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猶如濃色黑煙凝聚而成,身形巨大,長細的尾部連接著幡面,懸浮在空中張牙舞爪著,似下一刻就要脫離幡面翻湧而出。
鬼面人身上,濃鬱的凶煞氣息噴湧,空氣凝滯,周邊籠罩了一層黑暗,而距離最近的段傾顏卻一點都不受凶煞之氣的影響,就像沒有感受到一樣,一點事兒都沒有,她手拿煉魂幡,一雙眼睛微眯著望向不遠處站著的凡玉,似在盤算什麽。
凡玉雖為鬼修,但吸食的陰氣都是相當純淨的,遠遠的,他就感受到了那股凶煞戾氣,這讓他皺了皺眉,暴戾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
段傾顏膚白勝雪,唇色深紫,現在的她連頭髮都是呈紫色的,加上那一身包裹不住身材的紫色錦袍,看起就像一個活脫脫的女魔頭,與之前的段傾顏比起來,現在的段傾顏多了些成熟的同時,還增添了幾分危險氣息,讓人在她面前不自覺的生出警惕之心。
凡玉心下暗暗防備,面上不動聲色,“現在的你確實不同。”
段傾顏勾唇,臉上揚著自信,“不是不同,而是現在的我已不是當初的我,以前的段傾顏已死,現在的我已是煥然一新。不過說起來,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邪修更加適合我,修了合歡宗功法後,我的實力就突飛猛漲,現在的我,實力可是超過了那個女人呢。”
那個女人,說的自然是楊詩意,揚詩意,是段傾顏能活到現在的唯一動力。
一切,都是為了復仇!為了復仇,她甘願付出一切代價,甚至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身體……
弄死帶給自己屈辱的那位合歡宗長老後,段傾顏不僅將那人的靈魂祭煉成自己的作戰利器,還得到了那人身上的所有一切,包括合歡宗的修煉功法。
一路來她苟且偷生,修煉合歡宗功法的同時,吸食無數男子的陽元,當然,在段傾顏看來,吸食的那些男人都是該死之人,不是貪圖好色,就是見色忘義,沒一個好東西。
被合歡宗長老蹂躪那麽久,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惡心的男人了!
“看你的樣子,修為好像不低。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不如這樣吧,你來煉魂幡裡,我讓你吞了鬼面人,讓你來代替它的位置如何?”段傾顏看向了前面,眼睛像看獵物一樣盯著凡玉,貪婪在眼底一閃而逝。
凡玉面色淡淡,“以你現在的修為,你認為鬥得過我?”
“我是鬥不過你,但它,就難說了。”言語間,段傾顏手臂一伸就要寄出煉魂幡,就在這時,她面色卻是忽而一變。
“算了,今日就饒了你。”
段傾顏收好煉魂幡,丟下一句話,便原地回旋直接土遁消失。
陰風呼過,四下變得安靜,不遠處,兩道身影往這邊閃身而來,不是別人,正是蕭暮陽和金鈴。
看著來人,凡玉眸中閃過欣慰,但他面上卻是一肅,待兩人來到跟前便開始數落起來,說他們杞人憂天,不該來什麽的,直把當年一峰之主的架勢拿了出來,其中,金鈴少不了被他一番埋汰。
口沫橫飛,幸好金鈴機靈,從他口中探知了有關段傾顏的事情,對於段傾顏的遭遇,她也唯有歎息,沒有說什麽……
由於各有各的道,金鈴只是個散修,不同於蕭暮陽背後有一個宗門,宗內很多事物都離不開他,現在突然離開這麽長時間宗門肯定都急壞了,所以離開鬼間後,金鈴便和蕭暮陽分開了。
無極宗試煉之地崩塌事件過後,參與在其中的人很多都不知所蹤,包括無智在內。
金鈴聯系不上無智,隻放出一張傳訊符便決定去巫老那裡看看,巫溪的事情也該有個了解了,對於巫溪,她總感覺怪怪的,一定要了解清楚才行。
做好打算,金鈴踩踏飛劍,來到了之前那個洞府。
周邊景色依舊,望了眼不算大的洞口,金鈴上前,沒有一點障礙的直接走了進去。
金鈴一來,巫老就發現了她,現在見自家小主進來,他眸中滑過盛麗的光華。
“你總算來了。”巫老不假辭色,抖了抖胡須,哐當丟下手中的鐵錘,火灶裡,火燒的靈木劈啪作響,火光照亮了他整個面頰,增添了幾分神采。
在小輩面前,巫老覺得自己有必要保持一點架勢。
“是啊,我來了。”金鈴莞爾一笑,來到巫老面前,一靠近灶台,亮麗的火光也照亮了她整個臉龐,面部倫敦變得格外清晰,精致的臉上美豔絕倫。
巫老瞥眼看向她,“巫溪呢?怎麽沒跟你一起?那小子自從跟你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除了剛開始傳來的幾張傳訊符,一點音訊也沒有。”
說起巫溪巫老就一肚子氣,明明說好要報備一切有關金鈴的事情,結果,卻是什麽消息也沒有傳來,害得在他這裡乾等,幾番他都想尋去,可巫蘭那邊他又脫不了身,要時刻盯著,就這樣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他沒有回來?”金鈴皺眉,按理說巫溪應該回來了才對,她都離開無極宗了,他也沒必要再繼續待下去才對。
“他跟你一起離開的,你問我!”巫老兩眼一瞪,有點生氣,接著他又沉思起來,“難道他出了什麽事?可他的本命魂燈亮麗如初,又不像是出了事的樣子。”
“你聯系過他嗎?可否聯系得上?”
“你以為我老糊塗啊!當然聯系過,就是沒有回應。”巫老又抖了抖胡須,沒好氣道。
一樣惡聲惡語的語氣,現在的金鈴聽起來卻感覺有點好笑,無奈搖了搖頭,道:“那他可能是被某種事綁住了脫不了身,我們再等等吧。”
語罷,金鈴把巫老剛才丟下的鐵錘拿了起來,掂了下重量,她對巫老說道:“我來幫你。”
“算你有點良心。”巫老走出灶台,自覺地讓出了位置,嘴上邊問:“你不打算走了?”