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般的大殿氣勢如虹,遠遠望去,宏偉壯觀。
金鈴抬頭望了望波瀾壯闊的朝陽殿,便很快收回目光,此刻的她已無心再感概這副風景,腦海裡只有之前那副畫面,就好比夢魂縈繞般久久不散,讓人甩不開、忘不掉。
又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大門,金鈴提步走了過去。
大殿之上,凡玉真君正襟危坐。
此刻的凡玉真君已不同以往,修為已達出竅期,修為的提升,氣勢都變得不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他不能再稱之為真君,而是真尊!
抬頭望了眼高高在上的師父,金鈴連忙低頭,恭敬行禮:“弟子拜見師尊!”
見到來人,凡玉真尊眼底泛過無情,沒像以前那般戲弄於金鈴,而是神情冷漠道:“如今楊詩意已是我兒媳,你若再敢對她做出不利之舉,休怪本尊不念師徒之情……若不是看在多年情份的份上,早將你逐出師門了,哪還有今日!”
“徒兒明白!”金鈴惶恐道,話雖如此,心裡卻是不甘:為什麽?為什麽師父和師兄總是站在楊詩意那邊?她不過是教訓教訓楊詩意罷了……咦?是怎麽教訓來著?她怎麽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便不再多想,金鈴又走出了朝陽殿。
心不在焉地走在回住院的路上,驀地,寒風由上空迎面而來,天空一道白影帶了強烈的殺戮之氣,金鈴眼神一凜,幾乎是想也未想的就抬掌朝來人拍去,並且精準無誤的重重拍在來人身上。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聲,過後,一道女音響了起來。
“師……師妹……你好狠心!”楊詩意趴在地上,唇角伴著一條紅色血絲,艱難的說道。
看著地上面容蒼白的人,金鈴愣了愣,抬起的手掌還沒收回,高空就傳來一聲怒喝。
“孽徒!剛警告過你你便忘了!看本尊今日不清理門戶!”
凡玉真尊騰空而來,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楊詩意,他怒目俯瞰金鈴,指尖一彈,一道紅光便衝金鈴腹部閃衝而去。
“啵……”隱隱中聽到一聲破裂的聲音,丹田裡,金光燦燦的圓形珠子支離破碎!
金鈴體內一痛,清晰的感覺到體內靈力在迅速消失。
原本烏黑光澤的頭髮瞬間變得枯燥花白,身體萎縮,手上深深的皺紋難看至極,不到一息,金鈴竟成了一位十歲老太婆!
“為何……為何如此待我?”金鈴頹廢的癱倒於地,眼裡透著濃濃的不甘。
“卑鄙之徒!沒拆魂斷骨已是對你天大的恩澤,你還問為什麽!”蕭暮陽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扶起地上的楊詩意,冰眸不帶一絲溫度地看向金鈴,無情道。
金鈴眼神複雜,“師兄,你……”
“你們這群混蛋!竟敢這樣對待小鈴,我要你們陪葬!”火兒忽然從儲物戒裡鑽了出來,打斷金鈴的話,大罵著怒竄飛出。
“找死!”隨著一聲冷呵,寒光閃爍,凡玉真尊又是打出一道紅芒,啪嗒一聲,火兒瘦小的身軀便滾落到了地上,血流不止。
“火兒!!!”
金鈴撕心裂肺,淒厲聲劃破蒼穹,眼裡滿是痛苦和絕望,皮包骨的身子瘋也似的爬到火兒身邊,顫栗著手捂住火兒肚皮上不斷洶湧而出的鮮血,想要止血,卻是怎麽也不能,鮮血依舊往外淌流。
“不要,不要在流了……”金鈴見了,急了,手上慌亂而無措。
“小鈴,對不起,不能為你報仇……”
無措中,
火兒虛弱的聲音傳來,只是那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散。“不可以!火兒你醒醒!快醒醒!不要拋棄我孤身一人!不要!”金鈴淚流成河,腦海快速旋轉,想尋找急救辦法,可她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
為什麽救不了火兒?
為什麽她這般無用?
為什麽他們要如此待她?
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
無數個疑問、無數個不甘,金鈴想不明白,一個都看不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相處時間不多,但她一直視凡玉為最尊敬、最敬佩的人,而如今,他卻站在了楊詩意那邊。
蕭暮陽身為她師兄,屢次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心存無限感激,甚至願用生命回報,可他照樣被楊詩意收入囊中。
楊詩意可是她的死對頭啊, 他們怎麽能……怎麽能……
還有就是為了保護她、先後失去的小木、火兒……
如此,叫她還有何信心再走下去?連最重要的東西都守護不了、保護不了,修仙又有何意義?
金鈴的腦海亂成了一團。
上次雖理解了天道的意義,但她並沒從失去小木的陰影中掙脫出來,自責與慚愧一直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現在一時受到這麽多的打擊,使她無力之感一下子湧現心來,成為難以抹去的心魔!
……
黃,一片金黃。
多年歲月的摧殘,黃土建築已成廢棄。
一片荒蕪,依土屋的數量、面積來看,可以看出,此地也是有過自己的繁榮,或許可以說,這裡以前就是一座大城市。
廢棄的土房土牆內,面容清俊的男子筆直而立,他薄唇輕抿,冰眸緊緊盯著地上躺著的人,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金鈴雙目緊閉,面色蒼白,躺在地上額頭不斷冒冷汗,體內靈氣四溢,周身隱有魔氣縈繞。
蕭暮陽劍眉微蹙,看著地上的人,波瀾不驚的眸子裡閃過憂慮。
是什麽樣的事情令她這般絕望……
隱在闊袖下的手漸漸收緊,蕭暮陽冰冷的氣息散發出來,那寒氣似能冰凍三尺,連帶周邊的空氣都變得凝被固了。
忽然,一團金色竄了出來。
火兒從儲物戒裡鑽出來,撲騰著翅膀飛到金鈴面前,神情緊張地盯著那張泛白的臉蛋,想要幫忙,卻怎麽也不能,只能乾著急。
此時的金鈴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幫不了她,能否擺脫心魔,只看她的心夠不夠堅強,命夠不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