋點頭嗯了聲,“都準備好了。”
放開了她的手,苗毅大步而去,雲知秋和楊召青等人快步跟隨在他後面,一路來到了樓上的佛殿,也是當初見到魅姬和玉羅刹的地方。
一塊完備的石碑就落座在殿內中央,碑面平整就差碑文。
苗毅繞著石碑轉了圈,站定,緩緩閉眼, 面對平整碑面閉目沉默了一會兒。
再睜眼時,已揮臂撈了逆鱗槍在手,槍出寒芒,“嚶嚶”龍吟聲起,鋒利槍頭在碑面摧出飛揚字跡,劃出的粉塵被槍身上迸發出的法力激蕩開來,露出一個個不算好卻遒勁有力的深刻文字,別有一股氣勢,隨著槍頭的移動逐字呈現。
寫完一面,又在石碑另一面抖槍急書。
看到寫好那一面的文字,楊召青方知苗毅要招什麽人,可謂目瞪口呆。
兩面刻完,咚!苗毅杵槍在地,沉聲道:“抬出去,立於總鎮府門外,即刻招人!”
“是!”楊召青拱手領命,收了那近一丈高的石碑,快步而去。
庭院中,遇見了東方烈,楊召青拱手道:“東方大人,請給我四名人手。”
東方烈上下看他一眼,淡然道:“何用?”
楊召青:“總鎮大人剛寫下招人碑文,要立碑於總鎮府門外,怕有人擅自毀壞碑文,希望有四個人日夜看護。”
這麽快?東方烈心頭一凜,舉手撣了下,其身後隨從立刻喝道:“來人!”
很快,鬼市總鎮府門口的守衛左右讓開,一群天將護著楊召青走出了總鎮府大門,東方烈也跟在其中。
走到於大門十五丈開外,楊召青四周看了看方位,揮手招出了那塊石碑,轟隆一聲落地,近一丈高的碑文正式矗立在了鬼市總鎮府門外。
跟來的東方烈先睹為快,目光一掃碑文上方粗俗的‘招人’二字,迅速下看,兩眼漸漸瞪大了,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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